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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戏剧与古琴研究
发布时间:2018
项目名称 中国古代戏剧与古琴研究
项目类型 创新训练项目
学科类别 文学.——中国古代文学
项目编号 201810402038
立项年份 2018
联系QQ号 1582034053@qq.com
项目组成员 姓 名 年 级 专 业 是否主持人
叶阿美201616汉语言文学(师范)四班第一主持人
闫冰冰201616汉语言文学(师范)二班
高雅洁201616汉语言文学(非师)一班
陈钰镕201717汉语言文学(师范)一班
吴彩滢201717汉语言文学(师范)一班
指导教师 姓 名 职 称 研究方向
张艳辉 副教授 中国古代文学
张锦冰 研究员 古琴
学术成果

中国古代戏剧与古琴研究

学生:叶阿美 闫冰冰 高雅洁 吴彩滢 陈钰镕   指导教师:张艳辉 张锦冰

 

闽南师范大学学院 16级 汉语言文学 专业

 

摘要戏剧与琴都采用传统音律,两者具有共同的音律基础,更因统治者和文士的附丽而具有乐教的政治功能。琴作为传统文学中经常出现的重要意象,文人将琴意象所寄托的丰富寓意移植到戏剧中,因此琴以多样的意象形态频繁出现在戏剧中,或以修身、或以明志等,起着塑造男女主人公形象、促成戏剧的发展、渲染环境氛围等不同的作用。总而言之,琴继承诗文中的丰富寄寓,继续在戏剧中发挥着独特的作用。

【关键词】 琴 戏剧 意象

【项目名称】中国古代戏剧与古琴研究   

【项目编号】201810402038

 

正文

一、戏剧与琴的文化渊源

首先,戏剧作为一种娱人的表演艺术,在中国古代常被视为俗事,中国古代戏剧的起源与最早的祭祀歌舞相关,真正得到繁荣与发展是在隋唐之后,发展的起步约莫在宋元时期,明清逐渐兴盛。琴却被推崇为八音之首,被赋予象天法地的意义,是庙堂之音,更有士无故不撤琴瑟之说。在《乐府杂录》雅乐部[1]中,琴便是处于庙堂之音的地位,与箫、笙等同列,以奏法曲,可见琴的雅文化属性。戏剧与琴,一俗一雅,两者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却又偏偏关系密切。

中国古代戏剧与琴在音乐上具有共同的音乐基础,它们采用的都是五声音阶宫商角征羽与十二律吕,遵循传统音律。琴在先秦时常与瑟同被置于宗庙演奏正乐,常用的定调是正调;而正调也是戏剧曲唱中常用的曲调。这一方面,以朱权的《太和正音谱》为例说明,《太和正音谱》是一部完整的著作,宗旨在于把的地位从通俗的民间文学提高到民族高雅文化的领域。朱权在《太和正音谱》中列出戏曲的五音十二律吕,在知音善歌者三十六人部分中,对这三十六人的评述从四声五音的角度进行区分和品评,这符合《太和正音谱》所遵循的传统音律,也恰与琴相符合。戏剧与琴遵循相同的音律,取决于它们都生发滋长于中华文化的文化基础之上,中华人民在历史发展过程中发展创造的音律规律成为戏剧与琴共同的音乐基础。另一方面,正如李清照在《词论》提出词别是一家在《太和正音谱》原序[2]中,朱权引《毛诗序》:“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 [2]之语把乐府与礼乐联系在一起,乐府从雅乐歌辞逐渐发展成盛行一时的,而礼乐作为政治教化的代表,雅乐思想包含着音乐与人心相通的观念,戏剧曲唱因此和乐与政治教化相通,作为而具有雅乐的音乐基础和教化功能,声音之感于人心大矣,提出将戏剧提高到与诗词同等的地位上的意见,凭借着他的身份,这一观点得到更多的认同,促进了戏剧地位的提高。而古琴最早用于宫廷的祭祀等大型的活动场合,唐宋开始逐渐下移,成为士人文化修养的器具。由于明清时期大量文人加入到戏剧创作的队伍中,使戏剧原先通俗的民间文学地位有所提升,戏剧的文本也开始由俗变雅,成为继词以后文人寄托情感抒发胸臆的案头之物,表演娱人的实用功能有所下降。戏剧地位的上升和琴地位的下降,使得两者之间得以产生关联,戏剧中经常出现琴的身影。

 

二、琴在戏剧中的形态及意象分类

(一)琴的主体形态

古琴在戏剧中主要以两种形态出现:一是主体形态,这一形态是具体可感的,即在戏曲剧本中作为道具或伴奏出现;二是象征形态,这一形态是抽象的,即在剧本中常用来表现抚琴雅致和渴慕知音、琴瑟和谐、寄托相思、抒发隐逸志趣之情。

由于戏剧表演的条件和虚拟性限制,琴以本体形态出现的次数较少,但一旦出现,琴往往在剧中承担着沟通男女情感、促仅情节发展、渲染意境氛围的重要作用。琴常在戏剧中成为沟通男女主人公情感的重要媒介,《温太真玉镜台》中,刘老夫人为女儿倩英请来教导她写字抚琴的侄儿温峤,两人因此得而相近相处,从今后琴趣诗篇吟和处,风流句,则我这意见功夫,会合了朝云共暮雨。 [3] 825在王实甫所作的《崔莺莺待月西厢记》(简称《西厢记》)亦屡次出现琴的身影。如以下的片段:

〔贴〕妾见先生有囊琴一张。必善于此。俺小姐素躭于琴。今夕妾与小姐同至花园内烧夜香。但听咳嗽为令。先生试操一曲。待小姐听得时。说些甚么。却将先生之言达知。若有些话。明日妾来回报。这早晚怕夫人寻我。回去也。〔下生〕红娘之言。深有意趣。天色晚也。月儿。你早些儿出么。呀。却早发擂也。呀。却早撞钟也。〔生做理琴介〕琴呵。小生与足下。湖海中相随数年。今夜这一场大功。都在你这金徽玉轸冰弦焦尾之上。天那。怎生借得一阵顺风。将这琴声。吹入那小姐玉琢成粉揑就知音俊俏耳朵儿里去。[4]42

此为张生与崔莺莺的丫鬟红娘之间的一段对话,通过这段对话,我们不难发现,抚琴这一行为是才子佳人必不可少的活动。

清末才女汪藕裳的弹词作品《子虚记》围绕着文府展开了十分丰富的描绘,书写了二十几个家族的兴衰,描写了上百个各式各样的人物。在这本弹词作品中,对古琴的应用也可分为主体状态和象征状态两个方面。在主体状态方面,古琴在弹词里也曾作为乐器形态出现,例如:支援来到西宾处,只听琴声隔院闻。便自欣然忙走入,问言那位抚瑶琴。内中惊动西宾等,忙即抬身共笑迎。接入堂中同坐定,玉粦便叫众先生。尚求仍把宫商理,下官是,特地前来洗耳听。书启陈荣忙笑道,晚生初学未分明。久闻太史精音律,请奏求凰一曲新。但惜此间多寂寞,隔帘未有卓文君,愿求天赐金茎露,免使相如病茂陵。书启言完人共笑,探花笑把两眉颦。下官偶尔沾霜露,故患微屙抱采薪。不是文园消渴疾,金茎虽有恐无灵。刑名罗馥闻斯语,带笑回将太史称。[5]12琴作为乐器出现,构建了戏剧的情节。

(二)琴多样的象征意象与分类

琴的象征意象可分为儒雅修身、志趣隐逸、渴慕知音、夫妻恩爱、寄托相思等多种类型,这些寄寓或得于琴乐本身清淡的音乐特性,或源于儒道思想的附丽,或源于流传千古的典故,或源于温柔敦厚的诗歌。

琴作为文人四艺之首,是古代文人雅士的弹奏乐器,同时也是中和修身之器,所谓琴者,禁也。禁邪归正,以和人心。文人士子左琴右书,琴书代表着文人的自我修养和,如谷子敬套数《游四门》尾声言倚翠偎红理当戒。乐琴书不出茅斋。似这般好光景我曾多见来。 [6]1639

戏剧琴意象中蕴藉的隐逸志趣,源于琴音清微淡远、孤高岑寂的特性,蕴含着自然逍遥的道家倾向,虽略有消极的遁世思想,却也可见它寄寓了文士乐天知命、回归自然、返璞归真的精神追求,如盍志学的小令《双调·蟾宫曲》陶渊明目不合时。采菊东篱。为赋新诗。独对南山。泛秋香有酒盈巵。一个小颗颗彭泽县儿。五斗米懒折腰肢。乐以琴诗。畅会寻思。万古流传。赋归去来辞。[6]51借陶渊明采菊东篱、乐以琴诗的事抒发作者的隐逸志向;或携一琴一鹤归隐,自在山林,如鲜于必仁小令《折桂令·琴》拂瑶琴弹到鹤鸣。自谓防心。谁识高情。夜月当徽。秋泉应指。晚籁潜声。广陵散嵇康醉醒。越江吟易简词成。千古淸名。一去钟期。无复能听。[6]396

以琴抒发渴慕知音之情,源于伯牙鼓琴钟子期善听之典,琴的演奏与欣赏因而具有知音期遇的寓意,如关汉卿的小令《崔张十六事·隔墙听琴》月明中。琴三弄。闲愁万种。自诉情衷。要知音耳朶。听得他芳心动。司马文君情偏重。他每也曾理结丝桐。又不是黄鹤醉翁。又不是泣麟悲凤。又不是淸夜闻钟。[6]160最具代表性,通过抚琴和听琴的活动,抚琴之人将自己的情感融入琴声之中,琴声传琴,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听琴者通过幽幽琴声感受到抚琴者的情感诉求并予以回应,两人进而互诉衷肠。

而以琴瑟调和喻夫妻恩爱或以琴瑟不调表现感情不合也并不少见,这种寄寓始见于诗经篇章,《诗经·小雅·常棣》:妻子好合,如鼓瑟琴;《诗经·郑风·女曰鸡鸣》:琴瑟在御,莫不静好,便是琴瑟和谐的来处。汤式小令《双调·天香引》望三山雾锁云埋。箒箕无凭。琴瑟难谐。转头人是人非。迅指花开花落。惊心春去春来。学不得秦萧史跨彩凤重登凤台。赶不上晋刘晨采云芝再入天台。画眉手慵抬。评花口羞开。但能够鸾凤和鸣。尽敎他莺燕疑猜。 [6]1566抒发闺怨相思之情,如曾瑞小令《四时闺怨·春》所写:“花飞春去愁偏甚。情缘恶梦难禁。分钗破鉴别离谶。泪满襟。鸾拆衾。鸳分枕。弦断瑶琴。髻坠琼簪。玉消香。裙退锦。钏憁金。郞欢娱未审。妾烦恼特深。慵针指。懒梳掠。倦登临。闷相侵。恨相寻。闲愁闲闷绿成阴。念想逐宵浑废寝。相思无日不伤心。[6]478在戏剧中,女主人公常以抚琴寄托难以排遣的相思。

古琴象征意象的多样,不止体现在《全元散曲》一书中,众多剧文中也随处可见,如《子虚记》弹词里的记载:母女听完皆甚喜,夫人又自笑溶溶。原来贤侄非常辈,曾为皇家立大功。但惜琴弦何早断,兰房寂寞凤帷空。不如重把丝萝结,另娶夫人受诰封。尚德闻言窥玉映,佳人含笑粉腮红。低头手弄香罗帕,娇媚无双一笑中。勇国将军尤爱念,凝眸不住盼花容。 [5]571这里便以琴的断弦比喻夫妻关系破裂,琴的意象又流露出人物的情动。

三、琴的形态意象在戏剧内容上具有塑造人物形象、推动情节发展、传达人物情感、渲染气氛的作用。

琴在人物形象的塑造上,主要表现为塑造多才多艺的女子形象和琴书相伴或琴剑相随的士人形象。

戏剧中的女子形象,多是精通诗书、知音晓律、多才多艺的佳人,在《续琵琶笺注》中,蔡文姬琴技高超,知书达理,后来被迫入塞,身边带着的也是琴,不管是面临什么样的困境,她都不忘带上琴,连左右要帮她拿,她都不愿意,别的罢了,爹爹书上说,焦尾琴生平所爱,不免背负而行。[7]120坚持亲力亲为。古琴在其中起了一个见证的作用,可以作为线索,贯穿全剧。它见证了蔡文姬少女时期闲来或弹琴歌咏[7]130的恬静淡雅,见证了蔡文姬被迫入塞原来是,外孙家,黄绢俦;曾听那,焦尾琴,中郎奏。他为甚,洒胡笳冰天泪一般儿,抱琵琶赋《远游》?可正是,汉王嫱旷世的知心友。[7]138的无奈悲愤,见证了蔡文姬辗转回乡捱尽断肠年,生受消魂月。算旧时腰肢,渐褪过素裙褶。死别生离,两地关情切。意摇摇似柳趁风斜,泪荧荧带雨梨花,梦悠悠只想随灯灭。[7]209的艰辛困苦。以文君在流离漂泊中对琴不离不弃的心理刻画,展现文君的品性之高。再如《玉簪记》中寄身于女贞观中的陈妙常亦精通于琴书,正由于陈妙常的。

而戏剧中的男主人公多是多才多情的文人形象,不管功成名就还是失意落魄,他们往往与琴书相伴,借琴棋书画、吟诗作赋展现他们追求高雅的内心世界和精神追求。如《琴心记》中未有功名的司马相如吟诗作赋风流多情,以琴挑文君,抱得佳人归。再如王实甫《西厢记》中的张生赴京赶考求取功名,携上琴剑书箱,更把书童取名为为琴童,张生对琴之喜爱可见一般。再如《状元堂陈母教子》中出发赶考远行的陈带上琴剑书箱,则今日收拾了琴剑书箱,上朝求官应举走一遭去。一举首登龙虎榜,十年身到凤凰池。[3]1332

由于封建社会男女有别、授受不亲的礼教思想十分深厚,古代男女之间难以进行直接的沟通交流,此时媒介的沟通联系就显得十分关键而必要,琴常在戏剧中成为沟通男女主人公情感的重要媒介,在男女之间架起一座情感的鹊桥,使被分隔与礼教银河的男女得以相聚在一起。在《温太真玉镜台》中,刘老夫人为女儿倩英请来教导她写字抚琴的侄儿温峤,两人因此得而相近相处,从今后琴趣诗篇吟和处,风流句,则我这意见功夫,会合了朝云共莫雨。[3]898琴在这里成为男女主人公相识相处的媒介,仿佛月老的红线将二人相牵,使得戏剧有发展的可能性,推动故事的发展。

记载于《史记·司马相如列传》中琴挑文君的故事:“是时卓王孙有女文君新寡,好音,故相如缪与今相重,而以琴心挑之。对后世影响颇深,它不仅演化为成语,更成为一种特定的情节,后人常以琴挑促成才子佳人的相遇相知,才子佳人则以琴心互诉衷肠。宋高濂《玉簪记》中的琴挑情节广为人知,琴挑甚至被作为典故广泛应用于戏剧之中。《宋元戏曲史》记相如琴挑文君:“绣户珠帘翠幕张,主人置酒宴华堂。相如年少多才调,消得文君暗断肠。断肠初人琴心挑,么弦暗写相思调。从来万曲不关心,此度伤心何草草!草草,最年少,绣户银屏人窈窕。瑶琴暗写相思调,一曲关心多少。临邛客舍成都道,苦恨相逢不早! [8]28相如以琴挑动文君之心,瑶琴以象征的形态出现,传达出文君思念相如的深情。

《缀白裘》是由清代钱德苍编纂的戏曲剧本选集,收录了当时经常演出的昆曲和折子戏。《缀白裘》中,与古琴相关联的部分可分为以下两个大方面,一是古琴作为乐器这一主体形态而出现的文本,即古琴在戏剧中以实际形态出现在观众眼前。这一方面可以从第四集中看出:

(贴携琴上)

【前腔】粉墙花影自重重,帘卷残荷水殿风。抱琴弹向月明中。香袅金猊动,人在蓬莱第几宫?

妙常连日冗冗俗事,未曾整理冰弦;今夜月明如水,不免弹潇湘水云一曲,少寄幽情则个。(弹介)(小生上)

【前腔】步虚声度许飞琼,乍听还疑别院风。凄凄楚楚那声中。谁家夜月琴三弄,细数离情曲未终?

嗄!原来是陈姑弹琴。门儿半掩在此,不免到彼细听一番。(贴)

【前腔】朱弦声杳恨溶溶,长叹空随几阵风!

(小生进介)仙姑弹得好。(贴惊介)呀!

仙郞何处入帘栊?早是人惊恐。〔相公此来,〕莫不为听云水声寒一曲中?

(小生)小生孤枕无眠,闲步花阴,忽听琴声嘹喨。不觉步入到此。惊动了,有罪。(贴)好说。小尼亦见月明如洗,夜色新凉,故尔操弄丝桐,少寄岑寂。有辱尊听。请坐。(小生)有坐。(贴)久闻相公精于琴理,意欲请敎一曲,何如?(小生)小生略知一二,只是弄斧班门,怎好出丑?(贴)好说。一定要请敎。(小生)如此请。(贴)请。(小生弹介)[9]12

在这一段里,琴以作为一个道具,以它的主体形态出现在观众眼前,人物因弹奏古琴而相遇,推动戏剧情节的发展;以琴曲《潇湘水云》来表达人物的主观感受,烘托戏剧的情感氛围。

古琴作为寄托的象征形态而存在的文本,即古琴在戏剧中并没有出现在观众眼前,而是在剧本中,通过人物的语言而存在的,是抽象的。这一方面具体表现为戏剧人物用与琴相关的成语、典故来表达自己的情感。

例如:

这文君可不耽搁了相如琴奏? ()

便是化用了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典故。

【江儿水】听汝言眞恳,令人长叹嗟。想焚琴煑鹤多磨灭;你怜香惜玉多周折,我琴心曲意多牵惹,一段幽怀怎写?半夜联床,早种就相思万刧!

《占花魁》里借焚琴煮鹤来象征主人公曾经的遭遇。

【滴溜子】连环结,连环结,同心共守。凤头簪,凤头簪,双飞并偶。密意深情相谋,调和琴瑟弦,休停素手。海誓山盟,天长地久。

《诚斋乐府》里提及琴的部分,大半用来渲染、烘托气氛的,如《秋怀十韵》里的不知琴调清,谁能寄古情。[10]487,《春梅》里的香也曾透西风角韵中,色也曾伴明月琴弦上。月冷风清平康巷,一枝泄露春光。[10]516,《咏闺情别意》里的香也曾透西风角韵中,色也曾伴明月琴弦上。月冷风清平康巷,一枝泄露春光。[10]518等。

总的来说,古琴在戏剧中,大多扮演两个角色,一是作为乐器,或是做配乐,或是展示主人公高超的琴技,表现出男女主人公的多才多情。二是作为意象,或抒发隐逸高洁的志趣、琴瑟和谐、知音期遇的美好愿望,或是渲染、烘托气氛,大多数都是渲染烘托凄清悲凉的气氛,表达诗人的忧思惆怅。

 

 

 

致谢:最后,请允许我们对在论文撰写过程中给予极大帮助的指导老师,以及负责版式、部分材料整理和提供技术援助的同学表达最真诚的感谢,这篇论文的诞生离不开你们的付出和帮助。本篇论文在编撰过程中遇到了诸多问题,正是有你们的鼎力相助,我们才得以将其克服,感谢你们。

 

 

【参考文献】

[1] []段安节 《乐府杂录》[M].北京:中华书局2012

[2] []朱权 《太和正音谱笺评》[M].北京:中华书局2010

[3] []关汉卿 《汇校详注关汉卿集》 [M].北京:中华书局2006.825-1332

[4] []毛晋 《六十种曲》第四册 《北西厢记》[M]. 北京:中华书局,1958.42

[5] []汪藕裳 《子虚记》[M].北京:中华书局,2014.12.

[6] 隋树森《全元散曲》下《谷子敬•套数》[M].北京:中华书局1964. 51-1639

[7] []曹寅 《续琵琶笺注》[M]. 北京:中华书局,2012.120-209

[8] 王国维 《宋元戏曲史》[M].湖南:岳麓书社,1998.28-29

[9] []钱德苍编选.汪协如点校 《缀白裘》[M].北京:中华书局,1930.12.

[10] []朱有炖 《诚斋杂剧》[M].山东:齐鲁书社,2014 .487-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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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目简介  

   古琴作为部分中国古代戏剧中的叙事因素,起着表现人物性格,烘托戏剧氛围,推动情节发展的重要作用,但目前学界对这方面的关注较少,故申请立项,以对中国古代戏剧中与古琴相关的文学作品、文学及琴学思想进行资料收集、研究。

项目特色与创新 古琴作为中国最早的弹拨乐器,历史悠久、影响深远,被文人雅士赋予丰富的内涵,成为修身养性的必由之经。但近年来,人们缺乏正确认识古琴的途径,对古琴的认知仍存在误区。而且,现当代学者对古琴文化研究的关注点也主要集中在琴学思想研究,琴史研究以及琴谱研究等方面,对古琴与文学的交叉研究明显不足,而对明清戏剧中的古琴研究则更为罕见。针对这一学术现状,我们将于相关文献中查找明清戏剧中与古琴相关的资料进行整理。同时,我们将对当代琴人及戏剧界专家进行访谈,从中总结出精华,以达到对明清戏剧与古琴的相关资料作出更为系统的论述的目的。最后,在古琴逐渐受到重视的背景下,让当代人对明清戏剧与古琴的了解更加深入,对文学与古琴关系的理解更加深入,传承并发展优秀的传统文化。
项目成果

一、一篇关于“明清戏剧中的古琴意象研究”的论文。该论文主要对明清朝代戏剧中与古琴相关的内容进行总的论述和评议,其论述范围主要有文学价值、艺术价值及古琴与古琴关系等几个方面。通过研究这些内容,让人们看到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另一个方面,更让人们看到不一样的中国古代戏剧和古琴文化。

二、中国古代戏剧与古琴资料汇编。 

閩南師範大學文學院

2018年大創項目成果

 

 

 

 

 

 

 

 

 

 

 

中國古代戲劇與古琴資料彙編

 

 

 

 

 

 

 

 

 

 

 

 

 

 

 

 

 

 

 

 

 

 

項目負責人:葉阿美

項目組成員:高雅潔 閆冰冰 吳彩瀅 陳鈺鎔

指導老師:張豔輝

 

 

 

 

 

 

 

目錄

一、唐代······················

二、元代······················

三、明代·····················四九

四、清代·····················九八

五、剧本····················一一四

六、文獻綜述··················一二一

 

 

 

 

 

 

 

 

 

 

 

 

 

 

 

 

 

 

 

 

 

 

 

 

 

 

 

 

 

 

 

 

 

 

 

 

 

 

一、   唐代

 

雅樂部

宮懸四面,天子樂也。軒懸三面,諸侯樂也。判懸二面,大夫樂也。特懸一面,士樂也。宮懸四面,每面五架。架即簨[上竹下虛]也。其上安金銅仰陽,以鷺鷥孔雀羽裝之;兩面綴以流蘇,以彩翠絲紱為之也。十二律,上鐘九乳,依月排之。每面石磬及編鐘各一架,每架列鐘十二所,亦依律編之。四角安鼓四座:一曰應鼓(四旁有兩小鼓為[左申右東]鼓也。),二曰腰鼓,三曰警鼓,四曰雷鼓,皆彩畫。上各安寶輪,以珠翠妝之。樂即有簫、笙、竽、塤、篪、籥、跋膝、琴、瑟、築。將竽形似小鐘,以手將之即鳴也。次有登歌。皆奏法曲:禦殿,即奏《凱安》、《廣平》、《雍熙》三曲;宴群臣,即奏《□□》《□□》《鹿鳴》三曲——近代內宴,即全不用法樂也。郊天及諸壇祭祀,即奏《太和》、《沖和》、《舒和》三曲。凡奏曲,登歌先引,諸樂逐之。其樂工皆戴平幘,衣緋大袖,每色十二,在樂懸內。已上謂之坐部伎

《樂府雜錄》一一七  段安節

 中華書局20123

 

雲韶部

用玉磬四架。樂即有琴、瑟、築、簫、篪、籥、跋膝、笙、竽、登歌、拍板。樂分堂上、堂下。登歌四人,在堂下坐。舞童五人,衣繡衣,各執金蓮花引舞者。金蓮,如仙家行道者也。舞在階下,設錦筵。宮中有雲韶院。

清樂部
樂即有琴、瑟、雲和箏——其頭像雲——笙、竽、箏、簫、方響,篪、跋膝、拍板。戲即有弄《賈大獵兒》也。

《樂府雜錄》一一八  段安節

 中華書局20123


古者,能士固多矣。貞元中,成都雷生善斲琴,至今尚有孫息,不墜其業,精妙天下無比也。彈者亦眾焉。太和中有賀若夷尤能,後為待詔,對文宗彈一調,上嘉賞之,仍賜朱衣,至今為《賜緋調》。後有甘黨,亦為上手。

《樂府雜錄》一三九  段安節

中華書局20123

 

 

二、元代

 

詐妮子調風月  第一折

……〔么〕這書房存得阿馬,會得客賓。翠筠月朗龍蛇印,碧軒夜冷燈香信,緑窗雨細琴書潤。每朝席上宴佳賓,抵多少十年窗下無人問。……

《彙校詳注關漢卿集》 五 關漢卿

中華書局200610月出版

 

包待制三勘蝴蝶夢  第三折

……〔滾綉毬〕俺孩兒本待做狀元,坐琴堂、請俸錢,誰曾遭這般刑憲,又不曾犯五刑之屬三千。我不臦吃、不臦穿,燒地臥、炙地眠,誰曾受這般貧賤!正按著陳婆婆古語常言,他須不求金玉重重貴,卻甚兒孫個個賢,受煞熬煎。……

《彙校詳注關漢卿集》 二七〇 關漢卿

中華書局200610月出版

 

關大王單刀會  第二折

……〔倘秀才〕你道東吳國魯大夫仁兄下手,則消的西蜀郡諸葛亮先生啓口,奏與那海量仁慈的漢皇叔。那先生操琴風雪降,彈劍鬼神愁,則怕您急難措手。……

《彙校詳注關漢卿集》 三三七 關漢卿

中華書局200610月出版

 

溫太真玉鏡臺  第一折

(老夫人引梅香上)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休道黃金貴,安樂最值錢。老身姓溫,夫主姓劉,早年辭世;別無兒男,止生得一個女兒,小字倩英,年長一十八歲,未曾許聘他人。夫主在日,教孩兒讀書寫字,未至精妙,老身有意教孩兒寫字撫琴,無個好明師。我有個從侄溫嶠,見任翰林學士,今將老身子母搬取來京舊宅居住,説道要來拜望老身,爭奈侄兒公事忙,不得空便。昨夜燈花爆,今朝喜鵲噪。梅香,門首覷著,看有甚麽人來。(梅香)理會的。(正末扮溫嶠上)小官姓溫,名嶠,字太真,官拜翰林學士。小官別無親眷,止有一個從姑,年老寡居,近日取來京師居住。連日公衙事冗,不曾拜候,今日稍閑,姑娘是尊行,須索拜候一遭。我想方今賢臣登用,際遇聖主,覷的富貴容易。自古及今,那得志與不得志的多有不齊。我先將這得志的説一遍則個。……

《彙校詳注關漢卿集》 八二五 關漢卿

中華書局200610月出版

 

……(夫人)老身欲教小姐寫字彈琴,爭奈無個明師。學士肯看老身薄面,教你妹子彈琴寫字?(末)姑娘在上,據你侄兒所學,怎生教的小姐?(夫人)哥哥休謙。梅香,取曆日來,教哥哥選個好日子,教小姐彈琴寫字。(末)溫嶠今日出來時有別勾當,也曾選日子,來日是個好日辰。……

《彙校詳注關漢卿集》 八二八 關漢卿  

中華書局200610月出版

 

……(夫人)梅香,便收拾了萬卷堂,來日是吉日良辰,請學士來教你姐姐彈琴寫字。收拾的停當,可教我知道。(下)(梅香)奉老夫人言語,便與姐姐説知,收拾萬卷堂去。(下)……

《彙校詳注關漢卿集》 八二九 關漢卿

中華書局200610月出版

 

溫太真玉鏡臺  第二折

(老夫人上)昨日選定今日是吉日良辰。梅香,門首覷者,則怕哥哥來。(梅香)理會的。(正末上)姑娘選定今日好日辰,不曾衙門裏去。肯分的姑娘又來請,便不來請,我也索去。可早來到門首也。報伏去,道溫嶠在門首。(梅香)理會的。溫學士來了也。(夫人)道有請。(梅香)有請。(末做見科)(夫人)今日哥哥怎生來的早?(末)領尊命教小姐琴書,就不曾赴公衙去。(夫人)因爲老身薄面,悮了學士公事,老身知感不盡。快教小姐出來拜哥哥。(梅香)理會的。小姐,有請。(旦上)妾身正在綉房中,聽的母親呼喚,説哥哥來了,須索見去。(做見拜科)(夫人)倩英,你拜哥哥,今日爲始便是你師父了也。(旦)理會的。(做拜科)(末背雲)小姐比昨日打扮的又別了,真神仙中人也!

……

〔南呂一枝花〕藕絲翡翠裙,玉膩蝤蠐頸。妲己空破國,西子枉傾城。天上飛瓊,散下風流病。若是寢正濃,夢乍醒,且休問斜月殘燈,直睡到東窗日影。

將琴來,教小姐操一曲。……

《彙校詳注關漢卿集》 八五一 關漢卿

中華書局200610月出版

 

溫太真玉鏡臺  第二折

……(旦)媒人,你來,他又受我的禮來。(媒)學士,小姐説你又受他的禮來。(末)我那裏又受他禮來?(媒)小姐,學士説他那裏受你的禮來?(旦)這老子!俺母親著我彈琴寫字,他坐在俺先父抱角床上,我拜他爲師來。(媒)學士,小姐説你在老相公抱角床上受禮,拜你爲師來。(末)……

《彙校詳注關漢卿集》 八七六 關漢卿

中華書局200610月出版

 

溫太真玉鏡臺  第四折

〔鴛鴦煞〕冰人完月老姻緣簿,巫娥全宋玉相思苦。今日個錦帳歡娛,索強如綉幕孤獨。勝道執酒的相如,怎肯把駕車女文君負?從今後琴趣詩篇吟和處,風流句,則我這意見功夫,會合了朝雲共莫雨。(同下)

《彙校詳注關漢卿集》 八九八 關漢卿

中華書局200610月出版

 

錢大尹智寵謝天香   第四折

(錢)耆卿,你怎生不吃酒?(末)我吃不的了也。(錢)罷、罷!話不説不知,木不鑽不透,冰不掿不寒,膽不試不苦,丁寧説破,教你備細皆知。君子見幾而作,不俟終日,耆卿,何故見之晚矣!當日見賢弟以邪失正,因公説私,見足下留心於謝氏,恣意於鳴珂,耽耳目之玩,惰功名之志,是以老夫僥倖而言,使足下怏怏而歸。一從賢弟去了,老夫差人打聽,道賢弟臨行留下一首〔定風波〕詞。老夫著張千喚此謝氏,張千把盞,謝氏歌唱,我著他唱那〔定風波〕。我則道犯著老夫諱字,不想他將韻腳改過。老夫甚愛其才,隨即樂案裏除了名字,便著蘭堂內舉止,娶在我宅中爲姬妾。老夫不避他人之是非,蓋爲賢弟之交契;若依他仍前迎新送舊,賢弟也,不辱磨了高才大名!老夫在此爲理三年,治百姓水米無交,於天香秋毫不染。想賢弟讀盡九經書,曉盡天下事,況此婦人走筆成章,吟詩課賦。孟子道:麒麟之於走獸,鳳凰之於飛鳥,泰山之於丘垤,河海之於行潦,出乎其類,拔乎其萃。我則待剪了你那臨路柳,削斷他那出墻花,合是該二人成配偶。都因他一曲〔定風波〕,則爲他和曲填詞,移宮換羽,使老夫見賢思齊,回嗔作喜,教他冠金搖鳳效宮妝,佩玉鳴鸞罷歌舞。老夫受無妄之愆,與足下了平生之願。你不肯煙月久離金殿閣,我則怕好花輸與富家郎;因此上三年培養牡丹花,專待你一舉首登龍虎榜。賢弟也,你試尋思波,歌妓女怎做的大臣姬妾?我想你得志呵,則怕品官不得娶娼女爲妻,以此上鎖鴛鴦、巢翡翠,結合歡、諧琴瑟。你則道鳳臺空鎖鏡,我將那鸞膠續斷絃;我怎肯分開比翼鳥,著您再結並頭蓮?老夫佯推做小夫人,專待你個有志氣的知心友。老夫不必多言。天香,你面陳肝膽,説兀的做甚!揀選下錦綉紅妝女,付與你銀鞍白麵郎;柳耆卿休錯怨開封主,錢大尹智寵謝天香。(末)多謝相公爲小弟這等留心!大姐,我去之後,你怎生到得相公府中?試説一遍。

《彙校詳注關漢卿集》 一二二三 關漢卿

中華書局200610月出版

 

山神廟裴度還帶  頭折

〔仙呂點絳唇〕我如今匣劍塵埋,壁琴土蓋,三十載。憂愁的髭鬢班白,尚兀自還不徹他這窮途債。

《彙校詳注關漢卿集》 一二三八 關漢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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狀元堂陳母教子  楔子

(大末雲)則今日收拾了琴劍書箱,上朝求官應舉走一遭去。一舉首登龍虎榜,十年身到鳳凰池。(下)

《彙校詳注關漢卿集》 一三三二 關漢卿

中華書局200610月出版

 

狀元堂陳母教子 頭折

〔混江龍〕才能謙讓祖先賢,承教化,立三綱,稟仁義禮智,習恭儉溫良。定萬代規模遵孔聖,論一生學業好文章。《周易》道謙謙君子,後天教起此文章。《毛詩》雲《國風》《雅》《頌》,《關雎》雲大道洋洋。《春秋》説素常之德,訪堯舜夏禹商湯。《周禮》行儒風典雅,正衣冠環佩鏘鏘。《中庸》作明乎天理,性與道萬代傳揚。《大學》功在明明德,能齊家治國安邦。《論語》是聖賢作譜,《禮記》善問答行藏。《孟子》養浩然之氣,傳正道暗助王綱。學儒業,守燈窗,望一舉,把名揚。袍袖惹桂花香,瓊林宴飲霞觴,親奪的狀元郎。威凜凜,志昂昂,則他那一身榮顯可便萬人知,抵多少五陵豪氣三千丈!有一日腰金衣紫,孩兒每也,休忘了那琴劍書箱。

《彙校詳注關漢卿集》 一三三七 關漢卿

中華書局200610月出版

 

(正旦雲)今年第二年也,該第二個孩兒上朝應舉去。(三末雲)住者,母親,頭一年讓大哥去了,今年可該您孩兒去也。(二末雲)三兄弟,你讓我去罷。(正旦雲)三哥,讓你二哥去,你那做官的日子有裡!(三末雲)母親,他文章不濟,他《百家姓》也是我教與他的,我的文章高似他,我去罷!(二末雲)三兄弟,我知道你的文章高,你在家中好生侍奉母親。則今日是個吉日良辰,辭別了母親,您孩兒上朝求官應舉去也。(做拜正旦科)(正旦雲)孩兒,你可著志者。(二末拜大末科,雲)大哥家中侍奉母親。(大末雲)兄弟,你此一去必受皇家富貴也。(二末做拜三末科,雲)三兄弟,你哥哥應舉去也,家中好生侍奉母親。(三末做不還禮科)(二末雲)三兄弟,我拜你,你怎生不還我禮?(三末雲)我不拜你,我的文章高似你,拜下去就折殺了你。(二末雲)你看他波!則今日收拾了琴劍書箱,上朝進取功名那走一遭去。青霄有路終須到,金榜無名誓不歸。(下)(三末雲)母親,我讓二哥去,你可歡喜了。(正旦雲)三哥,你那裏知道那!

《彙校詳注關漢卿集》 一三三九 關漢卿

中華書局200610月出版

 

 

 

〔黃鍾〕文如錦

病懨懨。柔腸九曲閒愁占。精神絕盡。情緖不忺。茶飯減。悶愁添。寶釧鬆。羅裙掩。翠淡柳眉。紅銷杏臉。愁在眼底。人在心上。恨在眉尖。對粧奩。新來瘦卻。舊時嬌艷。

〔麼〕空攧金蓮搓玉纖。販茶客船。做了搬愁旅店。誰人不道。何人不𠶧。娘意慳。恩情險。兩行痛淚。千點萬點。讀書人窘。販茶客富。愛錢娘嚴。不中粘。准了書箱。當了琴劍。

〔願成雙〕我待甘心守秀士捱虀鹽。忍寒受飢無厭。娘愛他三五文業錢。把女送入萬丈坑塹。

〔麼〕想才郞於俺話兒甜。意懸懸一心常欠。這廝影兒般不離左右。罪人也似鎭常拘鉗。

〔掛金索〕

〔隨煞〕推眼痛悄悄淚偸淹。佯咳嗽袖兒裏作念。則被你思量殺小卿也雙漸。

《全元散曲》上《王和卿·殘曲》四九 隋樹森

中華書局196421

 

 

〔雙調〕蟾宮曲

陶淵明目不合時。採菊東籬。爲賦新詩。獨對南山。泛秋香有酒盈巵。一箇小顆顆彭澤縣兒。五斗米懶折腰肢。樂以琴詩。暢會尋思。萬古流傳。賦歸去來辭。

 

 

〔南呂〕一枝花·間阻

風吹散楚岫雲。水渰斷藍橋路。死分開鶯燕友。生拆散鳳鸞雛。想起當初。指望待常相聚。誰承望好姻緣遭間阻。月初圓忽被陰雲。花正發頻遭驟雨。〔梁州〕他爲我畫閣中倦拈針指。我因他在綠窗前懶看詩書。這些時不由我心憂慮。這些時琴閑了雁足。歌歇驪珠。則我這身心恍惚。鬼病揶揄。望夕陽對景嗟籲。倚危樓朝夜躊躕。我我我覰不的小池中一來一往交頸鴛鴦。聽不的疎林外一遞一聲啼紅杜宇。看不的畫簷間一上一下鬭巧蜘蛛。景物。態度。蜘蛛絲一絲絲又被風吹去。杜宇聲一聲聲喚不住。鴛鴦對一對對分飛不趁逐。感起我一弄兒嗟籲。

〔尾聲〕再幾時能夠那柔條兒再接上連枝樹。再幾時能夠那暖水兒重溫活比目魚。那的是著人斷腸處。窗兒外夜雨。枕邊廂淚珠。和我這一點芳心做不的主。

《全元散曲》上《徐琰·套數》八四 隋樹森

中華書局196421

    

〔仙呂〕八聲甘州

鶯花伴侶。效卓氏彈琴。司馬題橋。情深意遠。爭奈分淺緣薄。香箋寄恨紅錦囊。聲斷傳情碧玉簫。都爲可憎他。夢斷魂勞。

〔六麼遍〕更身兒倬。龐兒俏。傾城傾國。難畫難描。窄弓弓撇道。溜刀刀淥老。稱霞腮一點朱櫻小。妖嬈。更那堪楊柳小蠻腰。

〔穿窗月〕憶雙雙鳳友鸞交。料應咱沒分消。眞眞彼此都相樂。花星兒照。彩雲兒飄。不隄防壞美衆生攪。

〔元和令〕謾贏得自己羞。空惹得外人笑。多情卻是不多情。好模樣歹做作。相逢爭似不相逢。有上梢沒下梢。

〔賺尾〕那回期。今番約。花木瓜兒看好。舊路高高築起界牆。盡今生永不踏著。唱道言許心違。說的誓尋思暢好脫卯。待裝些氣高。難禁腳拗。不由人又走了兩三遭。

《全元散曲》上《王嘉甫·套數》九一 隋樹森

中華書局196421

 

〔商調〕梧葉兒·席間戲作四章

花間坐。竹外歌。顰翠黛轉秋波。你自在空躊躇。我如何肯恁麽。卻又可信著他。沒倒斷癡心兒爲我。

低聲語。嬌唱歌。韻遠更情多。筵席上。疑怪他。怎生呵。眼挫裏頻頻地覰我。

新來瘦。忒悶過。非酒病爲詩魔。纖腰舞。皓齒歌。便俏些箇。待有甚風流罪過。

全不見白髭鬢。纔四十整。有家珍無半點兒心腸硬。醇一味。龐道兒。󲳴錦片也似好前程。到健如靑春後生。

邯鄲道。不再遊。豪氣傲王侯。琴三弄。酒數甌。醉時休。緘口抽頭袖手。

平安過。無事居。金紫待何如。低簷屋。粗布裾。黍禾熟。是我平生願足。

  《全元散曲》上《盧摯·小令》一〇九  隋樹森

中華書局196421   

 

〔雙調〕蟾宮曲·冬夜宿丞天善利軒

聽星簪送響雲林。是江上學仙。方外知音。飮瀣餐松。含宮嚼羽。戛玉鍾金。向方丈蓬萊夜深。莫吹笙不用鳴琴。思滿沖襟。一曲將終。萬籟俱沉。

《全元散曲》上《盧摯·小令》一二八 隋樹森

中華書局196421

〔黃鐘〕 醉花陰·閨情

鴛鴦浦蓮開並蒂長。桃源洞春光艷陽。花解語玉生香。月戶雲窗。忽被風飄蕩。分鶯燕。拆鸞凰。總是離人苦斷腸。

〔畫眉序 南〕虛度了好時光。枕剩衾餘怎不淒涼。腸拴萬結。淚滴千行。愁戚戚恨在眉尖。意懸懸人來心上。暗傷。何日同鴛帳。難捱地久天長。

〔喜遷鶯 北〕自別來模樣。瘦懨懨病在膏肓。難當。越添惆悵。恰便似柳絮隨風上下狂。心勞意攘。一會家情牽恨惹。一會家腹熱腸荒。

〔畫眉序 南〕欲待要不思量。若不思量都是謊。要相逢除是夢裏成雙。冰上人不許歡娛。月下老難爲主張。暗傷。何日同鴛帳。難捱地久天長。

〔出隊子 北〕心懷悒怏。無一時不盼望。塵蒙了錦瑟助淒涼。香盡了金爐空念想。絃斷了瑤琴魂蕩漾。

〔神仗兒 南〕人離畫堂。人離畫堂。枕剩鴛鴦。釵分鳳凰。想當初樽前席上共雙雙。偎紅倚翠。淺斟低唱。歌金縷韻悠揚。依腔調按宮商。

〔刮地風 北〕當初啜賺我的言詞都是謊。害的人倒枕垂牀。鸞臺上塵鎖無心傍。有似風狂。寂寞了綠窗朱幌。空閒了綉榻蘭房。行時思坐時想甚時撇樣。你比那題橋的少一行。閃的我獨自孤孀。望禹門三汲桃花浪。你爲功名紙半張。

〔耍鮑老 南〕手抵著牙兒自思想。意躊躕魂蕩漾。玉減香消怎不悲傷。幾番欲待不思量。醫相思無藥方。

〔四門子 北〕玉容寂寞嬌模樣。飯不拈。茶不湯。一會家思。一會家想。你莫不流落在帝京旅店上。一會家思。一會家想。你莫不名標在虎榜。

〔鬧樊樓 南〕錦被堆堆空閒了半牀。怎揉我心上癢。越越添惆悵。共誰人相傍。最難捱苦夜長。

〔古水仙子 北〕我我我自忖量。他他他儀表非俗眞棟梁。傅粉勝何郞。畫眉欺張敞。他他他風流處有萬樁。端的是世上無雙。論聰明俊俏人讚揚。更溫柔典雅多謙讓。他他他衠一片俏心腸。

〔尾聲 南〕攀蟾折桂爲卿相。成就了風流情況。永遠團圓晝錦堂。

《全元散曲》上《荊幹臣·套數》一三九 隋樹森

中華書局196421

 

〔中呂〕普天樂 崔張十六事

隔牆聽琴

月明中。琴三弄。閒愁萬種。自訴情衷。要知音耳朶。聽得他芳心動。司馬文君情偏重。他每也曾理結絲桐。又不是黃鶴醉翁。又不是泣麟悲鳳。又不是淸夜聞鐘。

《全元散曲》上《關漢卿·小令》一六〇 隋樹森

中華書局196421

 

開書染病

寄簡帖又無成。相思病今番甚。只爲你倚門待月。側耳聽琴。便有那扁鵲來。委實難醫恁。止把酸醋當歸浸。這方兒到處難尋。要知是知母未寢。紅娘心沁。使君子難禁。

《全元散曲》上《關漢卿·小令》一六〇 隋樹森

中華書局196421

 

鶯花配偶

春意透酥胸。春色橫眉黛。新婚燕爾。苦盡甘來。也不索將琴操彈。也不索西廂和月待。盡老今生同歡愛。恰便似劉阮天臺。只恐怕母親做猜。侍妾假乖。小姐難捱。

《全元散曲》上《 關漢卿·小令》一六〇 隋樹森

中華書局196421

 

〔雙調〕碧玉簫

黃召風虔。蓋下麗春園。員外心堅。使了販茶船。金山寺心事傳。豫章城人月圓。蘇氏賢。嫁了雙知縣。天。稱了他風流願。

怕見春歸。枝上柳綿飛。靜掩香閨。簾外曉鶯啼。恨天涯錦字稀。夢才郞翠被知。寬盡衣。一搦腰肢細。癡。暗暗的添憔悴。

盼斷歸期。劃損短金箆。一搦腰圍。寬褪素羅衣。知他是甚病疾。好敎人沒理會。揀口兒食。陡恁的無滋味。醫。越恁的難調理。

簾外風篩。涼月滿閑階。燭滅銀臺。寶鼎篆煙埋。醉魂兒難掙挫。精彩兒強打捱。那裏每來。你取閑論詩才。台。定當的人來賽。

你性隨邪。迷戀不來也。我心癡呆。等到月兒斜。你歡娛受用別。我淒涼爲甚迭。休謊說。不索尋吳越。喒。負心的敎天滅。

席上樽前。衾枕奈無緣。柳底花邊。詩曲已多年。向人前未敢言。自心中禱吿天。情意堅。每日空相見。天。甚時節成姻眷。

膝上琴橫。哀愁動離情。指下風生。瀟灑弄淸聲。鎖窗前月色明。雕闌外夜氣淸。指法輕。助起騷人興。聽。正漏斷人初靜。

紅袖輕揎。玉筍挽秋千。畫板高懸。仙子墜雲軒。額殘了翡翠鈿。髻鬆了荷葉偏。花徑邊。笑撚春羅扇。搧。玉腕鳴黃金釧。

秋景堪題。紅葉滿山溪。松徑偏宜。黃菊繞東籬。正淸樽斟潑醅。有白衣勸酒杯。官品極。到底成何濟。歸。學取他淵明醉。

笑語喧嘩。牆內甚人家。度柳穿花。院後那嬌娃。媚孜孜整絳紗。顫巍巍插翠花。可喜煞。巧筆難描畫。他。困倚在秋千架。

《全元散曲》上《關漢卿·小令》一六四 隋樹森

中華書局196421

 

〔雙調〕 大德歌·

雪紛紛。掩重門。不由人不斷魂。瘦損江梅韻。那裏是淸江江上村。香閨裏冷落誰瞅問。好一箇憔悴的憑闌人。

粉牆低。景淒淒。正是那西廂月上時。會得琴中意。我是箇香閨裏鍾子期。好敎人暗想張君瑞。敢則是愛月夜眠遲。

綠楊隄。畫船兒。正撞著一帆風趕上水。馮魁喫的醺醺醉。怎想著金山寺壁上詩。醒來不見多姝麗。冷淸淸空載月明歸。

鄭元和。受寂寞。道是你無錢怎奈何。哥哥家緣破。誰著你搖銅鈴唱挽歌。因打亞仙門前過。恰便是司馬淚痕多。

謝家村。賞芳春。疑怪他桃花冷笑人。著誰傳芳信。強題詩也斷魂。花陰下等待無人問。則聽得黃犬吠柴門。

雪粉華。舞梨花。再不見煙村四五家。密灑堪圖畫。看疎林噪晚鴉。黃蘆掩映淸江下。斜攬著釣魚艖。

吹一箇。彈一箇。唱新行大德歌。快活休張羅。想人生能幾何。十分淡薄隨緣過。得磨陀處且磨陀。

《全元散曲》上《關漢卿·小令》一六六 隋樹森

中華書局196421

 

〔南呂〕 一枝花·不伏老

攀出牆朶朶花。折臨路枝枝柳。花攀紅蕊嫩。柳折翠條柔。浪子風流。憑著我折柳攀花手。直煞得花殘柳敗休。半生來折柳攀花。一世裏眠花臥柳。

〔梁州〕我是箇普天下郞君領袖。蓋世界浪子班頭。願朱顏不改常依舊。花中消遣。酒內忘憂。分茶攧竹。打馬藏鬮。通五音六律滑熟。甚閑愁到我心頭。伴的是銀箏女銀臺前理銀箏笑倚銀屛。伴的是玉天仙攜玉手並玉肩同登玉樓。伴的是金釵客歌金縷捧金樽滿泛金甌。你道我老也。暫休。占排場風月功名首。更玲瓏又剔透。我是箇錦陣花營都帥頭。曾翫府遊州。

〔隔尾〕子弟每是箇茅草崗沙土窩初生的兔羔兒乍向圍場上走。我是箇經籠罩受索網蒼翎毛老野雞蹅踏的陣馬兒熟。經了些窩弓冷箭蠟鎗頭。不曾落人後。恰不道人到中年萬事休 我怎肯虛度了春秋。

〔尾〕我是箇蒸不爛煮不熟搥不匾炒不爆嚮璫璫一粒銅豌豆。恁子弟每誰敎你鑽入他鋤不斷斫不下解不開頓不脫慢騰騰千層錦套頭。我翫的是梁園月。飮的是東京酒。賞的是洛陽花。攀的是章臺柳。我也會圍棋會蹴踘會打圍會插科。會歌舞會吹彈會嚥作會吟詩會雙陸。你便是落了我牙歪了我嘴瘸了我腿折了我手。天賜與我這幾般兒歹症候。尙兀自不肯休。則除是閻王親自喚。神鬼自來勾。三魂歸地府。七魄喪冥幽。天哪。那其間纔不向煙花路兒上走。

《全元散曲》上《關漢卿·套數》一七三 隋樹森

中華書局196421

 

〔雙調〕 新水令·冬怨

梅花一夜漏春工。隔紗窗暗香時送。篆消金睡鴨。簾捲綉蟠龍。去鳳聲中。又題覺半衾夢。

〔駐馬聽〕心事匆匆。斜倚雲屛愁萬種。襟懷冗冗。半欹鴛枕恨千重。金釵翦燭曉猶紅。膽瓶盛水寒偏凍。冷淸淸。掩流蘇帳暖和誰共。

〔喬牌兒〕悶懷雙淚湧。恨鎖兩眉縱。自從執手河梁送。離愁天地永。

〔雁兒落〕琴閑吳爨桐。簫歇秦臺鳳。歌停天上謠。曲罷江南弄。

〔得勝令〕書信寄封封。煙水隔重重。夜月巴陵下。秋風渭水東。相逢。枕上歡娛夢。飄蓬。天涯悵望中。

〔沽美酒〕龍濤傾白玉鍾。羊羔泛紫金觥。獸炭添煤火正紅。業身軀自擁。聽門外雪花風。

〔太平令〕悔當日東牆窺宋。有心敎夫壻乘龍。見如今天寒地凍。知他共何人陪奉。想這廝指空。話空。脫空。巧舌頭將人搬弄。

〔水仙子〕朔風掀倒楚王宮。凍雨埋藏神女峰。雪雹打碎桃源洞。冷丁丁總是空。簌湘簾翠靄重重。寫幽恨題殘春扇。敲鬱悶聽絕暮鐘。數歸期曲損春蔥。

〔折桂令〕數歸期曲損春蔥。魚深潛鴨頭綠寒波。雁唳殘羊角轉旋風。碎寒金照腕徒黃。收香鳥藏煙近黑。守宮砂點臂猶紅。雪一番霰一陣時間驟擁。雲一攜雨一握何處行蹤。途路西東。煙霧溟濛。魂也難通。夢也難通。

〔尾聲〕這寃讎懷恨千鈞重。見時節心頭氣擁。想盼的我腸斷眼睛兒穿。直摑的他腮頰臉兒腫。

 《全元散曲》上《姚燧·套數》二一五 隋樹森

中華書局196421

 

〔南呂〕 四塊玉·臨筇市

美貌才。名家子。自駕著箇私奔坐車兒。漢相如便做文章士。愛他那一操兒琴。共他那兩句兒詩。也有改嫁時。

《全元散曲》上《馬致遠·小令》二三六 隋樹森 中華書局196421

〔中呂〕 喜春來·

宮商律呂隨時奏。散慮焚香理素琴。人和神悅在佳音。不關心。玉漏滴殘淋。

《全元散曲》上《馬致遠·小令》二四〇 隋樹森

中華書局196421

 

〔雙調〕壽陽春·洞庭秋月

蘆花謝。客乍別。泛蟾光小舟一葉。豫章城故人來也。結末了洞庭秋月。

春將暮。花漸無。春催得落花無數。春歸時寂寞景物疎。武陵人恨春歸去。

一陣風。一陣雨。滿城中落花飛絮。紗窗外驀然聞杜宇。一聲聲喚回春去。

雲籠月。風弄鐵。兩般兒助人淒切。剔銀燈欲將心事寫。長籲氣一聲欲滅。

磨龍墨。染兔毫。倩花箋欲傳音耗。眞寫到半張卻帶草。敘寒溫不知箇顚倒。

從別後。音信絕。薄情種害煞人也。逢一箇見一箇因話說。不信你耳輪兒不熱。

心間事。說與他。動不動早言兩罷。罷字兒磣可哥你道是耍。我心裏怕那不怕。

人初靜。月正明。紗窗外玉梅斜映。梅花笑人休弄影。月沉時一般孤另。

人千里。愁萬縷。望不斷野煙汀樹。一會價上心來沒是處。恨不得待跨鸞歸去。

硏香汁。展素紙。蘸霜毫略傳心事。和淚謹封斷腸詞。小書生再三傳示。

實心兒待。休做謊話兒猜。不通道爲伊曾害。害時節有誰曾見來。瞞不過主腰胸帶。

江梅態。桃杏腮。嬌滴滴海棠顏色。金蓮肯分迭半折。瘦厭厭柳腰一撚。

思今日。想去年。依舊綠楊庭院。桃花嫣然三月天。只不見去年人面。

蝶慵戲。鶯倦啼。方是困人天氣。莫怪落花吹不起。珠簾外晚風無力。

他心罷。咱便捨。空擔著這場風月。一鍋滾水冷定也。再攛紅幾時得熱。

心窩兒興。奶隴兒情。低低的啀聲相應。舌尖抵著牙縫冷。半晌兒使的成病。

香羅帶。玉鏡臺。對粧奩懶施眉黛。落紅滿階愁似海。問東君故人安在。

靑紗帳。白象床。晚涼生月輪初上。誰家玉簫吹鳳凰。敎斷腸人越添惆悵。

如年夜。人乍別。角聲寒玉梅驚謝。夢迴酒醒燈盡也。對著冷淸淸半窗殘月。

薔薇露。荷葉雨。菊花霜冷香庭戶。梅梢月斜人影孤。恨薄情四時辜負。

琴愁操。香倦燒。盼春來不知春到。日長也小窗前睡著。賣花聲把人驚覺。

因他害。染病疾。相識每勸咱是好意。相識若知咱就裡。和相識也一般憔悴。

《全元散曲》上《馬致遠·小令》二四六 隋樹森

中華書局196421

 

〔商調〕 集賢賓·退隱

撚蒼髯笑擎冬夜酒。人事遠老懷幽。志難酬知機的王粲。夢無憑見景的莊周。抱孫孫兒成願足。引甥甥女嫁心休。百年期六分甘到手。數支幹週遍又從頭。笑頻因酒醉。燭換爲詩留。

〔逍遙樂〕江梅並瘦。檻竹同淸。巖松共久。無願何求。笑時人鶴背揚州。明月淸風老致優。對綠水靑山依舊。曲肱北牗。舒嘯東臯。放眼西樓。

〔金菊香〕想著那紅塵黃閣昔年羞。到如今白髮靑衫此地遊。樂桑楡酬詩共酒。酒侶詩儔。詩潦倒酒風流。

〔醋葫蘆〕到春來日遲遲庭館春。暖溶溶紅綠稠。鬧春光鶯燕語啾啾。自焚香下簾淸坐久。閑把那絲桐一奏。滌塵襟消盡了古今愁。

〔麼〕到夏來鎖松陰竹塢亭。載荷香柳岸舟。有鮮魚鮮藕客堪留。放白鶴遠邀雲外叟。展楸枰消磨長晝。較虧成一笑兩奩收。

〔麼〕到秋來醉丹霞樹飽霜。綻金錢籬菊秋。半山殘照掛城頭。老菱香蟹肥堪佐酒。正値著登高時候。染霜毫乘醉賦歸休。

〔麼〕到冬來攪淸酣雞語繁。漾茅簷日影稠。壓梅梢晴雪帶花留。倚蒲團喚童重盪酒。看萬裡冰綃染就。有王維妙手總難酬。

〔梧葉兒〕退一步乾坤大。饒一著萬慮休。怕狼虎惡圖謀。遇事休開口。逢人只點頭。見香餌莫呑鈎。高抄起經綸大手。

〔後庭花〕住一間蔽風霜茅草丘。穿一領臥苔莎粗布裘。揑幾首寫懷抱歪詩句。喫幾杯放心胸村醪酒。這瀟灑傲王侯。且喜的身登身登中壽。有微資堪贍賙。有亭園堪縱遊。保天和自養修。放形骸任自由。把塵緣一筆勾。再休題名利友。

〔靑哥兒〕呀。閑處嘆蜂喧蜂喧蟻鬭。靜中笑蝶訕蝶訕鶯羞。你便有快馬難熬我這鈍炕頭。見如今蔬果初熟。濁酒新篘。豆粥香浮。大叫高謳。睜著眼張著口儘胡謅。這快活誰能夠。

〔尾聲〕醉時節盤陀石上眠。飽時節婆娑松下走。困時節布衲裏睡𪖙𪖙。偶乘閑細將玄奧剖。把至理一星星參透。卻原來括乾坤物我總浮漚。

《全元散曲》上《王德信·套數》二九二 隋樹森

中華書局196421

 

〔雙調〕 失牌名

得又如何。

〔攪箏琶〕人間世。一目飽經過。日月雙輪。乾坤六合。麟閣將。玉堂臣。總被消磨。人生幻化待則甚麽。便似一夢南柯。

〔離亭宴煞〕閑來膝上橫琴坐。醉時節林下和衣臥。暢好快活。樂天知命隨緣過。爲伴侶唯三箇。明月淸風共我。再不把利名侵。且須將是非躲。

《全元散曲》上《王德信·殘曲》二九六 隋樹森

中華書局196421

 

〔雙調〕 殿前歡·懶雲窩

西瑛有居號懶雲窩。以殿前歡調歌此以自述。

懶雲窩。醒時詩酒醉時歌。瑤琴不理拋書臥。無夢南柯。得淸閑儘快活。日月似攛梭過。富貴比花開落。靑春去也。不樂如何。

懶雲窩。醒時詩酒醉時歌。瑤琴不理拋書臥。儘自磨陀。想人生待則麽。富貴比花開落。日月似攛梭過。呵呵笑我。我笑呵呵。

懶雲窩。客至待如何。懶雲窩裏和衣臥。儘自婆娑。想人生待則麽。貴比我高些箇。富比我𢛌些箇。呵呵笑我。我笑呵呵。

《全元散曲》上《阿裡西瑛·小令》三三八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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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調〕 清江引·知足

畫堂不如安樂窩。儘了吾儕坐。閑來偃仰歌。醉後𨈊跧臥。儘敎利名人笑我。榮枯自天休覬圖。且進杯中物。莫言李白仙。休說劉伶墓。酒不到他墳上土。

燒香掃地門半掩。幾冊閑書卷。識破幻泡身。絕卻功名念。高竿上再不看人弄險。

野花滿園春晝永。客來相陪奉。草堂書千卷。月下琴三弄。子落得這些兒閑受用。

《全元散曲》上《貫雲石·小令》三六九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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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調〕 清江引·惜別

窗間月娥風韻煞。良夜千金價。一掬可憐情。幾句臨明話。小書生這歇兒難立馬。

玉人泣別聲漸啞。久立涼生襪。無處托春心。背立秋千下。被梨花月兒迱逗煞。

湘雲楚雨歸路杳。總是傷懷抱。江聲攪暮濤。樹影留殘照。蘭舟把愁都載了。若還與他相見時。道個眞傳示。不是不修書。不是無才思。繞淸江買不得天樣紙。

閑來唱會淸江引。解放愁和悶。富貴在於天。生死由乎命。且開懷與知音談笑飮。

且開懷與知音談笑飮。一曲瑤琴弄。彈出許多聲。不與時人共。倚幃屛靜中心自省。

倚幃屛靜中心自省。萬事皆前定。窮通各有時。聚散非驕吝。立忠誠步步前程穩。

立忠誠步步前程穩。勉勵勤和愼。勸君且耐心。緩緩相隨順。好消息到頭端的準。

《全元散曲》上《貫雲石·小令》三七〇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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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調〕 折桂令·

拂瑤琴彈到鶴鳴。自謂防心。誰識高情。夜月當徽。秋泉應指。晚籟潛聲。廣陵散嵇康醉醒。越江吟易簡詞成。千古淸名。一去鍾期。無復能聽。

《全元散曲》上《鮮於必仁·小令》三九六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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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調〕 雁兒落兼得勝令

往常時爲功名惹是非。如今對山水忘名利。往常時趁雞聲赴早朝。如今近晌午猶然睡。往常時秉笏立丹墀。如今把菊向東籬。往常時俯仰承權貴。如今逍遙謁故知。往常時狂癡。險犯著笞杖徒流罪。如今便宜。課會風花雪月題。

雲來山更佳。雲去山如畫。山因雲晦明。雲共山高下。倚杖立雲沙。回首見山家。野鹿眠山草。山猿戲野花。雲霞。我愛山無價。看時行踏。雲山也愛咱。

抖擻了元亮塵。分付了蘇卿印。喜西風範蠡舟。任雪滿潘安鬢。乞得自由身。且作太平民。酒吸華峯月。詩吟濼水春。而今。識破東華夢。紅裙。休歌南浦雲。

三十年一夢驚。財與氣消磨盡。把當年花月心。都變做了今日山林興。早是不能行。那更鬢星星。鏡裏常嗟嘆。人前強打撐。歌聲。積漸的無心聽。多情。你頻來待怎生。

自高懸神武冠。身無事心無患。對風花雪月吟。有筆硯琴書伴。 夢境兒也淸安。俗勢利不相關。由他傀儡棚頭鬧。且向崑崙頂上看。雲山。隔斷紅塵岸。遊觀。壺中天地寬。

也不學嚴子陵七裡灘。也不學姜太公磻溪岸。也不學賀知章乞鑑湖。也不學柳子厚遊南澗。 俺住雲水屋三間。風月竹千竿。一任傀儡棚中鬧。且向崑崙頂上看。身安。倒大來無憂患。遊觀。壺中天地寬。

《全元散曲》上《張養浩·小令》四〇八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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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調〕沉醉東風

蔬圃蓮池藥闌。石田茅屋柴關。俺這裏花發的疾。溪流的慢。綽然亭別是人間。對著這萬頃風煙四面山。因此上功名意懶。

班定遠飄零玉關。楚靈均憔悴江幹。李斯有黃犬悲。陸機有華亭嘆。張柬之老來遭難。把箇蘇子瞻長流了四五番。因此上功名意懶。

昨日顏如渥丹。今朝鬢髮斑斑。恰才桃李春。又早桑楡晚。斷送了古人何限。只爲天地無情樂事慳。因此上功名意懶。

郭子儀功威吐蕃。李太白書駭南蠻。房玄齡經濟才。尉敬德英雄漢。魏徵般敢言直諫。這的每都不滿高人一笑看。因此上功名意懶。

苫茅屋白雲數間。睡芸窗紅日三竿。遠近村。高低澗。把人我是非遮斷。閬苑蓬萊咫尺間。因此上功名意懶。

萬言策長沙不還。六韜書雲夢空嘆。只爲他進身的疾。收心的晚。終不免有許多憂患。見了些無下梢從前玉筍班。因此上功名意懶。

筆硯琴書座間。松筠梅菊江幹。歡有餘。春無限。綽然亭只疑在天上。萬事無心一釣竿。因此上功名意懶。

《全元散曲》上《張養浩·小令》四一四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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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呂〕 山坡羊

人生於世。休行非義。謾過人也謾不過天公意。便儹些東西。得些衣食。他時終作兒孫累。本分世間爲第一。休使見識。乾圖甚的。

休圖官祿。休求金玉。隨緣得過休多欲。富何如。貴何如。沒來由惹得人嫉妒。回首百年都做了土。人。皆笑汝。渠。乾受苦。

如何是良貴。如何是珍味。所行所做依仁義。淡黃虀。也似堂食。必能如此方無愧。萬事莫敎差半米。天。成就你。人。欽敬你。

無官何患。無錢何憚。休敎無德人輕慢。你便列朝班。鑄銅山。止不過只爲衣和飯。腹內不飢身上暖。官。君莫想。錢。君莫想。

於人誠信。於官淸正。居於鄉裡宜和順。莫虧心。莫貪名。人生萬事皆前定。行歹暗中天照臨。疾。也報應。遲。也報應。

休學諂佞。休學奔競。休學說謊言無信。貌相迎。不實誠。縱然富貴皆僥倖。神惡鬼嫌人又憎。官。待怎生。錢。待怎生。

與人方便。救人危患。休趨富漢欺窮漢。惡非難。善爲難。細推物理皆虛幻。但得箇美名兒留在世間。心。也得安。身。也得安。

眞實常在。虛脾終敗。過河休把橋梁壞。你便有文才。有錢財。一時間怕不人躭待。半空裏若差將箇打算的來。強。難掙揣。乖。難掙揣。

金銀盈溢。於身無益。爭如長把人周濟。落便宜。是得便宜。世人豈解天公意。毒害到頭傷了自己。金。也笑你。銀。也笑你。

長把作常把。周濟作周急。落便宜二句作。得便宜。是便宜。傷了自己作傷己時。天機參破。人情識破。歸來閑枕白雲臥。向巖阿。且婆娑。琴書筆硯爲功課。軒裳倘來何用躱。行。也在我。藏。也在我。

《全元散曲》上《張養浩·小令》四三三 隋樹森

中華書局196421

 

〔仙呂〕 八聲甘州

天涯覉旅。記斷腸南陌。回首西樓。許多時節。冷落了酒令詩籌。腰圍似沈不耐春。鬢髮如潘那更秋。無語細沉吟。心緖悠悠。

〔混江龍〕十年往事。也曾一夢到揚州。黃金買笑。紅錦纏頭。跨鳳吹簫三島客。抱琴攜劍五陵遊。風流。羅幃畫燭。綵扇銀鈎。

〔六麼遍〕爲他迱逗。咱撋就。更兩情廝愛。同病相憂。前時喞𠺕。今番抹颩。急料子心腸天生透。追求。沒誠實誰道不自由。

〔元和令〕外頭花木瓜。裏面鐵豌豆。橫琴彈徹鳳凰聲。兩厭難上手。當初說盡海山盟。一星星不應口。

〔賺尾〕洛陽花。宜城酒。那說與狂朋怪友。水遠山長憔悴也。滿靑衫兩淚交流。唱道事到如今。收了孛籃罷了鬥。那些兒自羞。二年三歲。不承望空溜溜了會眼兒休。

《全元散曲》上《石子章·套數》四五七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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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呂〕 四塊玉·嘲俗子

買笑金。纏頭錦。得遇知音可人心。倦逢狂客天生沁。扭死鶴。劈碎琴。不害磣。

《全元散曲》上《曽瑞·小令》四七四 隋樹森 中華書局196421

 

〔南呂〕 四塊玉·負心

和曲詞。調琴瑟。謊我燃香剪靑絲。忘恩剁斷鴛鴦翅。俺左科。喬到兒。休再使。

《全元散曲》上《曽瑞·小令》四七六 隋樹森 中華書局196421

 

〔南呂〕 四塊玉 

四時閨怨·

花飛春去愁偏甚。情緣惡夢難禁。分釵破鑑別離讖。淚滿襟。鸞拆衾。鴛分枕。絃斷瑤琴。髻墜瓊簪。玉消香。裙退錦。釧憁金。郞歡娛未審。妾煩惱特深。慵針指。懶梳掠。倦登臨。悶相侵。恨相尋。閑愁閑悶綠成陰。念想逐宵渾廢寢。相思無日不傷心。

《全元散曲》上《曽瑞·小令》四七八 隋樹森

中華書局196421

 

〔正宮〕金殿喜重重·秋思

風雨秋堂。孤枕無眠。愁聽雁南翔。風也淒涼。雨也淒涼。節序已過重陽。盼歸期何期何事歸未得。料天敎暫爾參商。晝思鄉夜思鄉。此情常是悒怏。

〔賽鴻秋北〕想那人妒靑山愁蹙在眉峯上。泣丹楓淚滴在香腮上。拔金釵劃損在雕闌上。託瑤琴哀訴在冰絃上。無事不思量。總爲喒身上。爭知我懶貪書。羞對酒。也只爲他身上。

〔金殿喜重重南〕悽愴。望美人兮天一方。謾想像賦高唐。夢到他行。身到他行。甫能得一霎成雙。是誰將好夢都驚破。被西風吹起啼螿。惱劉郞害潘郞。折倒盡舊日豪放。

〔貨郞兒北〕想著和他相偎廝傍。知他是千場萬場。我怎比司空見慣當尋常。纔離了一時半刻。恰便似三暑十霜。

〔醉太平北〕恨程途渺茫。更風波零瀼。我這裏千回百轉自徬徨。撇不下多情數樁。半眞半假喬模樣。宜嗔宜喜嬌情況。知疼知熱俏心腸。

〔尾聲〕往事後期空記省。我正是桃葉桃根各盡傷。

〔賺南〕終日懸望。恰原來擣虛撇抗。誤我一向。到此纔知言是謊。把當初花前宴樂。星前誓約。眞箇崔張不讓。命該彫喪。險些病染膏肓。此言非妄。

〔怕春歸北〕白髮陡然千丈。非關明鏡無情。緣愁似箇長。相別時多。相見時難。天公自主張。若能夠相見。我和他對著燈兒深講。

〔春歸犯南〕自想。但只愁年華老。容顏改。添惆悵。驀然平地。反生波浪。最莫把靑春棄擲。他時難算風流帳。怎辜負銀屛綉褥朱幌。才色相當。兩情契合非強。怎割捨眉南面北成撇漾。

〔尾聲南〕動止幸然俱無恙。畫堂內別是風光。散卻離憂重歡暢。

   《全元散曲》上《範居中·套數》五三四 隋樹森

中華書局196421

 

〔越調〕·寨兒令

分鳳鞋。剖鸞釵。薄情自來年少客。義斷恩乖。雨冷雲埋。癡意尙憐才。風不定花落閑階。雲不蔽月滿樓臺。燕歸也人未歸。雁來也信慳來。才。不得休約到海棠開。

彈玉指。覰腰肢。想前生欠他憔悴死。錦帳琴瑟。羅帕胭脂。則落得害相思。曾約在桃李開時。到今日楊柳垂絲。假題情絕句詩。虛寫恨斷腸詞。嗤。都扯做紙條兒。

鸞枕孤。鳳衾餘。愁心碎時窗外雨。漏斷銅壺。香冷金爐。寶帳暗流蘇。情不已心在天隅。魂欲離夢不華胥。西風征雁遠。湘水錦鱗無。籲。誰寄斷腸書。

蟾影邊。鳳臺前。簫聲爲誰天外遠。欹枕情牽。倚檻無言。血淚灑寒煙。自薄情別後經年。想嫦娥不念孤眠。葡萄架梧葉井。楊柳院海棠軒。天。陡恁月兒圓。

斟玉波。對金荷。新來自覺酒尙可。帶解金羅。眉淡雙蛾。月枕共誰歌。從別後必定情薄。待歸來說甚愁多。枕邊憔悴我。燈下可憎他。睃。腰柳瘦因何。樂府羣玉三鶯燕友。鳳鸞儔。盡今生猛可裏不到頭。被底溫柔。枕上風流。一筆盡都勾。明知道潑水難收。爭忍說和味合休。沈腰偏著醜。潘貌不藏羞。愁。人問瘦因由。

挑短檠。倚雲屛。傷心伴人淸瘦影。薄酒初醒。好夢難成。斜月爲誰明。悶懨懨聽徹殘更。意遲遲盼殺多情。西風穿戶冷。簷馬隔簾鳴。叮。疑是珮環聲。

踏草茵。步苔痕。憶宮粧懶觀蝶翅粉。桃臉香新。柳黛愁顰。誰道不銷魂。海棠臺榭淸晨。梨花院落黃昏。捲簾邀皓月。把酒問東君。春。偏惱少年人。

淸景幽。水痕收。瀟瀟幾株霜後柳。往日追遊。此際還羞。新恨上眉頭。丹楓不返金溝。碧雲深鎖朱樓。風涼梧翠減。露冷菊香浮。秋。粧點許多愁。

徹骨杓。滿懷學。只因愛錢心辨不得歹共好。楊柳妖嬈。蘭蕙豐標。禁不過爛銀鍬。舊人物不采分毫。新女壻直恁風騷。攀不得龍虎榜。品不得鳳鸞簫。貓。不信不斂兒哮。

《全元散曲》上《周文質·小令》五五四 隋樹森

中華書局196421

 

 〔越調〕鬬鵪鶉·詠小卿

釋卷挑燈。攀今覽古。妒日嫌風。埋雲怨雨。因觀金鬥遺文。故造綠窗新語。自忖度。有窨腹。好做得是也有鈔茶商。好行得差也能文士夫。

〔紫花兒〕蘇娘娘本貪也欲也。馮員外旣與之求之。雙解元怎羨乎嗟乎。但常見酬歌買笑。誰再覩沽酒當壚。哎。靑蚨。壓碎那茶藥琴棋筆硯書。今日小生做箇盟甫。改正那村紂的馮魁。疎駁那俊雅的通叔。

〔小桃紅〕當時去底遇嬌姝。嫩蕊曾分付。便合和根儘掘去。自情疎。直敎他連愁嫁作商人婦。剗的進功名仕途。直趕到風波深處。雙漸你可甚君子斷其初。

〔金蕉葉〕微雨洗丹楓秀穀。薄霧鎖白蘋斷滸。零露濕蒼苔淺渚。明月冷黃蘆遠浦。

〔調笑令〕那其間美女。摟著村夫。怎做得賢愚不並居。便休提書中有女顏如玉。偏那雙通叔不者也之乎。他也曾懸頭刺股將經史讀。他幾曾尋得箇落雁沉魚。

〔禿廝兒〕雙漸正瑤琴自撫。馮魁正紅袖雙扶。雙漸正彈成滿江腸斷曲。馮魁正倒金壺。飮芳醑。

〔聖藥王〕雙漸正眉不疎。馮魁正興未足。雙漸正悶隨江水恨呑吳。馮魁正樂有餘。雙漸正愁怎除。馮魁正寫成今世不休書。雙漸正嫌殺影兒孤。

〔尾〕尋思兩箇閑人物。判風月才人記取。將俊名兒雙漸行且權除。把俏字兒馮魁行暫時與。

《全元散曲》上《周文質·套數》五六一 隋樹森

中華書局196421

 

〔越調〕小桃紅·紹興于侯索賦

晝長無事簿書閑。未午衙先散。一郡居民二十萬。報平安。秋糧夏稅咄嗟兒辦。執花紋象簡。憑琴堂書案。日日看靑山。

《全元散曲》上《喬吉·小令》五九零 隋樹森 中華書局196421

 

〔越調〕 天淨沙·即事

筆尖掃盡癡雲。歌聲喚醒芳春。花擔安排酒樽。海棠風信。明朝陌上吹塵。太平樂府三 喬夢符小令一從鞍馬西東。幾番衾枕朦朧。薄倖雖來夢中。爭如無夢。那時眞箇相逢。太平樂府三 喬夢符小令 詞綜三三隔窗誰愛聽琴。倚簾人是知音。一句話當時至今。今番推甚。酬勞鳳枕鴛衾。太平樂府三 喬夢符小令鶯鶯燕燕春春。花花柳柳眞眞。事事風風韻韻。嬌嬌嫩嫩。停停當當人人。

《全元散曲》上《喬吉·小令》五九二 隋樹森

中華書局196421

 

〔雙調〕 折桂令·勸求妓者

溺盆兒刷煞終臊。待立草爲標。現世生苗。時下收心。眼前改志。怎換皮毛。厭禳死花枝般老小。踢騰盡銅鬥般窠巢。日夜煎熬。要撧斷琴絃。別覓鸞膠。

《全元散曲》上《喬吉·小令》六零五 隋樹森

中華書局196421

 

〔雙調〕折桂令·風雨登虎丘

半天風雨如秋。怪石於菟。老樹鈎婁。苔綉禪階。塵粘詩壁。雲濕經樓。琴調冷聲閑虎丘。劍光寒影動龍湫。醉眼悠悠。千古恩讎。浪捲胥魂。山鎖吳愁。

《全元散曲》上《喬吉·小令》六零九 隋樹森

中華書局196421

  

〔雙調〕水仙子·贈常鳳哥

紫金釵影落芳樽。白玉簫聲隔暮雲。碧梧枝冷驚秋信。倩緱仙暖夢魂。喜相逢靑鳥紅巾。都不索瑤琴寫恨。秦臺憶君。粧鏡悲春。

《全元散曲》上《喬吉·小令》六一六 隋樹森

中華書局196421

 

〔雙調〕水仙子·里安東安寺夏日清思

新蟬風斷子絃琴。古鴨煙消午篆沉。孤鶴夢覺三山枕。翠濛濛窗戶陰。煮茶芽旋撮黃金。俗事天來大。紅塵海樣深。都不到一片雲心。

《全元散曲》上《喬吉·小令》六二三 隋樹森

中華書局196421

 

〔雙調〕喬牌兒·別情

鳳求凰琴慢彈。鶯求友曲休呾。楚陽臺更隔著連雲棧。桃源洞在蜀道難。

〔攪箏琶〕無邊岸。黑海也似那煎煩。愁萬結柔腸。淚雙垂業眼。淚眼與愁腸。直熬得燭滅香殘。更闌。望情人必然來夢間。爭奈這枕冷衾寒。

〔落梅風〕粘金雁。嚲翠鬟。想不曾做心兒打扮。近新來爲咱情緖懶。不梳粧也自然好看。

〔沉醉東風〕風鈴響猛猜做珮環。柳煙顰只疑是眉攢。想犀梳似新月牙。憶宮額似芙蓉瓣。見桃花呵似見他容顏。覰得越女吳姬匹似閑。厭聽那銀箏象板。

〔本調煞〕相思成病何時慢。更拚得不茶不飯。直熬箇海枯石爛。

《全元散曲》上《喬吉·套數》六四五 隋樹森

中華書局196421

 

〔南呂〕一枝花·羅帕傳情

偸傳袖裏情。暗表心間事。一方織恨錦。千縷斷腸絲。用殢色心兒。疊成箇齊臻臻合歡䘭。女流中忒敬思。著小生怎生來有福消任。端的是無功受賜。

〔梁州〕絲縷細織造的勻如江紙。粉糨輕出製的膩似鵝脂。溫柔玉璽無瑕疵。恰便似半江秋水。一片冰絲。還房可恰。尺素寬虞。並無些俗葉繁枝。騰翻的花樣宜時。兩壁廂是那花開仙五字的詩章。中間是宴蟠桃十長生故事。四週圍那纏枝蓮八不犯的花兒。拜而。受之。看成做護身符的意思綬文字。誰敢道待的其須。爭奈我書房無箇頓放處。兀的不費煞我這神思。

〔隔尾〕待書冊中放呵倘或間沾汚了非輕視。待帽盒裏收呵若有些疎虞甚意兒。待合包裏藏呵有那等俏相識開口著我怎推辭。我則索長近長親著皮肉。一家。無二。只除是護枕放呵又怕那揲被鋪牀小小妮子。覰的來因而。

〔又〕用一張助才情砑粉泥金紙。寫就那訴離情撥雲撩雨詞。和我這助吟懷貼肉汗衫兒。一答兒裏收拾。封裹的丁一確二。和包袱鎖入箱子。行坐裏隨帶著鑰匙。何日忘之。

〔尾聲〕成就了洞房中夜月花朝事。受用些綠窗前茶餘飯飽時。共賓朋廝陪侍。和鸞鳳效琴瑟。讀一會詩章講一會文字。掀騰開舊篋笥。物見主信有之。我見俺一針撚一絲。一針針不造次。一針針那眞至。想俺那不容易的恩情怎敢道待的輕視。先選下箇不空忘的日子。後擇你箇不失脫的口詞。這手帕則好遮籠紗帽。撫拭瑤琴。花前換盞。袖內藏香。直等的稱了願隨了心恁時節使。《全元散曲》上《劉時中·套數》六七七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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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調〕 蟾宮曲·東皇太乙 前九首以楚辭九歌品成

穆將愉兮太乙東皇。佩姣服菲菲。劍珥琳琅。玉瑱瓊芳。烝肴蘭藉。桂酒椒漿。揚枹鼓兮安歌浩倡。紛五音兮琴瑟笙簧。日吉辰良。繁會祁祁。旣樂而康。

《全元散曲》上《阿魯威·小令》六八二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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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調〕河西後庭花

此曲之作。有自來矣。昔胡元大都妓女名莘文秀者。美姿色。與學士王元鼎有姻。亦與阿魯相契。異期阿與莘仵坐。談及風情之任。阿曰。聞爾與王元鼎情恩甚篤。以予方之。孰最。莘含笑不語。阿強之再四。莘曰。以調和鼎鼐。燮理陰陽。則學士不如丞相。論惜玉憐香。嘲風詠月。則丞相少次於學士。哄然一笑而罷。元鼎聞之。故作此以嘲之。出萬花集走將來涎涎瞪瞪冷眼兒𥆱。杓杓答答熱句兒浸。捨不的纏頭錦。心疼的買笑金。要你消任。鴛幃珊枕。鳳凰杯翡翠衾。低低唱淺淺斟。休逞波李翰林。

〔麼篇〕支楞絃斷了綠綺琴。𤥐玎掂折了碧玉簪。嗨。墮落了題橋志。籲。闌珊瞭解佩心。走將來笑吟吟。粧呆粧婪。硬廝掙軟廝禁。泥中刺綿裏針。黑頭蟲黃口𪁏(岺鳥)

〔鳳鸞吟〕自古到今。恩多須怨深。你說的牙疼誓。不害磣。有酒時唫。有飯時啃。你來我跟前委實圖甚。小的每聲價兒𠉃(亻些)。身材兒婪。請先生別覓箇知音。

〔柳葉兒〕走將來乜斜頭撒唚。不熨貼性兒希林。軟處揑硬處搊甜處滲。休忒恁。莫沉吟。休辜負了柳影花陰。

《全元散曲》上《王元鼎·套數》六九零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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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呂〕朝天曲

沛公。大風。也得文章用。卻敎猛士嘆良弓。多了遊雲夢。駕馭英雄。能擒能縱。無人出彀中。後宮。外宗。險把炎劉幷。

子牙。鬢華。纔上非熊卦。爭些老死向天涯。只恁垂鈎罷。滿腹天機。天人齊發。武王任不差。用他。討罰。一怒安天下。

伍員。報親。多了鞭君忿。可憐懸首在東門。不見包胥恨。半夜潮聲。千年孤憤。錢塘萬馬奔。駭人。怒魂。何似吹簫韻。

卞和。抱璞。只合荊山坐。三朝不遇待如何。兩足先遭禍。傳國爭符。傷身行貨。誰敎獻與他。切磋。琢磨。何似偸敲破。

邵平。不平。楚漢爭秦鼎。將軍便去作園丁。軟了英雄性。瓜苦瓜甜。秦衰秦盛。靑門浪得名。此生。本輕。不是封侯命。

假王。氣昂。跨下羞都忘。提牌不過一中郞。漂母曾相餉。蒯徹名言。將軍將強。良弓不早藏。未央。法場。險似壇臺上。

叔孫。討論。早定君臣分。禮成文武兩班分。舞蹈揚塵順。拔劍爭功。垂紳消忿。方知天子尊。武臣。勇人。也被書生困。

丙吉。宰執。燮理陰陽氣。有司不問爾相推。人命關天地。牛喘非時。何須留意。原來養得肥。早知。好喫。殺了供堂食。

子陵。價輕。便入劉郞聘。等閒贏得一虛名。賣了先生姓。百尺絲綸。千年高興。偶然一足橫。帝星。客星。不料天文應。

董永。賣身。孝感天心順。誰知織女是天孫。同受爲奴困。自有牛郞。佳期將近。書生休認眞。本因。孝親。不是夫妻分。

老萊。戲采。七十年將邁。堂前取水作嬰孩。猶欲雙親愛。東倒西歪。佯啼顚拜。雖然稱孝哉。上階。下階。跌殺休相賴。

董卓。巨饕。爲惡天須報。一臍然出萬民膏。誰把逃亡照。謀位藏金。貪心無道。誰知沒下梢。好敎。火燒。難買棺材料。

杜甫。自苦。踏雪尋梅去。吟肩高聳凍來驢。迷卻前村路。暖閣紅爐。黨家門戶。玉纖捧綠醑。假如。便俗。也勝窮酸處。

洞賓。道人。未到天仙分。嶽陽三醉洞庭春。賣墨無人問。欲斬黃龍。靑蛇猶鈍。純陽能幾分。養眞。鍊神。卻被仙姑困。

伯牙。韻雅。自與松風話。高山流水淡生涯。心與琴俱化。欲鑄鍾期。黃金無價。知音人旣寡。儘他。爨下。煮了仙鶴罷。

則天。改元。雌鳥長朝殿。昌宗出入二十年。懷義陰功健。四海淫風。滿朝窰變。關雎無此篇。弄權。妬賢。卻聽梁公勸。

孟母。喪夫。敎子遷離墓。再遷市井厭屠沽。遷傍芹宮住。如此三遷。房錢無數。方成一大儒。問豬。引取。好辯長於喩。

弄玉。度曲。只道吹簫苦。誰知鳳隻和鸞孤。吹到聲圓處。明月臺空。蕭郞同去。秦王一嘆籲。假如。嫁夫。明白人間住。

采鸞。怕寒。甲帳無人伴。文簫連累墮人間。賣韻供煙爨。誰使思凡。塵緣難斷。羞還玉女班。紫壇。犯姦。誤了朝元限。

祿山。玉環。子母腸難斷。何須兵變陷長安。且向宮中亂。趕得三郞。鸞輿逃竄。連雲蜀道難。內姦。外反。誤卻霓裳慢。

老矣。倦矣。消減盡風雲氣。世情嚼蠟爛如泥。不見眞滋味。蝸角虛名。蠅頭微利。便得來眞做的。布衣。袖裏。試屈指英雄輩。

好官。也興闌。早勇退身無患。人生六十便宜閑。十載疎狂限。買兩箇丫鬟。自拈牙板。一箇歌一箇彈。醒時節過眼。醉時節破顏。能到此是英雄漢。《全元散曲》上《薛昂夫·小令》 七零四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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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呂〕山坡羊

銷金鍋在。湧金門外。戧金船少欠西湖債。列金釵。捧金臺。黃金難買靑春再。范蠡也曾金鑄來。金。安在哉。人。安在哉。

驚人學業。掀天勢業。是英雄雋敗殘杯炙。鬢堪嗟。雪難遮。晚來覽鏡中腸熱。問著老夫無話說。東。沉醉也。西。沉醉也。

大江東去。長安西去。爲功名走遍天涯路。厭舟車。喜琴書。早星星鬢影瓜田暮。心待足時名便足。高。高處苦。低。低處苦。

《全元散曲》上《薛昂夫·小令》七零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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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呂〕金字經

落花風飛去。故枝依舊鮮。月缺終須有再圓。圓。月圓人未圓。朱顏變。幾時得重少年。

紫檀敲寒玉。綠袍飄敗荷。好箇春風藍釆和。歌。人生能幾何。乾坤大。小兒休笑他。

太平誰能見。萬村桑柘煙。便是風調雨順年。田。綠雲無盡邊。窮知縣。日高猶自眠。

這家村醪盡。那家醅甕開。賣了肩頭一擔柴。咍。酒錢懷內揣。葫蘆在。大家提去來。

夢中邯鄲道。又來走這遭。須不是山人索價高。嘲。虛名無處逃。誰驚覺。曉霜侵鬢毛。

晉時陶元亮。自負經濟才。恥爲彭澤一縣宰。栽。繞籬黃菊開。傳千載。賦一篇歸去來。

謝公東山臥。有時攜妓遊。老我松南書滿樓。樓外頭。亂峯雲錦秋。誰爲壽。綠鬟雙玉舟。

今人不飮酒。古人安在哉。有酒無花眼倦開。鼓吹臺。玉人扶下階。何妨礙。靑春不再來。

道人爲活計。七件兒爲伴侶。茶藥琴棋酒畫書。世事虛。似草梢擎露珠。還山去。更燒殘藥爐。

太宗淩煙閣。老子邀月樓。便是男兒得志秋。休。幾人能到頭。杯中酒。勝如關內侯。

海棠秋千架。洛陽官宦家。燕子堂深竹映紗。嗏。路人休問他。夕陽下。故宮驚落花。

《全元散曲》上《吳弘道·小令》七二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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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醉東風〕自悟

瓷甌內㶑灔莫掩。瓦盆中漸淺重添。線雞肥。新篘釅。不須典琴留劍。二頃桑麻足養廉。歸去來長安路險。太平樂府二取富貴靑蠅競血。進功名白蟻爭穴。虎狼叢甚日休。是非海何時徹。人我場慢爭優劣。免使傍人做話說。咫尺韶華去也。

《全元散曲》上《馬謙齋·小令》七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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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呂〕普天樂·贈別

鳳釵分。鴛衾另。輕輕別離。小小前程。花開渭水秋。酒盡陽關令。不管佳人愁成病。載琴書畫舸無情。今宵月明。聲沉玉笙。影淡銀燈。

《全元散曲》上《張可久·小令》七七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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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調〕寨兒令·道士王中山操琴

傍翠陰。解塵襟。婆娑小亭深又深。軫玉徽金。霞佩瓊簪。一操醉翁吟。野猿啼雪滿遙岑。玄鶴鳴風過喬林。休彈山水興。難洗利名心。尋。何處有知音。

《全元散曲》上《張可久·小令》七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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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調〕殿前歡·西湖晚晴

總宜船。綠情紅意雨餘天。盈盈皓月明如練。棹舉冰田。神仙太乙蓮。圖畫崔徽面。才思班姬扇。新詩象管。古調冰絃。

《全元散曲》上《張可久·小令》七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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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呂〕紅綉鞋·次韻

劍擊西風鬼嘯。琴彈夜月猿號。半醉淵明可人招。南來山隱隱。東去浪淘淘。浙江歸路杳。

《全元散曲》上《張可久·小令》七九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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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調〕梧葉兒·夜坐即事

餘韻悠揚唱。哀絃取次彈。燈上酒將殘。花暗珠瓔珞。風淸玉珮環。月冷翠琅玕。誰倚西樓畫闌。

《全元散曲》上《張可久·小令》八一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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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呂〕罵玉郎過感皇恩採茶歌·楊駒兒墓園

莓苔生滿蒼雲徑。人去小紅亭。題情猶是酸齋贈。我把那詩韻賡。書畫評。闌幹憑。茶竈塵凝。墨水冰生。掩幽扃。懸瘦影。伴孤燈。琴已亡伯牙。酒不到劉伶。策短藤。乘暮景。放吟情。寫新聲。寄春鶯。明年來此賞淸明。窗掩梨花庭院靜。小樓風雨共誰聽。

《全元散曲》上《張可久·小令》八三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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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調〕水仙子·湖上小隱二首

自由湖上水雲身。爛熳花前鶯燕春。蕭疎命裏功名分。樂琴書桑苧村。掩柴門長日無人。蕉葉權歌扇。榴花當舞裙。一笑開樽。( 胡本小山樂府水雲身作水雲深。)

夢隨流水過前灘。喜共閑雲歸故山。倚笻和靖墳前看。把梅花多處揀。蓋深深茅屋三間。歌白石爛。賦行路難。緊閉柴關。

《全元散曲》上《張可久·小令》八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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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調〕 折桂令·湖上道院

鶴飛來一縷靑霞。笑富貴飛蚊。名利爭蝸。古硯玄香。名琴綠綺。土釜黃芽。雙井先春採茶。孤山帶月鋤花。童子誰家。貪看西湖。懶誦南華。

《全元散曲》上《張可久·小令》八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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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宮〕小梁州·訪杜高士

杖藜十裡聽松聲。隱隱相迎。飛來峯下樹靑靑。添淸興。流水玉琴橫。〔麼〕拂雲同坐苔花磴。桂飄香滿地金星。山影寒。天光淨。野猿啼月。詩在冷泉亭。

《全元散曲》上《張可久·小令》八四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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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調〕折桂令·幽居

紅塵不到山家。贏得淸閑。當了繁華。畫列靑山。裀鋪細草。鼓奏鳴蛙。楊柳村中賣瓜。蒺藜沙上看花。生計無多。陶令琴書。杜曲桑麻。

《全元散曲》上《張可久·小令》八五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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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調〕折桂令·遊太乙宮

華山高與雲齊。遠卻塵埃。睡煞希夷。踏藕童閑。攜琴客至。跨鶴人歸。鳴玉珮松溪活水。點冰綃竹院枯梅。短策徘徊。醉墨淋漓。老樹崔嵬。

《全元散曲》上《張可久·小令》八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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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調〕  折桂令·閨思

怕別離眞箇別離。不得音書。已誤芳菲。曲怨金徽。香銷翠被。夢斷羅幃。濕馬蹄殘紅似泥。接鶯巢濃綠成堆。消瘦冰肌。休畫蛾眉。直待他歸。

《全元散曲》上《張可久·小令》八六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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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呂〕滿庭芳·春晚梅友元帥席上

知音到此。舞雩點也。修禊羲之。海棠春已無多事。雨洗臙脂。誰感慨蘭亭故紙。自沉吟羅扇新詞。急管催銀字。哀絃玉指。忙過賞花時。

《全元散曲》上《張可久·小令》八六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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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呂〕滿庭芳·九曲溪上

桃花院宇。梅邊杖履。竹下琴書。餘不溪上山無數。儘自相娛。雲樹淡十幅畫圖。月波寒九曲明珠。閑鷗鷺。三年伴侶。不減賀家湖。

《全元散曲》上《張可久·小令》八六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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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調〕寨兒令·題情

綠柳陰。翠簾深。美人圖畫中不似您。當日相尋。出語知音。想像到如今。墜烏雲席上瓊簪。動淸風花下瑤琴。珮環聲眞洛浦。水月面活觀音。心。寄一曲白頭吟。

 《全元散曲》上《張可久·小令》八七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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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呂〕金字經·開玄道院

翠崦仙雲暗。素琴冰澗長。晝永人閒白玉堂。嘗。煮茶春水香。玄泉上。鶴飛松露涼。

 《全元散曲》上《張可久·小令》九一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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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調〕 折桂令·小崆峒燕集

小崆峒庭院深深。老鶴長鳴。鸚鵡能吟。簾外荷香。樓前柳影。井上桐陰。七寶樹天風古林。六銖衣水月觀音。座列瓊簪。酒進金波。曲奏瑤琴。

《全元散曲》上《張可久·小令》九二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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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呂〕朝天子·春思

菱花破兩邊。瑤琴斷四絃。恩又翻成怨。黃雲孤雁褪花鈿。羞掩雙鸞扇。歸燕年年。離恨綿綿。又西湖拜掃天。寺前。上船。試照我傷春面。

《全元散曲》上《張可久·小令》九三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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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調〕沉醉東風·瓊珠臺

琪樹暖靑山鷓鴣。石牀平紅錦氍毹。雲間萼綠華。梅下蓬萊屨。倚高寒滿身香露。相伴仙人倒玉壺。月明夜瑤琴一曲。

《全元散曲》上《張可久·小令》九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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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呂〕 金字經·仙居

白日孤峯上。紫雲雙澗邊。飢有松花渴有泉。仙。抱琴巖下眠。蟠桃宴。鶴來騎上天。

《全元散曲》上《張可久·小令》九三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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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呂〕滿庭芳·東嘉林熙齊小隱

城南舊隱。蒼苔暈雨。喬木屯雲。生平喜有林泉分。不染紅塵。淸淺水梅花又春。碧遠樓山色於人。成嘉遯。𥯲房睡穩。斜月照琴樽。

《全元散曲》上《張可久·小令》九五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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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調〕折桂令·壽溪月王眞人

錦芙蕖玉府淸虛。陸地神仙。世󲳴蓬壺。春酒霞觴。雷文翠鼎。寶篆瓊符。環綠亭前畫圖。開元堂上琴書。山繞山居。吾愛吾廬。召入皇都。

《全元散曲》上《張可久·小令》九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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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調〕柳營曲·歌者玉卿

壓錦叢。侍金童。蕊珠仙暫來塵世中。筍指纖穠。花貌春紅。瑤臺上記相逢。風淸環珮丁東。月明仙掌芙蓉。琴橫秋水冷。釵墜曉雲鬆。天寶宮。驚走薛瓊瓊。

《全元散曲》上《張可久·小令》九六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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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呂〕點絳唇·翻歸去來辭

歸去來兮。故鄉近日。田園內。蕪草荒迷。催把微官棄。

〔混江龍〕旣心爲形役。何須惆悵自生悲。悟往之不諫。知來者堪追。昨日方知前日錯。今朝便覺夜來非。舟搖搖以輕颺。風飄飄而吹衣。問征夫以行路。恨晨光之熹微。乃瞻衡宇。適我閒中意。雖休官早。悔恨來遲。

〔油葫蘆〕荷月鋤田夜始歸。有歡迎童僕隨。候門稚子笑牽衣。栽五株翠柳籠煙密。種一籬黃菊凝霜媚。三徑邊雖就荒。兩喬松喜不移。盼庭柯木葉交蒼翠。我則是常把笑顏怡。

〔天下樂〕雖設柴門鎭掩扉。無爲。交暫息。旣世情人我心願違。看山岫雲始歸。羨知還鳥倦飛。撫孤松心似水。

〔那吒令〕悅高朋故戚。共談玄講理。辦登山翫水。早休官棄職。遠紅塵是非。省藏頭露尾。深蒙雨露恩。自得鋤鉋力。問優遊此興誰知。

〔鵲踏枝〕與猿鶴久忘機。共琴書自相陪。纔過西郊。適興東籬。誰待要勞神費力。不能夠展眼舒眉。

〔寄生草〕一任敎秦灰冷。從敎那晉鼎移。倚窗或樂琴書味。從情或棹孤舟濟。登山或念車輪意。美哉之志樂田園。浩然之氣沖天地。

〔麼〕農夫吿。春將及。朝來雨一犂。新生禾葉層層密。長流泉水涓涓細。初開黃菊叢叢媚。有時矯首恣遊觀。策杖老者欣留意。

〔金盞兒〕去來兮。莫呆癡。寓形宇內能何已。委心不爲去留迷。嘻遑遑將到底。用怡怡欲潛歸。知帝鄉人不到。任富貴願皆違。

〔尾聲〕喜攜杖自耕耘。歡自己忘憂會。翫賞東籬足矣。採菊浮杯穩坐榻。對南山山色稀奇。看山巍山色相催。山色悠悠能有幾。逍遙度日。優遊卒歲。樂天之命復奚疑。

《全元散曲》上《張可久·套數》九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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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調〕沉醉東風 宮詞

翡翠屛間篆煙。櫻桃花底冰絃。上苑春。長門怨。對黃昏默默無言。十二瓊樓第幾仙。綵雲下先留鳳輦。

《全元散曲》上《任昱·小令》一零一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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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呂〕普天樂·吳江八景

垂虹夜月玉華寒。冰壺凍。雲間玉兔。水面蒼龍。酒一樽。琴三弄。喚起淩波仙人夢。倚闌幹滿面天風。樓臺遠近。乾坤表裏。江漢西東。

《全元散曲》上《  任昱·小令》一零三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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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呂〕陽春曲·雙漸

蘇卿倦織回文錦。雙漸空懷買笑金。風流一點海棠心。不聽琴。只是不知音。

《全元散曲》上《任昱·小令》一零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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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呂〕罵玉郎過感皇恩採茶歌·夏日

銜泥燕子穿簾幕。早池塘貼新荷。庭槐隄柳鳴蟬和。扇影羅。巾岸葛。花盈座。暑氣無多。雨聲初過。倚東牀。開北牖。夢南柯。燈前恣舞。醉後狂歌。書慵注。琴倦撫。劍羞磨。掛靑蓑。釣滄波。世塵不到小行窩。笑擁靑娥嬌無那。年來放我且婆娑。

《全元散曲》下《顧德潤·小令》一零六九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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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調〕沉醉東風·村居

新分下庭前竹栽。旋篘得缸面茅柴。嬎彈雞。和根菜。小杯盤曾慣留客。活潑剌鮮魚米換來。則除了茶都是買。樂府羣玉一茅舍寬如釣舟。老夫閑似沙鷗。江淸白髮明。霜早黃花瘦。但開樽沉醉方休。江糯吹香滿穗秋。又打夠重陽釀酒。樂府羣玉一打夠原作打勾。茲改。楓林晚家家步錦。菊籬秋處處分金。羞將寶劍看。醉把瑤琴枕。沒三杯著甚消任。若論到機深禍亦深。卻不是淵明好飮。

《全元散曲》下《曹德·小令》一零七八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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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調〕折桂令·自述

淡生涯卻不多爭。賣藥修琴。負笈擔簦。雪嶺樵柯。煙村牧笛。月渡漁罾。究生死幹忙煞老僧。學飛昇空老了先生。我腹膨脝。我貌猙獰。我髮鬅鬙。除了銜杯。百拙無能。

《全元散曲》下《曹德·小令》一零七九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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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調〕折桂令·登靈鷲山

便休提鐘鼎山林。遮莫榮枯。總是消沉。落落魄魄。酒逢知己。琴遇知音。時俯仰人間古今。且消磨閑處光陰。無事當心。今日從容。此地登臨。
 
《全元散曲》下《曹德·小令》一零八零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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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調〕 慶東原·問馮魁

馮魁嗏你自尋思。這樣嬌姿。傚了琴瑟。不用紅娘。則留紅定。便繫紅絲。量你呵有甚風流浪子。怎消得多情俊俏媃兒。供吐實詞。說了緣由。辨箇姸媸。《全元散曲》下《王曄·小令》一零八八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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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呂〕一枝花·爲玉葉兒作

名高唐國盤。色壓陳亭榭。霞光侵趙璧。瑞靄賽隋珠。無半點兒塵俗。不比尋常物。世間總不如。莫誇談天上飛瓊。休賣弄人間美玉。

〔梁州〕希罕似朱崖瑪瑙。値錢如北海珊瑚。忒玲瓏性格兒通今古。論淸潔是有。瑕疵全無。溫柔似粉。滑膩如酥。則要你汝陽齋韞匱藏諸。不管你麗春園待價沽諸。若做箇玉盆兒必定團圓。做箇玉簫管決知音律。做箇玉鏡臺雅稱粧梳。堪人。愛護。那些兒斷盡人腸處。更那堪吳香馥。只恐旁人認做珷玞。索別辨箇虛實。

〔尾〕遠藏崐頂千峯古。高出荊山萬倍餘。姓卞的先生識眞玉。休道刖了他二足。一身兒與他做主。至死也懷中抱不足。

春風眼底私。夜月心間事。玉簫鸞鳳曲。金縷鷓鴣詞。燕子鶯兒。殢殺尋芳使。合歡連理枝。我爲你盼望煞楚雨湘雲。躭閣了朝經暮史。

〔梁州〕你爲我堆寶髻羞盤鳳翅。淡朱唇懶注胭脂。東君有意偸窺視。翠鸞尋夢。綵扇題詩。花箋寫恨。錦字傳詞。包藏著無限相思。思量煞可意人兒。幾時看靠紗窗偸轉秋波。幾時見整雲髻輕舒玉指。幾時看倚東風笑撚花枝。新婚。燕爾。到如今拋閃得人獨自。你那點至誠心有誰似。休把那山海盟言不勾思。相會何時。

〔尾〕斷腸詞寫就龍蛇字。疊做箇同心方勝兒。百拜嬌姿謹傳示。間別了許時。這關心話兒。盡在這殢雨尤雲半張兒紙。

琴聲動鬼神。劍氣衝牛鬥。西風張翰志。落日仲宣樓。潘鬢成秋。漸覺休文瘦。臥元龍百尺樓。自扶囊拄杖挑包。醉濯足新豐換酒。

〔梁州〕盡是些喧曉日茅簷燕雀。故意困鹽車千里驊騮。英雄肯落兒曹彀。乾坤倦客。江海扁舟。牀頭金盡。壯志難酬。任飄零身寄南州。恨黃塵敝盡貂裘。看別人苫眼鋪眉。笑自己緘舌閉口。但則索向寒窗袖手藏頭。如今。更有。那屠龍計策乾生受。慢勞攘慢奔走。顧我眞成喪家狗。計拙如鳩。

〔尾〕蛟龍須待春雷吼。鵰鶚騰風萬裡遊。大丈夫崢嶸恁時候。扶湯佐周。光前耀後。直敎萬古淸名長不朽。

《全元散曲》下《亢文苑·套數》一一一九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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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調〕殿前歡

碧雲深。碧雲深處路難尋。數椽茅屋和雲賃。雲在松陰。掛雲和八尺琴。臥苔石將雲根枕。折梅蕊把雲梢沁。雲心無我。雲我無心。太平樂府一懶雲窩。懶雲窩裏客來多。客來時伴我閑些箇。酒竈茶鍋。且停杯聽我歌。醒時節披衣坐。醉後也和衣臥。興來時玉簫綠綺。問甚麽天籟雲和。

《全元散曲》下《衛立中·小令》一一七五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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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鐘〕畫夜樂·

昨夜西風揭綉簾。懨懨。懨懨恨蹙損眉尖。霜壓的丹楓似染。促織兒絮的人來厭。助離愁暮雨纖纖。意不忺。琴瑟慵拈。琴瑟慵拈。不住把才郞念。

〔麼〕柳靑。柳靑忒恁地嚴。偏嫌。拘鉗。拘鉗人等等潛潛。酒半醺櫳門半掩。恨更長再不將香篆添。空敎人有苦無甜。悶似江淹。悶似江淹。獨自把淒涼占。

《全元散曲》下《趙顯宏·小令》一一七七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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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呂〕梁州第七·妓門庭

腹內包藏錦綉。胸中貫串珠璣。剪裁冰雪嘲風月。悶時書畫。閑後琴棋。遊春名苑。避暑高樓。秋宵賞月傳杯。冬天踏雪尋梅。列笙歌翡翠簾前。飛觥斝鮫綃帳底。會賓朋綺羅香裏。甚幾曾素閑了半日。有幾多說不盡人不會的偏僻。風流。是非。造次不容易。錦字花箋共小簡。暗傳偸寄。

〔麼〕才擗掠的花箋脫灑。恰塡還的酒債伶俐。近新來又惹腸醃題月拇著他模樣消的憔悴。有韋娘般風度。謝女般才能。渾似薛濤般聰惠。過如蘇小般行爲。選甚麽時樣宮粧。豈止道鉛華首飾。何消得壘珠疊翠。淡粧更宜。二十年已裏。端的不曾見兀的般眞行院。雖是箇女流輩。然住在花街柳陌。小末的誰及。

〔三煞〕選甚乍使錢無名氣。學做人初出帳的喬相識。折莫不發鏝有魂靈曾做伴慣經籠的舊子弟。一箇箇都敎成圓備。裏外中間都是他周全方便。須對付出箇省錢的應奉的雙生更歡喜。也不敎惡了馮魁。

〔二煞〕主家司且是媽媽行繩墨。幹衣飯索甚婆婆廢氣力。子弟每殊無相攙摵。去送來迎。選甚新勤舊怪。不侵犯廝回避。休說尤雲共殢雨。綉幕羅幃。

〔尾〕知勤兒每高低眉睫看頭勢。覰子弟每顏色精神善取覓。怎恁地伊家快做美。撋就的姨夫每廝和會。端的俺許你。許你一片心過從著四下裏。

《全元散曲》下《朱庭玉·套數》一二零五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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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調〕行香子·癡迷

旣不知心。便不知音。旣知音豈不知心。文君有意。司馬調琴。想從初。思已往。怨而今。

〔撥不斷〕淚淋淋。濕離襟。近來憔悴都因您。可是相思況味深。自西風吹斷回文錦。瘦來直恁。

〔天仙令〕特然地。這幾日越昏沉。鬼病難捱。情懷不禁。自恨咱家。無分消任。天長地久爭奈何。虛度光陰。

〔離亭宴帶歇指煞〕情知的不是娘拘禁。度量來非爲人讒譖。再審小寃家。不道人圖甚。飢不忺進飮食。臥不能安牀枕。豈止道忘餐廢寢。鬢髮已成潘。形骸俏如沈。

《全元散曲》下《朱庭玉·套數》一二一九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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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呂〕泣顏回

暗想配秋娘。情如交頸鴛鴦。綢繆繾綣深恩重義難忘。似眞賢孟光。喜齊眉笑舉梁鴻案。與卿卿帶結同心。效鶼鶼永遠成雙。

〔前腔〕調和琴瑟奏笙簧。意相投兩下無妨。誰知今日薄情的改變心腸。頓敎人慘傷。豈料他反目恩成怨。悔當初不合認眞。好姻緣翻作參商。

〔不是路〕柳絮飄狂。怎比得葵花傾向陽。誰承望桃花無意戀劉郞。細推詳玉樓煙鎖雲江暗。危石盟言在那廂。空嗟怨寃家忒殺不思量。薄情娘你如今對面如天壤。只怕久後相思要見難添惆悵。直待眉兒淡了思張敞。那時節悔未從良。恨未從良。

〔解三酲〕我爲你神魂飄蕩。我爲你廢寢忘餐。我爲你千金買笑平康巷。我爲你幾載浮蹤在異鄉。我爲你思歸徒自勞淸夢。我爲你久別鴛幃不下堂。

〔合〕還思想。端的是李鵑奴負了王商。

〔前腔〕你把我憐香惜玉冰和炭。你把我倚翠偎紅圓合方。你把我山盟海誓成虛謊。你把我厚德深恩當曉霜。你把我如糖拌蜜鹽落水。你把我似漆投膠雪見湯。

〔合前〕〔皂角兒〕悶懨懨鎭日淒涼。淚汪汪心中悒怏。爲相思病入膏肓。瘦伶仃不成模樣。只落得臉兒黃龐兒瘦沈郞腰潘郞鬢淒涼行狀。

〔合〕留情癡漢。負恩女娘。狼心腸。人須易負。難昧穹蒼。

〔前腔〕抱琵琶又過別船。折楊柳他把章臺還上。記當時遂結鸞凰。到如今劇然分散。恁下得折鸞凰剖並頭開連理猶如反掌。

〔合前〕〔餘文〕千言萬語都休講。分付寃家要主張。終有日相逢。我也不與你較短長。

《全元散曲》下《朱庭玉·套數》一二二零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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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調〕 行香子·知足

壯歲鄉閭。養志閑居。二十年窗下工夫。高探月窟。平步雲衢。一張琴。三尺劍。五車書。

〔慶宣和〕引箇奚童跨蹇驢。竟至皇都。只道功名掌中物。笑取。笑取。

〔錦上花〕高引茅廬。無人枉顧。不遇知音。難求薦舉。慷慨悲歌。空敲唾壺。落魄無成。新豐逆旅。

〔麼〕古今千百年。際會幾人遇。試把前賢。從頭細數。應聘文王。渭濱漁夫。夢感高宗。商巖版築。

〔淸江引〕蹭蹬幾年無用處。枉被儒冠誤。改業簿書叢。倒得官人做。元龍近來豪氣無。

〔碧玉簫〕今我何如。對鏡嗟籲。歲月催促。霜染半頭顱。老矣夫。終焉計尙疎。南山敝廬。收拾園圃。安排隱居。效靖節先生歸去。

〔鴛鴦歇指煞〕前程只有前程路。兒孫自有兒孫福。沒來由謾苦。千丈劍門關。一線連雲棧。萬裡淩霄渡。爭一階官職高。攢幾貫家私富。手搭在心頭窨附。二頃負郭田。對山三架屋。繞院千竿竹。充飢煮蕨薇。遇冷添紬絮。便是我生平所欲。世事儘無休。人生要知足。

 《全元散曲》下《秦竹村·套數》一二四六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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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調〕折桂令·山居

枕琴書睡足柴門。時有淸風。爲掃紅塵。林鳥呼名。山猿逐婦。野獸窺人。喚稚子滌壺洗樽。致鄰僧貰酒論文。全我天眞。休問白魚。且醉白雲。


 

 

      

去來兮。黃花爛熳滿東籬。田園成趣知閑貴。今是前非。失迷途尙可追。回頭易。好整理閑活計。團欒燈花。稚子山妻。

去來兮。黃雞啄黍正秋肥。尋常老瓦盆邊醉。不記東西。敎山童替說知。權休罪。老弟兄行都申意。今朝溷擾。來日回席。

去來兮。靑山邀我怪來遲。從他傀儡棚中戲。舉目揚眉。欠排場占幾回。癡兒輩。參不透其中意。止不過張公喫酒。李老如泥。

到閑中。閑中何必問窮通。杜鵑啼破南柯夢。往事成空。對靑山酒一鍾。琴三弄。此樂和誰共。淸風伴我。我伴淸風。

駕扁舟。雲帆百尺洞庭秋。黃柑萬顆霜初透。綠蟻香浮。閑來飮數甌。醉夢醒時候。月色明如晝。白蘋渡口。紅蓼灘頭。

好閑居。百年先過四旬餘。浮生待足何時足。早賦歸歟。莫遑遑盼仕途。忙回步。休直待年華暮。功名未了。了後何如。

醉醺醺。無何鄉裏好潛身。閑愁心上消磨盡。爛熳天眞。賢愚有幾人。君休問。親曾見漁樵論。風流伯倫。憔悴靈均。

 《全元散曲》下《李致遠·小令》一二五二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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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調〕水仙子·嘆世

時人箇箇望高官。位至三公不若閑。老妻頑子無憂患。一家兒得自安。破柴門對綠水靑山。沽村酒三杯醉。理瑤琴數曲彈。都回避了膽戰心寒。

《全元散曲》下《宋方壺·小令》隋樹森一三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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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調〕 折桂令·相思

枉虛度歲月光陰。滿腹離愁。一片憂心。斜月穿窗。寒風透戶。夜永更深。空落得忘餐廢寢。怎能夠並枕同衾。院落沉沉。無限相思。付與瑤琴。

 《全元散曲》下《丘士元·小令》一三一五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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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調〕折桂令·訪道士不遇

鶴飛來踏破秋陰。經盡南華。月落西岑。煉汞爲銀。炊煙煮石。點鐵成金。蘆花被藤牀竹枕。芰荷衣梅杖桐琴。鳳舞鸞吟。爾不知音。誰是知音。

《全元散曲》下《王舉之·小令》一三二三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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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調〕枳郎兒

訪仙家。訪仙家遠遠入煙霞。汲水新烹陽羨茶。瑤琴彈罷。看滿園金粉落松花。

《全元散曲》下《柴野愚·小令》一三二八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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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調〕清江引

採薇首陽空忍饑。枉了爭閑氣。試問屈原醒。爭似淵明醉。早尋箇穩便處閑坐地。

伯牙去尋鍾子期。講論琴中意。高山流水聲。誰是知音的。早尋箇穩便處閑坐地。

五湖去來越範蠡。甘作煙波計。功成心自閑。名遂身先退。早尋箇穩便處閑坐地。

楚狂接輿歌鳳兮。見人忙迴避。固知勢利心。豈識高賢意。早尋箇穩便處閑坐地。

到頭那知誰是誰。倏忽人間世。百年有限身。三寸元陽氣。早尋箇穩便處閑坐地。

秀才飽學一肚皮。要占登科記。假饒七步才。未到三公位。早尋箇穩便處閑坐地。

古今盡成閑是非。翻覆興和廢。休誇韓信功。謾說陳平智。早尋箇穩便處閑坐地。

鳳凰燕雀一處飛。玉石俱同類。分甚高共低。辨甚眞和僞。早尋箇穩便處閑坐地。

道人淡然心似灰。酒色俱無意。絕交鸚鵡杯。退佃鴛鴦被。早尋箇穩便處閑坐地。

利名假饒爭到底。爭得成何濟。誰爲刎頸交。那是安窠計。早尋箇穩便處閑坐地。

《全元散曲》下《鐘嗣成·小令》一三六一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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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調〕淩波仙·弔範冰壺

向歆傳業振家聲。羲獻臨池播令名。操焦桐只許知音聽。售千金價不輕。有誰知父子才能。冰如玉。玉似冰。比壺天表裏澄淸。

《全元散曲》下《鐘嗣成·小令》一三六七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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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呂〕朝天子·歸隱

新詩吟興濃。香醪量洪。好花插烏紗重。百年世事苦匆匆。莫把眉頭縱。鷗鷺新盟。雲山淸興。遠紅塵俗事冗。假石崇運通。使範丹命窮。總一枕南柯夢。

長歌詠楚詞。細賡和杜詩。閑臨寫羲之字。亂雲堆裏結茅茨。無意居朝市。珠履三千。金釵十二。朝承恩暮賜死。採商山紫芝。理桐江釣絲。畢罷了功名事。

住茅舍竹籬。穿芒鞋布衣。啖藿食藜羹味。兩輪日月走東西。搬今古興和廢。蕙帳低垂。柴門深閉。大齋時猶未起。嘆蘇卿牧羝。笑劉琨聽雞。睡不足三竿日。

任薰蕕不分。儘玉石共焚。由人海魚龍混。長歌楚些弔湘魂。誰待看匡時論。身重千金。舌緘三寸。坐時安行處穩。醉看山倒樽。醒讀書閉門。無半點塵俗悶。

榮華夢一場。功名紙半張。是非海波千丈。馬蹄踏碎禁街霜。聽幾度頭雞唱。塵土衣冠。江湖心量。出皇家麟鳳網。慕夷齊首陽。嘆韓彭未央。早納紙風魔狀。

功名辭鳳闕。浮生寄蟻穴。醉入黃雞社。取之無禁用無竭。江上風山間月。基業隋唐。干戈吳越。付漁樵閑話說。酒杯中影蛇。枕頭上夢蝶。二十載花開謝。

繁華景已休。功名事莫求。算富貴難消受。匡廬掛在屋西頭。終日看雲出岫。瓜地深鋤。茅庵新構。醉翁意不在酒。厭襟裾馬牛。笑衣冠沐猴。拂破我歸山袖。

朱顏去不回。白髮來暗催。黃金盡將時背。窮居野處保無危。俯仰心無愧。秋菊宜餐。春蘭堪佩。度流光如逝水。高陽池舉杯。灞陵橋探梅。傲殺王侯貴。

身不出敝廬。腳不登仕途。名不上功勞簿。窗前流水枕邊書。深參透其中趣。大澤誅蛇。中原逐鹿。任江山誰做主。孟浩然跨驢。嚴子陵釣魚。快快煞閑人物。

風俗變甚訛。人情較太薄。世事處眞微末。收拾琴劍入山阿。眼不見高軒過。性本疎慵。才非王佐。守一丘幷一壑。算人生幾何。驚頭顱半皤。怕幹惹蕭牆禍。

雲林遠市朝。煙村絕吏曹。風景隔長安道。淋漓醉墨濕宮袍。詩酒把王侯傲。南畝躬耕。東臯舒嘯。看靑山終日飽。攜一琴一鶴。做半漁半樵。人不識予心樂。

色侵階碧苔。蔭當門綠槐。香滿甕黃虀菜。靑山招我賦歸來。放浪形骸外。漢室三傑。唐家十宰。數英雄如過客。置軒車第宅。積子女玉帛。見多少成和敗。

逐東風看花。鋤明月種瓜。趁春雨耘苗稼。堪嗟塵事手摶沙。較世味如嚼蠟。杖屨梅邊。琴樽松下。鎖心猿拴意馬。鴟夷泛海槎。陶潛休縣衙。入千古漁樵話。

意隄防若城。口緘守似甁。心磨拭如明鏡。滄波照影鬢星星。莫行險圖僥倖。松菊幽懷。蓴鱸高興。樂桑楡淹暮景。手執玉捧盈。足臨深履冰。固君子知天命。

兩眉舒不攢。一身閑盡𢬵。百事了無羈絆。霜侵兩鬢漸成斑。嗟暗裏年光換。小可杯盤。尋常煙爨。客來時隨意款。喜情歡量寬。樂心廣體胖。生與死由天斷。

結構就草庵。葺理下藥籃。整頓挑詩擔。蕭蕭白髮不勝簪。羞對靑銅鑑。絕念榮華。甘心恬澹。安樂窩分付俺。飮壺觴半酣。共漁樵笑談。喬公案無心勘。

白茅葺短簷。黃蘆編細簾。紅槿插疎籬塹。詩成一笑寫霜縑。誨不厭學不倦。伴侶猿鶴。生涯琴劍。設柴門常自掩。沽村醪價廉。挑野菜味甜。絕斷了功名念。

百篇詩細吟。一壺酒自斟。半間屋和雲賃。粗衣淡飯且消任。得溫飽思量甚。世態團蜂。人心毒鴆。是和非都在恁。枕牀頭素琴。坐門前綠陰。夢不入非熊讖。

訪壺公洞天。謁盧仝玉川。住潘嶽河陽縣。漢家陵寢草芊芊。嘆世事雲千變。暮鼓晨鐘。秋鴻春燕。隨光陰閑過遣。結茅廬數椽。和梅詩幾篇。遂了俺平生願。

染風霜鬢斑。際風雲興闌。躭風月心全慢。天公容我老來間。且喫頓黃虀飯。並處賢愚。同爐冰炭。怪先生歸去晚。拜韓侯上壇。放張良入山。誰身後無憂患。

《全元散曲》下《汪元亨·小令》一三八零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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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調〕雁兒落過得勝令·歸隱

器非瑚璉同。才豈桮棬用。常嗟斥鷃籬。冷笑醯雞甕。手拽短藤笻。足躡亂山峯。老體緣詩瘦。衰顏藉酒紅。空空。世事如春夢。匆匆。人生類轉蓬。

閑來無妄想。靜裏多情況。物情螳捕蟬。世態蛇呑象。直志定行藏。屈指數興亡。湖海襟懷闊。山林興味長。壺觴。夜月松花釀。軒窗。秋風桂子香。

山翁醉似泥。村酒甜如蜜。追思蓴與鱸。撥置名和利。雞鶩亂爭食。鷸蚌任相持。風雪雙蓬鬢。乾坤一布衣。驅馳。塵事多興廢。依棲。雲林少是非。

詞林錦綉堆。歌管鶯花隊。靑春逼後生。白髮催先輩。逝景正堪悲。往事已難追。去國籠雙袖。還家縱兩眉。回思。冠冕爲身累。知機。雲山與世違。

功名休掛齒。山水堪酬志。相離雞鶩羣。收斂鵾鵬翅。風外看遊絲。竹上刻新詞。季子金雖盡。陶潛酒莫辭。追思。禮樂三千字。嗟諮。風波十二時。

身離皂蓋車。足謝靑雲路。鳳凰池上歸。鸚鵡洲邊住。松竹影扶疎。禽鳥語喧呼。風月供斑管。煙霞擁翠裾。頻沽。有限杯中物。熟讀。無窮架上書。

天時鑒盛衰。物理參成敗。知機張子房。失計韓元帥。猿鳥莫驚猜。亭館小安排。風月酬淸興。煙霞愜壯懷。頭白。百歲人何在。梅開。一年春又來。

相親麋鹿羣。跳出龍蛇陣。禪心鍛煉成。俗慮消磨盡。隨意樂天眞。知命守淸貧。茅店家家酒。梅花處處春。黃塵。不使侵雙鬢。白雲。長敎伴一身。

柴門盡日關。農事經春辦。登場禾稼成。滿甕葡萄泛。名姓老空山。魂夢杳長安。且入白蓮社。休題玉筍班。閑看。劍氣和雲散。頻彈。琴聲帶月寒。

慚居鼎鼐官。笑領煙霞伴。詩成東閣題。酒盡西鄰換。結草對層巒。接竹引飛湍。嘯傲期元亮。姦雄愧老瞞。團團。海月供淸玩。攢攢。山花帶笑看。

時光幾變遷。世事多諳練。甘爲駑鈍材。羞作麒麟楦。老計向林泉。平地作神仙。茶藥琴棋硯。風花雪月天。休言。富貴非吾願。隨緣。簞瓢樂自然。

至如富便驕。未若貧而樂。假遭秦嶺行。何似蘇門嘯。滿甕泛香醪。攲枕聽松濤。萬裡天涯客。一枝雲外巢。漁樵。坐上供吟笑。猿鶴。山中作故交。

詩書細琢磨。筆硯閑功課。金刀剖細鱗。綠酒醅香糯。荊棘長銅駝。冠蓋靜鳴珂。富貴冰消日。光陰車下坡。猗猗。綠竹延淸坐。峨峨。靑山發浩歌。

性情甘澹雅。口體便粗糲。農桑足課程。賦稅先輸納。蓑笠度年華。詩酒作生涯。鮮鯉烹頳尾。香粳炊玉芽。人家。團簇靑山下。梅花。橫斜綠水涯。

茶烹鐺內雲。酒泛杯中月。恥隨鴛鷺班。笑結雞豚社。舉世怕干涉。掩卷慢傷嗟。楚霸千鈞力。蘇秦三寸舌。豪傑。人物都消滅。驕奢。光陰已斷絕。

婆娑蓋草亭。迤𨓦穿松徑。汪洋闊酒腸。瀟灑淸詩興。有分訂鷗盟。無意展鵬程。白髮惟公道。東風不世情。靑靑。山色當窗映。泠泠。泉聲繞澗鳴。

忙忙烏兔走。擾擾龍蛇鬭。誰知管樂才。孰得喬松壽。閑似水中鷗。拙若樹頭鳩。白屋終寒士。黃金促貴侯。優遊。詩酒村學究。風流。文章老敎頭。

新詩窗下吟。濁酒牀頭窨。看山掉臂行。飮水曲肱枕。出戶敞衣襟。倚杖聽松琴。且食夷齊粟。休分管鮑金。平林。松竹留淸蔭。幽禽。喉舌弄巧音。

經書子訓嚴。荊布妻從儉。門前獨木橋。屋後三家店。嵐氣接虛簷。山色透疎簾。秋早雞兒嫩。風高栗子甜。觀瞻。物理還須驗。沉潛。時光不可淹。

趨炎眞面慚。附勢實心澹。志同車有輗。身比舟無纜。隨地結茅庵。歸夢謝朝參。事業居天上。聲名播鬥南。風潭。百頃靑銅鑑。雲巖。千尋碧玉簪。《全元散曲》下《汪元亨·小令》一三九一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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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調〕寨令兒·戒嫖蕩

撅丁威凜凜。鴇兒惡哏哏。搖撼的箇寨兒吸淋淋。著你遍體參參。冷汗浸浸。手兒腳兒立欽欽。怕不出落著鳳枕鴛衾。包藏著摘膽剜心。學調雛黃口𪁏。初出帳小哥𠼖。怎當他風月擔兒沉。

沒算當。不斟量。舒著樂心鑽套項。今日東牆。明日西廂。著你當不過連珠箭急三槍。鼻凹裏抹上些砂糖。舌尖上送與些丁香。假若你便銅脊樑。者莫你是鐵肩膀。也擦磨成風月擔兒瘡。

雙蟳蠍。兩頭蛇。比虔婆狠毒猶較些。若論蛇蠍。尙有潛蟄。不似你娘風火性不曾絕。一覓的亂棒胡茄。只辦的架搹攔截。著你打羅的腳趔趄。推磨的不寧貼。生壓的風月擔兒折。

沉點點。冷丁丁。鐵套杆磨兒不甚輕。意裏曾評。端的實曾。錢買不的半分兒情。麗春園慣戰的蘇卿。識破了豫章城豹子雙生。有新油來的紅悶棍。恰撅下的陷人坑。怎敢將風月擔兒爭。

搭扶定推磨杆。尋思了兩三番。把郞君幾曾是人也似看。只爭不背上馱鞍。口內銜環。脖項上把套頭拴。咫尺的月缺花殘。滴溜著枕剩衾寒。早回頭尋箇破綻。沒忽的得些空閑。荒撇下風月擔兒赸。

身子纖。話兒甜。曲躬躬半彎羅襪尖。統鏝倈忺。愛錢娘嚴。著你便積裏漸裏病懨懨。肉鰾膠把蟲隻難粘。鑹鈎子將野味難撏。火燒殘桑木劍。水渰濕紙糊杴。砍的這風月擔兒兩頭尖。

初見喒。話兒攙。怎當他蜜鉢也似口兒甜甘甘。短命那堪。粧點得緘。巖眉淡掃月初三。嚲烏雲斜墜金簪。露酥胸半袒春衫。咱心中猶未敢。他赤緊的眼先饞。不由人將風月擔兒擔。

陷人坑。紙湯甁撞破箇空藏甁。可憐蘇卿。不識雙生。將一座太行山錯認做豫章城。柳隆卿引著火窮兵。俊撅丁劫著座空營。達達搜沒半星。罟罟翅赤零丁。捨性命把風月擔兒爭。

呆小姐。悔難迭。正撞著有錢的壁虱倈。屎虼蜋推車。餓老鴟拿蛇。甚的是羊背皮馬腰截。屁則聲樂器刁決。頽廝殢財禮全別。精屁眼打響鐵。披蘆藤把狗兒牽者。大拜門將風月擔兒賒。

情意牽。使嫌錢。論風流幾曾識窰變。一縷頑涎。幾句狂言。又無三四隻販茶船。俏寃家暗約虛傳。狠虔婆實插昏拳。羊尾子相古弄。假意兒廝纏綿。急切裏到不的風月擔兒邊。

掂折了玉簪。摔碎了瑤琴。若提著娶呵我到磣。一去無音。那裏荒淫。拋閃我到如今。他咱行無意留心。咱他行白甚情深。則不如把花箋糊了線貼。裁羅帕補了鴛衾。剪下的靑絲髮換了鋼針。

知你下手遲。顯的我負心癡。警巡院倒了牆賊見賊。各辦心機。各使虛脾。一箇勝一箇虧。愛錢娘不問高低。有情人豈辨虛實。將棠梨作醋梨。認王魁作馮魁。得便宜翻做落便宜。

悶懊惱。自量度。千不合萬不合我做的錯。百媚千嬈。末尾三稍。眼挫裏喫單交。羊觸藩如漆如膠。雞肋情難捨難拋。食之無肉。棄之有味。磚兒何厚。瓦兒何薄。怎下的尋酸棗颺了甜桃。盛世新聲戌集 詞林摘艷一夜未央。步回廊。春宵畫堂更漏長。花壓東牆。燈晃紗窗。和月下西廂。在碧桃花下成雙。勝芙蓉帳底乘涼。裙拖環珮響。風送麝蘭香。荒拿住玉玎璫。

良夜深。漏初沉。可人憎把咱別樣禁。揉損衣襟。不藉寒衾。鴛枕上鳳鸞吟。釧玲瓏搖響黃金。髻鬅鬆斜墜瓊簪。喘吁吁嬌滴滴。香馥馥汗浸浸。參露滴牡丹心。

《全元散曲》下《劉庭信·小令》一四二五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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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調〕夜行船·青樓詠妓

新夢靑樓一操琴。是知音果愛知音。箋錦香寒。帕羅粉滲。遙受了些粧孤處眼餘眉甚。

〔麼篇〕腰瘦剛爭不姓沈。被閑愁惱至如今。只爲那鏡約釵期。翻做了花毒酒酖。揣上一箇罪名兒雨囚雲禁。

〔喬木查〕狠姨夫計深。刀斧般恩情甚。蠟打槍頭軟廝禁。好姻緣苦用心。他待獨樹成林。

〔慶宣和〕花有淸香月有陰。一刻千金。辜負良宵可憐甚。問審。問審。

〔落梅風〕至如道燒銀蠟。便做道度綉衾。托賴著這些福蔭。三衙家則推道娘未寢。不隄防幾場兒撒㖔。

〔風入松〕耳邊消息謾沉沉。情淚濕衣襟。強將別酒拚一任。奈新來酒也慵斟。怕不待和愁強飮。卻原來愁越難禁。

〔撥不斷〕細思尋。廝淋侵。熱溫存漫想偎香枕。𤥐玎的生掂折玉簪。呆答孩空憶酬紅錦。要獨強性兒急淋。

〔離亭宴尾〕口兒中不許別圖箇甚。意兒中旣有何須恁。非瞞兒黑心。怎當那冷撒㖔柳靑𣇂。錯下書三婆啉。硬散楚的閑家譖。箏上絃怕支楞。井內甁愁撲井。這姻緣山高海深。倘若卦變了燕鶯爻。珓擲下鴛鴦兆。籤抽的鸞鳳讖。牙縫兒唧與些甜。耳朶兒吹與些任。我則怕這鍋水熱不熱今番在恁。你則待調弄得話頭兒長。承當的咒兒磣。

《全元散曲》下《劉庭信·套數》一四四七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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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呂〕粉蝶兒·題情

……〔道合〕離恨匆匆。離恨匆匆。天涯咫尺不相逢。覓鱗鴻。杳無蹤。濛濛的霧鎖桃源洞。漫漫的水渰藍橋湧。雪浪泊濤洪。祅廟火飛紅。翠琴堂聽琴人閙冗。玉淸庵錯把鴛衾送。藕絲微銀甁重。比目魚和冰凍。小卿倒把雙郞送。鶯鶯遠卻離張珙。柳毅錯把家書奉。張生煮海金錢夢。愁蹙眉峯。愁積心中。愁恨無窮。何時得玉環合。金釵輳。金釵輳對對對上靑銅。

《全元散曲》下《季子安·套數》一四五八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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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呂〕粉蝶兒·怨別

……〔紅綉鞋〕愁寂寞縈牽腸肚。病懨懨瘦損了身軀。則我這鬢雲鬆意懶甚時梳。茶飯上無些滋味。針指上減了些工夫。塵蒙了七絃琴冷了雁足。…… 《全元散曲》下《陳克明·套數》一四六八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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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調〕新水令·秋懷

碧天風露怯靑衫。客窗寒月斜燈暗。濁醪和淚飮。黃菊帶愁簪。地北天南。佳期被利名賺。

〔駐馬聽〕沈約羞慚。都道年來腰瘦減。潘安驚慘。自憐老去鬢髧鬖。鴛鴦被錯配了玉淸庵。鳳鸞交乾閃下藍橋站。不知音休笑俺。吟肩慣壓相思擔。

〔喬牌兒〕汝陽齋曾笑談。風月所試評鑑。賈充宅不許儒生探。冷淸淸誰顧覽。

〔雁兒落〕誤人書方知性理擔。評花稿纔覺文章淡。碧雲箋慵將鳥篆臨。紫霜毫倦把龍香蘸。

〔得勝令〕風流謎謹包含。姻緣簿煞尷𡯽。綠綺琴冰絃斷。紅葉詩禦水渰。何堪。靑樓集喬科範。難甘。白頭吟冷句劖。

〔滴滴金〕自從他暗與香囊。痛剪靑絲。平分寶鑑。直恁的絕雁帖。斷魚緘。都做了落葉隨風。斷梗逐波。輕舟脫纜。急回頭秋已過三。

〔折桂令〕將一片志誠心迤逗的人憨。悲切切似泣露寒蛩。氣絲絲如做繭春蠶。抹淚揉眵。看別人花底停驂。可不道多病身愁懷易感。猶兀自讀書人餓眼偏饞。憔悴難躭。寂寞多諳。空望想楚廟娉婷。枉祈求普救伽藍。

〔尾聲〕我則見跳龍門撞碎了偸香膽。權寧耐紅消綠減。成就了我紫羅襴犀角帶虎頭牌。受用你翡翠衾象牙牀鳳毛毯。

《全元散曲》下《湯式·套數》一四七八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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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宮〕端正好·詠荊南佳麗

曉珊珊琪樹蕩靈風。晚濛濛輦道迷香霧。花撲撲錦乾坤望眼模糊。曲盤盤五城十二樓前步。遠騰騰似入蓬萊路。

〔滾綉毬〕紅冉冉綠依依花籠陰映玉除。淸淺淺響濺濺水流香出翠渠。明朗朗墨浸浸八龍篆太霞深處。寬綽綽靜巉巉繞雕欄依翠檻展轉盤紆。滑擦擦細粼粼布金沙雲階甃珷玞。輕颭颭廝琅琅隔琳窗霞綃響珮琚。薄設設淨勻勻蒙畫欄護銀屛水涵雲母。齊臻臻滴溜溜掛珠箔捲綉簾鈎搭珊瑚。香靄靄暖溶溶玉樹縹渺迷靑瑣。氣森森光閃閃金屋稜層絢碧虛。眞乃是人間天上全殊。

〔倘秀才〕蕭爽似瀛海東扶桑奧區。廓落似閬苑西蟠桃聖圃。一片天光浸玉壺。閣門珠䍡𦌊。複道錦氍毹。上靑華洞府。

〔脫布衫〕丹靑繪絳闕淸都。奎星燦寶檢靈書。龍虎衛飛天象符。風霆護太玄瓊籙。

〔醉太平〕以琴書自娛。與道德爲徒。孔情周思乃菑畬。擺列著牙籤玉軸。上靑冥借嫦娥八竅月中兔。採神芝倩麻姑七寶山前鹿。訪丹丘賃張公千歲杖頭驢。樂逍遙分福。

〔尾聲〕近北軒竹搖煙毿毿鳳展沖霄羽。對南樓松掛月矯矯龍銜照乘珠。綽約仙君蒞廣居。玄默無爲道味腴。一寸心存太古初。萬裡神遊廣漠墟。蕚綠飛瓊時寄語。赤鯉靑鸞頻報覆。報覆道滄海碧雲拱望舒。恁時節鶴馭雲輧降王母。

《全元散曲》下《湯式·套數》一四八四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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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調〕集賢賓·客窗値雪

倚龍泉數聲長嘆息。遊子去何期。添一歲長一分白髮。治一經飽一世黃虀。風凜凜歲晚江空。雪漫漫天闊雲低。對梅花嘆人猶未歸。觀不足嚴凝景致。玉壺春灔灔。銀海夜淒淒。〔逍遙樂〕客窗深閉。止不過香炷龍涎。茶烹鳳髓。紙帳低垂。早難道翠倚紅偎。冷暖年來只自知。捱不徹淒涼滋味。鴛鴦無夢。鴻雁無音。靈鵲無依。〔金菊香〕看別人吹簫跨鳳上瑤池。乘興扁舟訪剡溪。眞乃是平地白雲三萬裡。堪畫堪題。水晶宮翻做素玻璃。〔尾聲〕調琴演楚騷。硏硃點周易。風流似黨進。終日醉如泥。磨龍香拂花箋呵凍筆。揮寫就乾坤淸氣。著人道老袁安猶自說兵機。

  《全元散曲》下《湯式·套數》一四九三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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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呂〕一枝花·客中奇遇寄情

風月長存一寸心。雨雲又作三春夢。靑鳥不傳千里信。落花空恨五更風。想當日旅館相逢。取次間諧鸞鳳。實心兒擔怕恐。瞞不過紗窗下半篝殘夜孤燈。喜的是羅帕上數點芳春嫩紅。

〔梁州〕磣可哥言誓海深如渤澥。熱剌剌設盟山高似崆峒。經幾番柳驚花顫嬌團弄。金珮解麝蘭馥馥。寶釵橫雅髻髼髼。粉汗濕耨聲悄悄。羅襪翹底樣弓弓。實承望效鴛鴦百歲和同。不隄防賦驪駒兩字西東。又不比卓王孫聽琴聲慕相如發忠。張延賞招贅時嘆韋臯命窮。賈公閭偸香處知韓壽情濃。自非。懵懂。沒來由信流鶯喚出桃源洞。越懊惱越疼痛。回首關河幾萬重。無計相從。

〔尾聲〕全不想上陽關登雲路紫騮蹀躞催絲鞚。長則待諧姻眷開玳宴翠袖殷勤捧玉鍾。寄與那閑打牙的相知莫譏諷。少不的淒涼卷終。風流命通。恁時節花燭蘭房慢慢的寵。

《全元散曲》下《湯式·套數》一五零三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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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呂〕一枝花·嘲素梅

休言白玉堂。怎知黃金鼎。難栽瑪瑙坡。宜插水晶甁。索笑爲生。冷淡偎村徑。朝昏傍驛亭。常則是採薪夫覓覓尋尋。那裏取惜花客潛潛等等。

〔梁州〕琴譜內又不將宮商剔撥。角聲中常則是趁鐘鼓悲鳴。我將他根腳兒從頭省。大庾嶺多年的魑魅。羅浮山舊日的妖精。東閣外移來的異種。西湖上流出的殘英。虛擔著玉潔冰淸。空落得雪虐霜陵。孟浩然見了呵颺了吟鞭。趙光普覰了呵罷了諫諍。楊補之畫了呵諕了魂靈。試聽。他本情。未成實先有酸心病。可知道楚大夫廝奚倖。萬古離騷不入名。枉自飄零。

〔尾聲〕打不動裁冰剪雪林和靖。衝不過擊玉敲金宋廣平。縱洩漏春光也不乾淨。趁風淸月明。恐天寒地冷。則不如收拾橫斜水邊影。

《全元散曲》下《湯式·套數》一五零六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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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呂〕一枝花·子弟每心寄青樓愛人

芳卿細細聽。賤子明明道。雨雲雖念想。風月不堅牢。月夜花朝。兩地成躭閣。虛飄飄何日了。吐蛛絲鎖不住蝶使蜂媒。銜燕泥壘不就鸞窩鳳巢。

〔梁州〕怕不道甜膩膩恩情怎捨。瞞不過響璫璫禮法難饒。赤緊的一身萬事縈懷抱。椿萱衰邁。松菊蕭條。雲山縹緲。煙水迢遙。則落得鶯燕呼招。怎能夠琴瑟和調。恰便似劉晨誤入天臺。洛浦神遊漢臯。裴航夢斷藍橋。幾遭。窨約。旣知休怕甚鶯花笑。便做道娶之後怎發落。少不得留與靑樓做散樂。倒不眊眊。

〔尾聲〕從今後休將錦字傳靑鳥。謾把綸竿釣巨鰲。不是我巧語花言廝推調。恁如今模樣正嬌。年紀兒又小。則不如覓箇知心俊孤老。

  《全元散曲》下《湯式·套數》一五一三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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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呂〕一枝花·卓文君花月瑞仙亭

靑裊裊垂楊近畫樓。響濺濺暗水流花徑。輕颭颭香風翻翠幌。光輝輝銀蠟射雕楹。悄悄冥冥。出綉戶瑤階靜。步蒼苔羅襪冷。翠袖薄玉臂生寒。金翹嚲烏雲墮影。

〔梁州〕橫斗柄珠星燦燦。界勾陳銀漢澄澄。恰行到梧桐金井潛身兒聽。晃綠窗十分月色。隔幽花一片琴聲。明出落求鸞覓鳳。暗包藏弄燕調鶯。一字字冰雪之淸。一句句雲雨之情。賣弄他窮書生酸溜溜調美才高。迤逗的俊女流急穰穰宵奔夜行。辱末煞老丈人羞答答戶閉門扃。那生。可稱。一崢嶸便到文園令。富貴乃天命。長門賦黃金價不輕。可知道顯姓揚名。

〔尾聲〕恰待要班趨北闕身初定。誰承望夢入南柯喚不醒。且休將史記裏源流細參訂。傳奇無準繩。關目是捏成。請監樂的先生自思省。

 《全元散曲》下《湯式·套數》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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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呂〕一枝花·題友田老窩

檜當軒作翠屛。月到簾爲銀燭。柳綿鋪白罽氈。苔線展紫絨氁。四壁蕭疎。若得琅玕護。何須蕂蔓補。聽了些雨打窗下芭蕉。看了些日照盤中苜蓿。

〔梁州〕破陸續歇兩肘疲童灑掃。煙剌答漏雙肩老嫗供廚。主人自得其中趣。隔牆貰酒。鑿壁觀書。拾薪煮茗。賃圃栽蔬。雀堪羅忙煞蜘蛛。鼠無蹤閑煞狸狐。寂寞似萊蕪縣范史雲琴堂。虛敞似臨邛市馬相如酒壚。瀟灑似浣花溪杜子美茅廬。坦然。自足。剗地裏撥灰吟出驚人句。想石崇在金穀。止不過錦障春深醉綠珠。今日何如。

〔尾聲〕送將窮鬼出門戶。描取錢神入畫圖。但能夠半點陽和到喬木。管城子進取。孔方兄做主。翻蓋做十二瑤臺列歌舞。

《全元散曲》下《湯式·套數》一五三零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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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呂〕一枝花·贈㑹稽呂周臣

三千丈蕭蕭白髮生。七十歲楚楚靑衫舊。抱經綸無官朝北闕。買犂鋤有子事西疇。氣稟淸修。玉聳雙肩瘦。胸涵一鏡秋。躡天根探地脈秘訣深微。步詩壇入酒社精神抖搜。

〔梁州〕瞻勝跡蓬萊山不離眼底。避危途太行路長在心頭。將古今吏隱都窮究。慕謝安高邁。羨陶令歸休。愛戴逵灑落。學賀老風流。文房藝苑偏遊。藥欄花徑淸幽。披覽著禹陵書半窗星斗光芒。張玩著輞川圖四壁煙雲馳驟。撥剌著嶧陽琴一簾風雨颼飀。淡然。自守。全勝他歸山拂破麻袍袖。能燮護會消受。高臥元龍百尺樓。萬事悠悠。

〔尾聲〕恰能夠天涯萍水同攜手。誰承望江上蓴鱸又買舟。少不的再敘離懷那時候。連牀秉燭。隔籬喚酒。夜雨呼童剪春韮。

《全元散曲》下《湯式·套數》一五三六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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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呂〕一枝花·旅中自遣

錦囊寬閑鳳琴。寶匣冷藏龍劍。篆香消閑翠鼎。書卷廣亂牙籤。鬱悶懨懨。靑瑣論無心念。紫霜毫不待拈。尩羸似老文園病渴的相如。寂寞如居海島傷懷的子瞻。

〔梁州〕看白雲閑出岫頻移淨幾。愛靑山正當窗不捲疎簾。客房兒冷落似邯鄲店。心滴碎銅壺靑漏。耳愁聞鐵馬虛簷。腸欲斷階前夜雨。夢初回屋角秋蟾。一片心遠功名無甚沾粘。兩隻腳信行藏有甚拘鈐。經了些摧舟楫走蛟鼉鯨窟波翻。行了些壞車輪被虎豹羊腸路險。過了些連雲梯絕猿猴鳥道峯尖。靜中。自檢。事無成志不遂人情欠。休施逞且粧儉。但得箇小小生涯足養廉。甘分鱗潛。

〔尾聲〕能文章會談論才高反被時人厭。守淸貧樂淸閑運拙頻遭俗子嫌。有一日際會風雲得憑驗。那時節威儀可瞻。經綸得兼。正笏垂紳遠佞諂。

《全元散曲》下《湯式·套數》一五三七 隋樹森 中華書局196421

 

〔南呂〕一枝花·題雲巢

攬將天上雲。占卻山頭樹。樹頭雲靉靆。雲底樹扶疎。從此歸歟。混沌安心素。微茫隔世途。旣然以天地爲家。甘分與林泉做主。

〔梁州〕門徑窄何須󲐽楔。棟梁低不用欂櫨。道人自有安排處。慢慢搆結。巧巧支吾。寬如舴艋。小若廜㢝。但知變化須臾。還看聚散何如。雲生也四壁模糊。雲定也一團蓊鬱。雲收也萬象空虛。羨乎。笑乎。方通道白雲本是無心物。誰把此中趣。淡淡濃濃寫作圖。暢不塵俗。

〔尾聲〕聽琴鶴至分牀宿。送果猿來借榻居。絕勝當年老巢父。怡然自娛。恬然自足。再不從龍化甘雨。

《全元散曲》下《湯式·套數》一五四一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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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調〕湘妃引·旅舍秋懷

半窗風雨夜瀟颾。四壁啼螿秋鬧炒。一篝殘蠟人寂寥。海天長歸夢杳。最關情行李蕭蕭。豐城劍消磨了龍氣。中山筆乾枯了兔毫。嶧陽琴解脫了鸞膠。《全元散曲》下《湯式·小令》一五五七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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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調〕天香引·戲贈趙心心

記相逢楊柳樓心。仗托琴心。挑動芳心。咒誓銘心。疼熱關心。害死甘心。他愛我被窩裏愛打駡耐禁持約的小心。我念他臥房中捨孤貧救苦難的慈心。但似鐵球兒樣在波心。休學漏船兒撐到江心。恁若是轉關兒負我身心。我定是尖刀兒剜你虧心。

《全元散曲》下《湯式·小令》一五六一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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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調〕天香引·其七

望三山霧鎖雲連。餓眼頻睜。饞口空涎。有離間的歡娛。不明白的姻眷。無破綻的嬋娟。裴少俊才上馬滴溜的颺了玉鞭。張君瑞恰調琴支楞的斷了冰絃。難訴難言。堪恨堪憐。傷心淚濕透靑衫。斷腸詞題滿雲箋。

  《全元散曲》下《湯式小令》一五六五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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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調〕天香引·其八

望三山霧鎖雲埋。箒箕無憑。琴瑟難諧。轉頭人是人非。迅指花開花落。驚心春去春來。學不得秦蕭史跨彩鳳重登鳳臺。趕不上晉劉晨採雲芝再入天臺。畫眉手慵擡。評花口羞開。但能夠鸞鳳和鳴。儘敎他鶯燕疑猜。

《全元散曲》下《湯式小令》一五六六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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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呂〕滿庭芳·代人寄書

端肅奉柬。拜違咫尺。似隔關山。少成歡會多離間。直恁艱難。又不是平地裏情疎意懶。止不過暫時間書廢琴閑。休凝盼。歸期早晚。先此報平安。《全元散曲》下《湯式小令》一五七二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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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調〕沉醉東風·適意

破陸續靑衫旋補。亂鬔鬆白髮慵梳。心隨張翰歸。夢赴陶潛去。悄不知故園風物。如此情懷懶看書。高枕著瑤琴聽雨。

《全元散曲》下《湯式小令》一五八零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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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調〕沉醉東風·客懷

霜信促寒蛩近牀。雁聲隨斜月穿窗。砧從耳畔敲。鐘向心頭撞。不還鄉有甚商量。我爲甚收拾琴書端的荒。我則怕薦雷今冬又響。

《全元散曲》下《湯式小令》一五八三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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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調〕對玉環帶清江引·四景題詩

江雨淋淋。梅垂無數金。庭樹陰陰。蟬鳴不調琴。鸚鵡罷雙斟。鴛鴦閑半枕。粉汗浸浸。碧筒羞自飮。神思沉沉。白頭愁自吟。靑鸞曉來傳信音。昨夜燈花讖。且敎寧耐些。別不叮嚀甚。剛寫道小生除翰林。

  《全元散曲》下《湯式小令》一五八七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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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呂〕謁金門·聞嘲

你鳴珂巷艷娃。我梁園內社家。兩下裏名相亞。你知音律我撐達。不在雙漸蘇卿下。你歌舞吹彈。我琴棋書畫。你放會頑我煞撒會耍。你恁般俊煞。我那般俏煞。也索向妳妳行陪些話。

  《全元散曲》下《湯式小令》一五九四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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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宮〕醉太平·風流士子

丟開了硯臺。撇下了書冊。向花街柳陌把身挨。兀的不俊哉。將皂環縧拴一個合歡帶。白羅袍綉一道開山額。素瑤琴雕一面敎坊牌。這的是頑頑秀才。《全元散曲》下《湯式小令》一五九八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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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呂〕最高歌帶紅繡鞋·琴意軒

碧梧窗戶生涼。瓊珮簾櫳振響。卜居似得靈墟上。穩棲老朝陽鳳凰。醞釀出淵明情況。敷揚就叔度文章。蘭雪紛紛散幽香。水雲秋淡蕩。風雨夜淋浪。問知音誰共賞。

 《全元散曲》下《湯式小令》一六零二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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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呂〕粉蝶兒·思情

……〔耍孩兒〕透春情說幾句知心話。則被你迤逗殺我心猿意馬。寒窗寂寞廢琴書。苦思量曉夜因他。傲風霜分不開連枝樹。宜雨露栽培出並蒂花。見一日買幾遍龜兒卦。似這般短促促攜雲握雨。幾時得穩拍拍立計成家。…… 《全元散曲》下《蘭楚芳·套數》一六二五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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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呂〕粉蝶兒·題金陵景

……〔一煞〕陳鈞佐才俊高。臧彥弘筆力強。繆唐臣慢調偏宜唱。章浩德能吟翰苑淸詩句。穀子敬慣捏梨園新樂章。陳淸簡善畫眞容像。盧仲敬品玉簫寰中第一。冷起敬操瑤琴世上無雙。……

《全元散曲》下《胡用和·套數》一六三六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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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鐘〕醉花陰·豪俠

殢酒簪花異鄉客。花酒內淹留數載。花悅眼酒忘懷。酒釅花穠。舉酒在花溪側。忽頓覺數年來。將我這悒怏的心腸忽地改。

〔喜遷鶯〕想當初狂態。醉鄉中放浪形骸。吾儕。盡都是五陵豪邁。都是些闊論高談梁棟材。一箇箇安邦定策。一箇箇劍揮星斗。一箇箇胸捲江淮。

〔出隊子〕到春來東城南陌。信靑驄踏綠苔。柳陰中打繞逞狂乖。芳徑內粧麼衠意脈。粉牆上題詩思膩色。

〔刮地風〕到夏來繞定雕欄垂楊擺。綠陰庭槐。戧金船倚棹蘭舟外。信意忘懷。聽韻悠悠樂聲一派。搖紈扇玉體相捱。有翡翠軒碧紗㡡避暑樓臺。捧瑤觴莫減側。擺列著十二金釵。直喫的晚涼生日暮遙天外。共採蓮人歸去來。

〔四門子〕到秋來寫長空寒雁兒堪人愛。霽一天秋月色。綠葉兒殷。黃菊兒開。効龍山落帽老秀才。直喫的臉暈紅身子兒歪。嬌滴滴玉人兒扶策。

〔古水仙子〕我我我自鑒戒。似似似錦陣裏疎狂李太白。將將將寶劍共瑤琴。還還還花錢共酒債。我我我嫌天寬恨地窄。呀呀呀卻原來冬景幽哉。看看看瀉長空瑞雪風亂篩。見見見傲冰魂玉梅南軒外。馨馨馨時送將暗香來。

〔尾聲〕倚翠偎紅理當戒。樂琴書不出茅齋。似這般好光景我曾多見來。  《全元散曲》下《穀子敬套數》一六三九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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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呂〕遊四門

……琴書筆硯作生涯。誰肯戀榮華。有時相伴漁樵話。興盡飮流霞。嗏。不醉不歸家。

《全元散曲》下《無名氏小令》一六六六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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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石調〕歸來樂

罷罷耍耍。茫茫世界儘寬大。五斗米折不得彭澤腰。一椀飯受不得淮陰跨。種幾畝邵平瓜。卜幾文君平卦。哈哈。快活煞。心窩裏無牽掛。耳跟廂沒嘈雜。哈哈。世上人勞勞堪訝。

你看那秦代長城替別人打。漢朝陵寢被偸兒挖。魏時銅雀臺。到如今無片瓦。哈哈。名利場最兜搭。班定遠玉門關。枉白了靑絲髮。馬新息銅柱標。抵不得明珠價。哈哈。卻更有幾般堪訝。

動不動說甚麽玉堂金馬。虛費了文園筆劄。只恐怕渴死了漢相如。空落下文君再寡。哈哈。到頭來都是假。總饒你事業伊周。文章董賈。少不得北邙山下。哈哈。俺歸去也呀。

身不關陶唐禹夏。夢不想謀王定霸。容膝的是竹椽茅簷。點景的是琴棋書畫。忘機的是鷗魚鳬鴨。更有那橘柚園遮周匝。蘭地平坡凸凹。俺可也不癡又不呆。不聾又不啞。誰肯把韶光來虛那。哈哈。俺歸去也呀。

從負郭問桑麻。遇鄰翁數花甲。鐵笛兒在牛角上掛。酒瓢兒在漁竿上插。詩囊兒在驢背上跨。眼底事拋卻了萬萬千千。杯中物直飮到七七八八。歡百歲誰似咱。哈哈。要罷便罷。分付與風月煙霞。準備著歸家來耍耍。

《全元散曲》下《無名氏小令》一七一七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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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調〕梧葉兒鶴林寺

石泉細。竹院深。千古記九臯禽。酌壺酒攜藜杖。焚爐香拂操琴。人白髮樂山林。誰更有長安那心。

《全元散曲》下《無名氏小令》一七二一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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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調〕清江引九日

蕭蕭五株門外柳。屈指重陽又。霜淸紫蟹肥。露冷黃花瘦。白衣不來琴當酒。

《全元散曲》下《無名氏小令》一七四二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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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調〕水仙子

……

火燒祅廟枉留情。水渰藍橋空至誠。一箇魚沉一箇雁杳無音信。困書生憔悴損。想起來苦痛傷心。支楞的瑤琴上絃斷。吉丁的掂折玉簪。撲通的井墜銀甁。

……

《全元散曲》下《無名氏小令》一七五二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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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調〕雁兒落過得勝令指甲

宜將鬭草尋。宜把花枝浸。宜將綉線尋。宜把金針絍。宜操七絃琴。宜結兩同心。宜託腮邊玉。宜圈鞋上金。難禁。得一掐通身沁。知音。治相思十箇針。

  《全元散曲》下《無名氏小令》一七七〇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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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宮〕月照庭

老足秋容。落日殘蟬暮霞。歸來雁落平沙。水迢迢。煙淡淡。露濕蒹葭。飄紅葉。噪晚鴉。

〔麼〕古岸蒼蒼。寂寞漁村數家。茶船上那箇嬌娃。擁鴛衾。攲珊枕。情緖如麻。愁難盡。悶轉加。

〔六麼序〕記當時。枕前話。各指望永同歡洽。事到如今兩離別。褪羅裳憔悴因他。休休自家緣分淺。上心來淚搵濕羅帕。想薄情鎭日迷歌酒。近新來頓阻鱗鴻。京師裏戀煙花。

〔麼〕哭啼啼自呪駡。知他是憶念人麽。驀聞船上撫琴聲。遣蘇卿無語嗟呀。分明認得雙解元。出蘭舟綉鞋忙屧。乍相逢欲訴別離話。惡恨酒醒馮魁。驚夢杳無涯。

〔鴛鴦兒煞〕覺來時痛恨半霎。夢魂兒依舊在篷窗下。故人不見。滿江明月浸蘆花。

《全元散曲》下《無名氏套數》一七九一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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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呂〕村裡迓鼓四季樂情

正値著麗人天氣。可正是賞花賞花的這時候。你看那花紅和這柳綠。繞著這舍南舍北。莊前莊後。則見那柳飛綿。花似錦。江山淸秀。他每都攜著美醞。穿紅杏。搖翠柳。我直喫的笑吟吟醺醺帶酒。

〔元和令〕錦模糊江景幽。翠崚嶒遠山秀。正値著稻分畦蠶入簇麥初熟。太平人閑袖手。趁著這古隄沙岸綠陰稠。纜船兒執著釣鈎。纜船兒執著釣鈎。

〔上馬嬌〕我將這錦鯉兜。網索來收。村務內酒初熟。恰歸來半醉黃昏後。暮雨收。牧童兒歸去倒騎牛。

〔遊四門〕正是楓林梧葉報新秋。呀呀的寒雁過南樓。正遇著雞肥蟹壯秋收候。霜降水痕收。朋友每留。乘興飮兩三甌。

〔勝葫蘆〕正値著淺碧的這粼粼露遠洲。賞紅葉一枝秋。我則見三徑黃花景物幽。正値著豐年稔歲。太平簫鼓。酒醒時節再扶頭。

〔後庭花〕我則待尋梅訪故友。踏雪沽釅酒。寶篆焚金鼎。濁醪飮巨甌。只喫的醉了時休。酒杯中不夠。村務內將琴劍留。倉廒中將米麥收。渾醱醅甕底篘。再邀住林下叟。

〔柳葉兒〕我直喫到二更的時候。正諠譁交錯觥籌。一任敎月移梅影橫窗瘦。心相愛。意相投。醉時節納被蒙頭。

  《全元散曲》下《無名氏套數》一七九九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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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呂〕粉蝶兒

男子當途。受皇恩穩食天祿。憑著濟世才列郡分符。事君忠。於親孝。下安黎庶。駟馬高車。正淸朝太平時世。

〔醉春風〕娶一箇鴛帳鳳幃人。一箇霧鬢雲鬟女。退󲳴時開宴後堂中。此心是足。足。一箇吳越妖嬈。一箇幽燕佳麗。都有那可人情緖。

〔迎仙客〕一箇帶玉釵。一箇插犀梳。天然一雙美艷姝。一箇是曉鶯啼。一箇是雛鳳語。一箇生長在皇都。一箇妾本錢塘住。

〔紅綉鞋〕一箇看白草風吹北固。一箇賞紅蓮煙水西湖。眼落處逢場取歡娛。向南來乘著畫舸。投北去載著香車。同居深院宇。

〔石榴花〕停頭的和順做妻夫。則要你休爭競廝賓伏。兩間羅幕碧紗㡡。收拾著睡處。準備活路。樽前席上同完聚。醉時節左右相扶。宴闌時各自歸房去。同歡慶不偏辜。

〔鬭蝦蟆〕一箇到月白三更。一箇在淸淸如酒。爇金猊靜燒畫燭。權夜起披衣廝應付。怎肯敎有共無。都做了惜玉憐香。尤雲殢雨。

〔普天樂〕共衾裯。同裀褥。輕偎柳腰。款襯胸酥。皆嬝娜。情和睦。一箇夜靜羅幃山盟處。一箇日三竿曉鏡粧梳。一箇引丫鬟使數。一箇將梅香小玉。都羅綺金珠。

〔耍孩兒〕桃腮杏臉嬌人物。五百年姻緣眷屬。一箇入時顏色動京師。一箇繁華南國嬌姝。一箇道杜鵑聲裏奴宅舍。一箇道朝馬塵中妾祖居。彼各誇鄉故。一箇道翫日華五雲樓觀。一箇道看潮鳴八月江湖。

〔四煞〕一箇啓櫻唇香點勻。一箇掃蛾眉翠黛舒。漢宮粧淡灑薔薇露。一箇紅弔𧝋綉履十分瘦。一箇錦靿襪鈎四寸餘。同觀覰。一箇冠兒上剩鋪廣翠。一箇頭袖上多綴珍珠。

〔三煞〕仙衣觀剪裁綺羅。新製出一箇綉援藍衫子拖他綠。一箇白羅帕兜映遮塵笠。一箇烏雲髻斜簪壓鬢梳。一箇赴筵會嬌乘翠輦。一箇隨人情穩坐肩輿。

〔二煞〕一箇要白熟餅爛煮羊。一箇要炊香秔𦎏㸇魚。同茶同飯同樽俎。醉來時枕遍黃金串。情極處親偎白玉膚。相憐處。到夏裏灑掃淨涼亭水閣。到冬來安排著暖閣紅爐。

〔一煞〕一箇休尋常看侍妾。一箇莫等閑拋調奴。把憑似玉天仙手掌擎心肝般戲。一箇演習那漸間言語呼郞壻。一箇撇著些都下鄉音喚丈夫。休相妒。你莫琴書上意懶。你休針線上淸疎。

〔尾〕一般兒難主張。兩下裏自暗忖。五花誥使不得人情與。看那一箇嬌羞做得主。

《全元散曲》下《無名氏套數》隋樹森一八一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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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調〕集賢賓憶佳人

彩雲收鳳臺秋露冷。人去遠隔蓬瀛。麝蘭香悠悠蕩蕩。環珮聲杳杳冥冥。想當初打哄兒說了箇別離。作耍兒眞果行程。鬼敗口話兒只恁般靈。喫緊的唱陽關不肯消停。西風南北路。落日短長亭。

〔逍遙樂〕我從來眼硬。不由人對景傷情。一哭一箇放聲。想當初又不曾約定離情。常言道樂極悲生。伴吹簫玉人不見影。洞房中冷冷淸淸。空閑了羅幃錦帳。綉枕鴛衾。翠榻銀屛。

〔金菊香〕瑤琴閑掛錦囊中。寶劍慵彈錦袋中。翠衾倦鋪錦帳空。硯匣塵蒙。都是一般瀟灑月明中。

〔梧葉兒〕問明月渾無語。喚梅花不肯應。長嘆倚空庭。何處品靑鸞管。誰家奏彩鳳笙。都吹出斷腸聲。不管離人怕聽。

〔醋葫蘆〕幾番上危樓將曲檻憑。不承望愁先在樓上等。望不見嬌滴滴天上董雙成。瀉長空蒼蒼煙樹暝。殘霞掩映。江上數峯靑。

〔麼〕他生的玉容傾國又傾城。俊的嗻唓俏的疼。一笑春風百媚生。等閑間不敢打園內行。羞的那花朶兒飄零。牡丹愁芍藥怕海棠驚。

〔麼〕論文學不甚麽明。論江湖不甚麽省。則我這粗賤才堪配玉娉婷。我將這女娘行恩情在等秤上稱。稱了時和咱比並。十分情重全無有半星兒輕。

〔後庭花〕麗春園曾慣經。敎坊司也慣行。人都說金釵客無緣分。我只道玉天仙有眼睛。他將我好看承。我將他心窩裏相敬。扯膆兒不手生。蹌跪兒不腿疼。常將笑臉兒迎。勤把熱氣兒騰。活觀音額上頂。夜明珠掌上擎。夜明珠掌上擎。

〔靑歌兒〕呀。他是我今生今生性命。那世那世魂靈。一去敎人不快情。遮莫有錦陣花營。酒友詩朋。象板銀箏。歌舞吹笙。花朶人兒將玉杯擎。我只是無情興。

〔柳葉兒〕呀。我這裏擔著寂寞。不知你在那搭兒裏淚眼盈盈。離恨天高越顯的人孤另。則我這相思病。訴與天聽。連天也瘦的來伶仃。

〔尾聲〕他憂時爲我憂。我病時因他病。我爲了他害殺了有甚麽不相應。有一日再團圓畫堂春自生。緊緊的將他摟定。我將這滿懷愁盡向他耳朶兒裏傾。

喜相逢並頭花下友。天配偶兩嬌羞。一對兒寃家合欠。還今生諧老鴛儔。意相投似漆如膠。契相合萬種綢繆。畫堂前滿斟香糯酒。喜孜孜共飮金甌。則喫的天邊明月轉。樓上換更籌。

〔字字錦〕瑤階羨晚遊。閑行攜素手。金蓮款款移。細柳腰肢瘦。看花樓撫景偏優。笑吟吟轉過見新月一鈎。休辜負好景。香醪再酬。低低悄語私情授。向蘭房錦鸞早儔。慢鬆丁香細鈕。香散綉幃。嬌滴滴溫柔玉體。非宿世怎生消受。

〔醋葫蘆〕溫柔誰並肩。風流爲世首。彈弦品竹最精熟。吟詩作賦時下有。一團兒玲瓏剔透。天生的秀氣他兩箇總全周。

〔字字錦〕山盟海誓留。休忘神前口。辜恩自有天。負德神不祐。倚粧樓訴盡緣由。多情休得相棄兩頭優。同眠綉衾。鸞凰共儔。心中緊記休忘舊。好姻緣喜今早周。贈新詩數首。鮫綃半幅。上有那鴛鴦雙綉。

〔醋葫蘆〕姊妹每一箇所事全。一箇件件周。好似那二喬鏡像影兒留。占梨園委實無對手。常想著歡娛時候。我和他契相合情相好意相投。

〔皂羅袍〕美滿恩深情厚。願百年諧老。共守白頭。相逢誰似恁風流。終朝絃管笙歌奏。池亭東畔。湖山西首。金杯慢舉佳餚廣。有蓬萊仙境無如右。

〔浪裏來煞〕他存心意最眞。我留情非虛謬。休敎那燕鶯參透兩心頭。鳳鸞交美甘甘共廝守。常禱吿神天加祐。子願的襄王雲雨萬年稠。

《全元散曲》下《無名氏套數》一八二三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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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調〕鬬鵪鶉元宵

聖主寬仁。堯民盡喜。一統華夷。諸邦進禮。雨順風調。時豐歲麗。元夜値。風景奇。鬧穰穰的迓鼓喧天。明晃晃金蓮遍地。

〔紫花兒序〕香馥馥綺羅還往。密匝匝車馬喧闐。光灼灼燈月交輝。滿街上王孫公子。相攜著越女吳姬。偏宜。鳳燭高張照珠履。果然豪貴。只疑是洞府神仙。閑遊在閬苑瑤池。

〔小桃紅〕歸來梅影小窗移。蘭麝香風細。翠袖瓊簪兩行立。捧金杯。絳綃樓上笙歌沸。冰輪表裏。通宵不寐。是愛月夜眠遲。

〔金蕉葉〕拚沉醉頻斟綠蟻。恣賞翫朱簾掛起。歌舞動歡聲笑喜。一任銅壺漏滴。

〔尾〕須將酩酊酬佳致。樂意開懷慶喜。但願歲歲賞元宵。則這的是人生落得的。

綠柳彫殘。黃花放徹。塞雁聲悲。寒蛩韻切。舊恨千般。新愁萬疊。正美滿。忍間別。雨歇雲收。花殘月缺。

〔紫花兒序〕摘楞的瑤琴絃斷。不通的井墜銀甁。吉丁的碧玉簪折。音書難寄。去路遙賒。傷嗟。目斷雲山千萬疊。最苦是離別。鴛被空舒。鳳枕虛設。

〔金蕉葉〕那的是情牽恨惹。那的是腸荒腹熱。怕的是紗窗外風飄敗葉。又聽的鐵馬兒丁當韻切。

〔調笑令〕把眉峯暗結。最苦是離別。不煩惱除非心似鐵。冷淸淸捱落西樓月。又聽得戍樓上畫角嗚噎。奏梅花數聲砧韻切。業心腸越不寧貼。

〔禿廝兒〕正歡悅誰知間別。才美滿又早離別。俺兩箇雲期雨約難棄捨。似團圓一輪月。被雲遮。

〔聖藥王〕好敎我愁萬結。恨萬疊。滿懷愁悶對誰說。成間別。時運拙。氣長籲多似篆煙斜。和絳蠟也啼血。

〔鬼三臺〕也是我前生業。今世裏塡還徹。一寸愁腸千萬結。想啼痕一點點盡成血。越敎人哽噎。本待要寧寧帖帖剛睡些。怎禁那啾啾唧唧蛩韻切。覺來時寶鼎煙消。銅壺漏絕。

〔紫花兒序〕驚好夢幾聲兒寒雁。伴人愁的一點孤燈。照離情半窗殘月。臨歧執手。不忍分別。只待穩步蟾宮將仙桂折。到如今暮秋時節。他只待金榜名標。那裏問玉簫聲絕。

〔尾〕受悽惶甚識分明夜。把捱過的淒涼記者。來時節一句句向枕頭兒上言。一星星向被窩兒裏說。

半世飄蓬。閑茶浪酒。十載追陪。狂朋怪友。倚翠偎紅。眠花臥柳。怪膽兒聰。耍性兒柔。成會了心廝愛夫妻。情廝當配偶。

〔紫花兒序〕受用春風謝館。曉日章臺。夜月秦樓。向紅裙中插手。錦被裏舒頭。風流。不許傍人下釣鈎。燕侶鶯儔。百疋酬歌。紅錦纏頭。

〔金蕉葉〕寨兒裏相知是有。一見咱望風舉手。若論著點砌排科慣熟。敢敎那罷剪嘴姨夫閉口。

〔調笑令〕聲名兒歲久。急難收。則恐怕扶侍寃家不到頭。風月腳到處須成就。誓不曾落人機彀。搬的他燃香剪髮百事有。虛心冷氣。使盡剛柔。

〔禿廝兒〕愛楊柳樓心殢酒。喜芙蓉帳裏藏鬮。美孜孜翠鬟排左右。歌白雪。捧金甌。溫柔。

〔聖藥王〕春事休。夏當遊。向芰荷香裏泛蘭舟。到中秋。月色幽。醉醺醺無日不登樓。兀剌抵多少風雨替花愁。

〔尾〕花陰柳影。霎時馳驟。急回首三旬左右。罷卻愛月惜花心。閑著題詩畫眉手。

媚媚姿姿。淹淹潤潤。嬝嬝婷婷。風風韻韻。臉襯朝霞。指如嫩筍。一搦腰。六幅裙。萬種妖嬈。千般可人。

〔紫花兒序〕曲彎彎蛾眉掃黛。慢鬆鬆鳳髻高盤。高聳聳蟬鬢堆雲。一團兒旖旎。百倍兒精神。超羣。越女吳姬怎生襯。席上殷勤。百媚龐兒。端的一笑風生。

〔禿廝兒〕瘦怯怯金蓮窄穩。嬌滴滴皓齒朱唇。肌如美玉無玷損。但見了。總消魂。絕倫。

〔聖藥王〕酒半醺。更漏分。畫堂銀燭照黃昏。枕上恩。被底親。丁香笑吐蘭麝噴。燈下看佳人。

〔尾〕好姻緣休到別離恨。只恐怕兩下裏魂牽夢引。我羅衫褃兒寬。你唐裙帶兒儘。雪艷霜姿。香肌玉軟。杏臉紅嬌。桃腮粉淺。金鳳斜簪。雲鬟半偏。插玉梳。貼翠鈿。舞態輕盈。歌喉宛轉。

〔紫花兒序〕他有蘇卿般才貌。我學雙漸眞誠。望博箇美滿姻緣。俳優體樣。樂府梨園。天然。不若如桃源洞裏仙。可愛堪憐。一搦腰肢。半折金蓮。

〔小桃紅〕初出蘭堂立樽前。似月裏嫦娥現。一撮精神勝飛燕。正當年。柳眉星眼芙蓉面。絳衣縹緲。麝蘭瓊樹。花裏遇神仙。

〔天淨沙〕初相逢恨惹情牽。間深裏都受熬煎。各辦著心眞意堅。有時得便。赴佳期月底星前。

〔尾〕狠毒娘間阻得難相見。統鏝的姨夫戀纏。我爲甚著探腳兒勤。只恐怕離別路兒遠。

雨意雲情。十朝五朝。霜艷天姿。千嬌萬嬌。鳳髻濃梳。蛾眉淡掃。櫻桃口。楊柳腰。玉筍纖纖。金蓮小小。

〔紫花兒序〕歌驪珠一串。舞瑞雪千迴。無福也難消。超羣旖旎。出格妖嬈。風流。一笑千金價不高。世間絕妙。特意厚情深。引得人夢斷魂勞。

〔禿廝兒〕闂兒中眉尖眼角。寨兒中口強心喬。謝瓊姬不嫌王子高。同跨鳳。宴蟠桃。吹簫。

〔尾〕不隄防側腳裏姨夫每閙。全在你箇有終始寃家不錯。我身上但留心。偸方便應付了。

玉笛愁聞。粧奩倦開。鬢嚲烏雲。眉顰翠黛。慵轉歌喉。羞翻舞態。悶塡胸。淚滿腮。常記得錦字偸傳。香囊暗解。

〔小桃紅〕倚闌無語憶多才。往事今何在。玉體厭厭爲誰害。瘦形骸。今春更比前春賽。雕闌玉砌。綠窗朱戶。深院鎖蒼苔。

〔醉扶歸〕鬆卻香羅帶。慵整短金釵。無語無言悶答孩。不厭倦衫兒窄。幾度將龜兒卦買。何日佳期再。

〔天淨沙〕也是咱運拙時乖。致令得雨杳雲埋。側腳裏相知不該。胡喧亂講。紙糊鍬怎撅得倒陽臺。

〔尾〕把一片偸香竊玉心寧耐。喑氣呑聲慢捱。怕甚風月悶愁鄉。煙波是非海。

 《全元散曲》下《無名氏套數》一八三四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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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調〕鬬鵪鶉離恨

送玉傳香。撩蜂撥蠍。病枕愁衾。尋毒覓螫。擲悶果的心勞。畫顰眉的手拙。恨嶽高。淚海竭。難憑信鵲驗龜靈。無定準魚封雁帖。

〔紫花兒序〕莫不是金華字減消了官誥。芙蓉翠低小了雲冠。鮫綃蓋乍窄了香車。悶弓兒常拽。愁窖兒頻掘。傷嗟。一納頭相思害不徹。赤緊的俏心兒先熱。無倒斷暮雨朝雲。無拘束粉祟胭邪。

〔小桃紅〕錦箋和淚寄離別。好事成拋撇。恨殺梅香性偏劣。閉喉舌。今番瘦損羅裙褶。他把那遊蜂兒蜜劫。粉蝶兒香卸。生撅的風月擔兒折。

〔金蕉葉〕我則見春雨過殘花亂踅。芳塵靜珠簾驟揭。綉幃悄銀釭半滅。冰絃斷瑤琴乍歇。

〔調笑令〕我恰待睡些。不寧貼。熏金爐引夢賒。破題兒吿一紙相思赦。楚巫娥不順關截。恰相逢陡恁般廝間別。望陽關水遠山疊。

〔禿廝兒〕啼杜宇枝頭淚血。驚莊周枕上殘蝶。追魂數聲簷外鐵。這淒涼幾時絕。堪嗟。

〔聖藥王〕伴著這燈影昏。月影斜。隔紗窗花影亂重疊。鐘韻淒。鼓韻切。聽樓頭角韻尙悠噎。似這般離恨怎攔遮。

〔麻郞兒〕病沉也相思賭𢠳。愁深也沈約搬舌。薄設設靑銅鏡缺。顫巍巍連理枝截。

〔麼篇〕好著我想者。念者。怎捨。心兒裏似醉如癡。辜負了星前誓設。冷落了神前香爇。

〔絡絲娘〕心頭事十強九怯。眉尖恨千結萬結。盼的團圓向明月。空立遍露零花謝。

〔尾聲〕悶懨懨好似如年夜。常記的相思那些。題起那眉尖恨恰舒開。心兒疼又到也。

《全元散曲》下《無名氏套數》一八四四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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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調〕新水令思情

碧梧天靜暮雲收。入羅衣晚風涼透。屛開閑孔雀。簾簌控金鈎。懶上危樓。書慵寄雁來候。

〔駐馬聽〕鬼病淹留。白髮相如豈耐愁。淚痕依舊。靑衫司馬不禁秋。錦橙香綻露金柔。丹楓葉落霜紅皺。俺倦凝眸。別離咫尺重陽又。

〔喬牌兒〕喜字兒不應口。肯字兒枉迤逗。相思眼底成消瘦。爲他時出盡醜。

〔雁兒落〕寬褪了聯詩宮錦裘。酒社天香袖。劍慵看玉兔秋。筆倦掃蒼龍溜。

〔得勝令〕呀。思量來端的沒來由。和您娘無事做敵頭。不是這擲果的潘安俏。都則爲當壚的卓氏羞。休憂。有日還成就。嬌柔。忽的心上有。

〔甜水令〕猛想起那可意人兒。豐豐韻韻。忘昏失晝。情易捨業難酬。空著我見後思量。片時作念。獨自僝僽。悶字兒常在心頭。

〔折桂令〕將一朶並頭蓮翠撚紅揉。抵多少月下鸞簫。花底同遊。悶懨懨似黑海東流。沒情沒緖。無了無休。投至得簡帖兒央及成配偶。敢和這卦錢兒傒落做寃讎。琴斷絨篝。折散綢繆。實丕丕似井底甁沉。眼睜睜似石上簪投。

〔尾聲〕駕車的痛飮臨行酒。抵多少停眠整宿。怎肯辜負了有疼熱的惜花心。生疎了沒褒彈畫眉手。

《全元散曲》下《無名氏套數》隋樹森 一八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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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調〕珍珠馬

簫聲喚起瑤臺月。獨倚闌幹情慘切。此恨與誰說。又値那黃昏時節。花飛也。一點點似離人淚血。

〔步步嬌〕暗想當年。羅帕上把新詩寫。偸綰同心結。心猿乖。意馬劣。都將軟玉溫香。嫩枝柔葉。琴瑟正和協。不覺花影轉過梧桐月。

〔雁兒落〕不覺的梧桐月轉過西銀臺上。昏慘慘燈將滅。怎禁他紗窗外鐵馬兒敲。這些時一團嬌香肌瘦怯。

〔沉醉東風〕一團嬌香肌瘦怯。半含羞翠鈿輕貼。微笑對人悄說。休負了今宵月。等閑間將海棠偸折。山盟共設。不許暫時少撇。若有箇負心的敎他隨燈兒便滅。

〔得勝令〕呀。若有一箇負心的敎他隨燈滅。慘可哥山盟海誓對誰說。海神廟現放著勾魂帖。那神靈仔細寫。你休要心斜。非是俺難割捨。你休要癡呆。殷勤將春心漏泄。

〔忒忒令〕他殷勤將春心漏泄。我風流寸腸中熱。因此上楚雲深鎖黃金闕。休把佳期暫撇。燕山絕。湘江竭。斷魚封雁帖。

〔沽美酒〕湘江斷魚雁帖。他一去了信音絕。想著他負德辜恩將謊話說。眼見的花殘月缺。自別來甚時節甚時節。

〔好姐姐〕自別。逢時遇節。冷淡了風花雪月。奈愁腸萬結。怎禁窗外鐵無休歇。一似珮環搖明月。又被西風將錦帳揭。

〔川撥棹〕又被西風將錦帳揭。倚幃屛情慘切。這些時信斷音絕。眼中流血。心內刀切。淚痕千疊。因此上渭城人肌膚瘦怯。

〔桃紅菊〕渭城人肌膚瘦怯。楚天秋應難並疊。停勒了畫眉郞京尹。補塡了河陽令滿缺。

〔七弟兄〕補塡了河陽令滿缺。一片似火也。心間事與誰說。好敎我行眠立盹無明夜。今日箇吹簫無伴彩雲賒。聞箏的月下疎狂劣。畫眉郞手腳拙。竊玉的性情別。把好夢成吳越。

〔川撥棹〕成吳越。怎禁他巧言搬鬭喋。平白地送暖偸寒。平白地送暖偸寒。猛可的搬唇遞舌。水晶丸不住撇。點鋼鍬一味撅。

〔梅花酒〕他將那點鋼鍬一迷裏撅。劈賢刀手中撇。打撈起塊丹楓葉。鴛鴦被半牀歇。蝴蝶夢冷些些。破香囊後成血。楚館著火焚者。

〔錦衣香〕他將那楚館焚。秦樓來拽。洛浦塡。涇河截。梅家莊水罐湯甁打爲磁屑。賈充宅守定粉牆缺。武陵溪澗花兒釘了樁橛。楚襄王夢驚回者。漢相如趕翻車轍。深鎖芙蓉闕。紫簫吹裂。碧桃花下鳳凰將翎毛生扯。

〔收江南〕呀。你敢在碧桃花下將鳳毛扯。人生最苦是離別。山長水遠路途賒。何年是徹。響噹噹菱花鏡碎玉簪折。

〔漿水令〕響噹噹菱花鏡碎攧。支楞楞瑤琴絃斷絕。革支支同心綰帶扯。擊玎璫寶簪兒墜折。採蓮人偏把並頭折。比目魚就池中冷水燒熱。連枝樹生砍折。打撈起禦水流紅葉。藍橋下翻滾滾波浪捲雪。祅神廟祅神廟焰騰騰火走金蛇。

〔尾聲〕饒君巧把機謀設。止不住負心薄劣。夢兒裏若見他俺與他分說。《全元散曲》下《無名氏套數》一八六一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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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呂〕七賢過關 四時思情

春風花草香。遲日江山麗。萬紫千紅。總是傷情處。懨懨爲伊。愁懷爲伊。只聽得管聲管聲喧天地。總有笙歌不入愁耳。見鶯花憔悴。杜鵑語聲悲。梅子心酸柳皺眉。一春魚雁無消息。閃得似雨打梨花珠淚垂。空房獨守。此情爲誰。冷落閑庭院。暮雨瀟瀟郞未歸。

炎天夏日長。漸覺熏風細。避暑涼亭。悶把闌幹倚。游魚順水。鴛鴦戲水。鴛鴦本是本是飛禽性。養殺終須不到奴根底。好難消遣。悶下幾盤棋。強飮消愁酒數杯。一時飮得醺醺醉。尤恐燈昏郞未歸。瑤琴再理。知音有幾。欲撫相思調。葉滿池塘夏至時。

金風暑漸消。不覺新秋至。掇起酒鍾兒。少箇人陪侍。君家命裏。奴家命裏。促織聒得聒得奴心碎。一迷埋怨到說奴不是。把情書來寫。寄與我郞知。休負橙黃橘綠時。一秋好景君須記。閃得似南來孤雁飛。閑愁閑悶。管他甚的。最苦傷情處。雨打梧桐葉落時。

朔風早凜冽。欲把寒衣寄。寄與遠征郞。恐不到根底。君冷自知。奴冷自知。雪花下得下得紛紛細。凍損兒夫誰與奴爲美。畫堂人靜。數盡更移。撥盡寒爐一夜灰。冷淸淸不見郞回日。忽聽得門外輕敲駿馬嘶。多情來至。心歡意喜。欲把銀釭照。尤恐相逢是夢裏。

《全元散曲》下《無名氏南曲小令》一八七二 隋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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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呂〕香遍滿閨情

鸞凰同聘。尋思那時忒志誠。誰信今番心不定。頓將人來薄倖。可憐無限情。也似紙樣輕。把往事空思省。

〔懶畫眉〕花開花謝悶如酲。日遠日疎冷似冰。眼前光景總淒淸。漫水流花徑。庭院黃昏門半扃。

〔掛梧桐〕謾敎人憶茂陵。調琴誰共聽。少箇知音。鬥帳沉煙冷。孤眠最苦。怕良宵永。這樣淒涼如何敎我捱到明。心腸縱然如鐵硬。苦也思量。撲撲簌簌淚傾。

〔浣溪沙〕誰慣經。害相思病。怨只怨枕閑衾剩。兩三杯酒全無興。空敎我十二欄幹獨自憑。心耿耿。想起虛脾情。耳邊言。那取眞本蘭亭。

〔劉潑帽〕對景對景無心詠。倦時聞枝上流鶯。如何喚的春愁醒。羞對畫屛。花間翡翠雙雙並。萬慮生。獨守著房櫳靜。

〔秋夜月〕思餞行。思餞行。親把香醪贈。一曲琵琶陽關令。春衫上淚濕君曾搵。番成做畫餅。似銀甁墜井。

〔東甌令〕人何在。夢難成。水遠山遙不計程。雕鞍寶馬無蹤影。他那裏胡行徑。朱顏綠鬢易凋零。無奈痛傷情。

〔金錢花〕想你掩耳偸鈴。爲你緘口如甁。待君歸兮細評論。夫妻債雁同鳴。歡會事鳳和鳴。

〔尾〕金釵鈿盒重新整。翠被香溫敘舊情。鮫綃帶綰重再整。

 《全元散曲》下《無名氏南曲套數》一八七七 隋樹森

中華書局196421

 

〔中呂〕迎仙客

混元珠。無價寶。赤水溪邊收拾了。色渾渾。光皎皎。手中握定。占斷人間俏。

沒機關。沒做作。日月任催催不老。逆行船。翻撥棹。誰知這箇。淸淨家風好。

水深淸。山色好。天下是非全不到。竹窗幽。茅屋小。箇中眞樂。莫向人間道。

竹風輕。花影重。酩酊一甌琴三弄。露玄機。藏妙用。槐壇將相。看破浮生夢。

柳陰邊。松影下。竪起脊樑諸緣罷。鎖心猿。擒意馬。明月淸風。共誰說長生話。

漢鍾離。官極品。南柯夢斷拋金印。草鞋輕。藜杖穩。笑攜日月。獨步長生境。

呂洞賓。超物外。神光照破三千界。棄功名。同草芥。龜毛拄杖。一擊乾坤壞。

混元初。張果老。白驢踏著虛空倒。紫雲生。紅霧繞。夜來一口。呑卻蓬萊島。

藍采和。離世俗。手中拍板敲寒玉。擺天關。搖地軸。淸風明月。獨唱長生曲。

劉海蟾。燕宰相。夢回看破空花放。別人間。離海上。紅爐片雪。打就黃金像。

廣成子。千二百。崆峒高臥寒雲白。帝王師。天地宅。縱橫自在。物外無名客。

范蠡翁。曾佐越。五湖獨泛扁舟月。是非忘。名利絕。一聲短笛。受用蘆花雪。

張子房。扶大漢。功名掉去靑山伴。咽龍肝。呑鳳卵。金丹養就。沒底籃兒滿。

圃田公。列禦寇。乘風一撞乾坤透。呼南辰。喚北斗。夢中得鹿。覺後還非有。

朗然子。居洛下。金蟾飛去皮囊化。鬼神驚。天地怕。本來面目。不許丹靑畫。

住華山。樂淸閑。碧洞茅庵胡亂彎。日高時。造一餐。飽來藜杖。繞頂遙觀看。

誰羨他。做高官。一任穿緋掛綠襴。心無憂。身自安。世間少有。這箇奸俏漢。

世事休。甚淸幽。無管無拘林下叟。翠巖前。風月友。狂歌醉舞。爛飮長生酒。

醉時眠。醒扶頭。倒在東西不識羞。亦無春。亦無秋。騰騰兀兀。且樂延年壽。

採藥歸。白雲飛。霧鎖靑山仙徑迷。黑猿叫。靑鳥啼。仙鶴前舞。引俺歸洞裏。

到洞中。掩柴扉。喚得仙童對著棋。悶來時。飮數杯。草鞋絆倒。不脫和衣睡。

峭壁峯。甚希奇。檜栢靑松四下圍。悄無人。過客稀。寂寥瀟灑。冷淡閑活計。

麵又酸。倉陳米。木椀缺唇破笊籬。又無鹽。只有虀。甘心守分。勝如珍羞味。

穿草履。繫麻絛。披片蓑衣掛箇瓢。半如漁。半如樵。蓬頭垢面。一任傍人笑。

笑我僑。俺知道。明月淸風爲故交。臥白雲。吹玉簫。這般滋味。世上人難曉。

一頓饑。一頓飽。氈毯羊皮破衲襖。半頭磚。一把草。橫眠側臥。惹得旁人笑。

笑則笑。俺知道。萬貫家緣都棄了。細尋思。無煩惱。逍遙路上。舞箇蓬萊島。

《全元散曲》下《雲龕子小令》一八八三 隋樹森

中華書局19642 1

〔雙調〕水仙子鍾離

超凡入聖漢鍾離。沉醉誰扶下玉梯。扇圈一部胡鬚力。絳雲般紅肉皮。做伴的是茶藥琴棋。頭綰著雙𩮎髻。身穿著百衲衣。曾赴閬苑瑤池。

 《全元散曲》下《雲龕子無名氏小令》一八九一 隋樹森

中華書局196421

 

 

三、明代

 

文如錦  王和卿散套

病懨懨。柔腸九曲閑愁占。精神絶盡,情緒不忺。茶飯減 。閑愁添。寶釧憁,羅裙掩 。翠淡柳眉,紅消杏臉 。愁在眼底,人在心上,恨在眉尖。對粧奩。新來瘦卻,舊時嬌艷。

麼空攧金蓮搓玉纖。販茶客船,做了搬愁旅店。誰人不道,何人不𠶧。娘意慳。恩情險。兩 行痛淚,千點萬點。讀書人窘,販茶客富,愛錢娘嚴。不中粘。凖了書箱,當了琴劍。我待甘心守秀士捱虀鹽。忍寒受饑無厭。娘愛他三五文業錢。把女送入萬丈坑塹。想才郎於俺話兒甜。意懸懸一心常欠。這廝影兒般不離左右,罪人也似鎮常拘鉗。

《太和正音譜箋評》卷上《樂府·黃鐘》一三六 朱權

中華書局20101月版

 

念奴嬌  鄭德輝翰林風月第二折

驚飛幽鳥,蕩殘紅撲簌簌胭脂零落。門掩蒼苔書院悄。潤破窗紙偷瞧。則爲一操瑤琴,一番相見,又不曾道閑期約。多情多緒,等閑肌骨如削。

《太和正音譜箋評》卷上《樂府·大石調》一六六 朱權

中華書局20101月版

 

陽關三疊  無名氏小令

渭城朝雨浥輕塵。更灑遍客舍青青,弄柔凝千縷,更灑遍客舍青青,弄柔凝翠色,更灑遍客舍青青,弄柔凝柳色新。休煩惱,勸君更盡一杯酒 ,人生會少,富貴功名有定分。

麼休煩惱,勸君更盡一杯酒,舊遊如夢。只恐怕西出陽關眼前無故人。休煩惱,勸君更盡一杯酒 ,只恐怕西出陽關眼前無故人。

《太和正音譜箋評》卷《樂府·大石調》一七二 朱權

中華書局20101月版

 

柳外樓  中和樂章

中和聖德定三才。渙汗洪恩潤九垓。賢哲訪求辭草萊。阜民財。琴奏南薰丹鳳來。

《太和正音譜箋評》卷下《樂府·仙呂》二零七 朱權

中華書局20101月版

 

古鮑老

吃剌剌撒開紫檀。卻元來黃番綽向前手占板。低低的叫聲玉環。太真妃笑時花近眼。紅牙筯趁五音擊著梧桐,嫩枝柯猶未乾。更帶著瑤琴聲範。也索出幾點瓊珠似汗。

《太和正音譜箋評》卷下 《樂府·中呂》二二零 朱權

中華書局20101月版

 

枳郎兒  柴野愚

訪仙家。訪仙家遠遠入煙霞。汲水新烹陽羨茶。瑤琴彈罷。看滿園金粉落松花。

《太和正音譜箋評》卷下 《樂府·雙調》三一〇 朱權

中華書局20101月版

 

離亭宴煞  李茂之散套

閑來膝上橫琴坐。醉時林下和衣臥。暢好快活。樂天知命隨緣過。爲伴侶唯三個。明月清風共我。再不把名利侵,且須將是非躲。

《太和正音譜箋評》卷下《樂府·雙調》三一五 朱權

中華書局20101月版

 

綿荅絮  王實甫 麗春堂 第三折

也無那採薪的樵子,耕種的農夫。往來的商賈。談笑的鴻儒。做伴的茶藥琴棋筆硯書。秋草人情即漸疏。雖是蓑笠綸竿,釣賢不釣愚。

《太和正音譜箋評》卷下《樂府·越調》三二四 朱權

中華書局20101月版

 

瓊林雅韻序  朱權

夫治世隆平,人心和樂,心聲之發,自然成文,率多寓於詠歌。而有詞曲樂章之作,不能無音韻。故曰「聲成文謂之音」。然而遠夷殊俗,鴂舌異音,不能循律蹈呂者多,於是有卓氏著爲中州韻,世之詞人歌客,莫不以爲準繩久矣。予徐覽之,卓氏雖工,然頗多舛誤脫落。一日因琴書清暇,操翰濡墨,審音定韻,凡不切於用者去之,舛者正之,脫者增之,自成一家,題曰「瓊林雅韻」。庶使作者有所持循,而不使之行遠也。蓋詞章猶車也。善禦車者,必範其馳驅;善爲詞章者,故必正其音韻。猶以詭遇禦車,其不能行遠也審矣。此韻之設,如使王良、造父之禦,而射者自無不中。詩不雲乎:「不失其馳,舍矢如破。」於是乎書。

《太和正音譜箋評》《附錄》三九三 朱權

中華書局20101月版

 

夏夜

步閒堦散髮披襟。畫閣清涼,小院深沈,露滴松梢,風生竹韻,月轉花陰。將美酒花前自斟,寫新詩月下獨吟。欲操瑤琴,流水高山,那箇知音。

《誠齋樂府·小令》《北雙調·蟾宮令》五一七 朱有燉

齊魯書社 201431

 

詠閨情別意

第二小節

月明閒照小亭軒,斜倚闌幹懶去眠,對嫦娥欲訴心中怨。撫瑤琴意慘然,略相別又早十年。鸞影隻,恩情斷,鴈聲孤,音信遠,過青春甚日團圓。

《誠齋樂府·小令》《北雙調·水仙子》五一八

朱有燉 齊魯書社 201431

 

第五小節

月明閒照小池塘,空對荷花弄粉妝,相思直恁無情況。最難禁夏夜長,三般兒助起淒涼。近玉砌愁聞蟀織,枕瑤琴羞彈鳳凰,倚雕闌驚散鴛鴦。

《誠齋樂府·小令》《北雙調·水仙子》朱有燉

齊魯書社 201431

 

秋懷十韻

寶鼎香殘秋夜深,玉漏聲遲涼氣侵。月明三弄琴,誰能知此音。戲撥琵琶窗下聽,換羽移宮無限聲。不知琴調清,誰能寄古情。

《誠齋樂府·小令》《北越調·憑闌人》四八七 朱有燉

齊魯書社 201431

 

春梅

問春梅何時放,包藏素色出落幽香。香也曾透西風角韻中,色也曾伴明月琴絃上。月冷風清平康巷,一枝洩露春光。怕過了暖烘烘豔陽,等的你酸溜溜子嚐,那其間靜悄悄殘妝。

《誠齋樂府·小令》《北中呂·普天樂》五一六 朱有燉

齊魯書社 20143月一版

 

《秋興》

〔尾聲〕藥爐丹竈雲霞暝,琴室書窗日月明,最好是松風靜中聽。愛溪流玉聲,看山圍翠屏,寫不盡秋懷畫不盡景。

《誠齋樂府·套數》五四四 朱有燉

齊魯書社 201431

 

風情

〔北南呂·一枝花〕烏雲綰髻鴉,翠柳分眉黛,秋波凝鳳眼,春色上桃腮。琴瑟和諧,正你那花胡同行休再,錦排場少去挨。從今後撇罷了送舊迎新,打疊起零糴碎買。

《誠齋樂府·套數》五四六 朱有燉

齊魯書社 201431

 

擬八段錦戲作題情

〔梅花酒〕可喜死髮似烏絲,色勝西施,更軟欵溫慈。有元白詠不足,有丹青筆難施,忒敬思可人意瘦腰肢,瘦腰肢一撚兒,一撚兒年紀兒,年紀兒正當時,正當時效琴瑟,效琴瑟美嬌姿,美嬌姿善吟詩,善吟詩能慘紙,能慘紙寄情詞。

《誠齋樂府·套數》五五一 朱有燉

齊魯書社 201431

 

慶壽

〔淨瓶兒〕神仙每祝永壽如山嶽增,福祿壽天高。光華海宇,散袒逍遙,常教喜共樂,千歲安康德行昭。光燦燦南極照,享恩榮琴瑟永和調。

《誠齋樂府·套數》五五二 朱有燉

齊魯書社 201431

 

病中寄情

〔梁州〕不覺得玉帶圍鬆寬了羅扣,繡簾櫳低𥰡下金鈎,早是我病淹煎又被閒僝僽。瑤琴倦撫,錦瑟慵搊,銀箏不按,金縷難謳,我為你性聰明相伴相留,怎禁這業心腸多病多愁。

《誠齋樂府·套數》五五五 朱有燉

齊魯書社 201431

 

代人久別詠情嘲漂蕩子弟

〔醋葫蘆〕手呵數歸期屈指尖,似柔荑偏細膩,鳳仙花紅染的玉纖齊。若還是慢理著冰絃在星月底,把瑤琴相對,見了些露春蔥舒玉筍拂金徽。

《誠齋樂府·套數》五五八 朱有燉

齊魯書社 201431

 

 

〔末上,雲〕今夜好天色也呵!這月明似水,正當玉宇澄清,露氣如冰,況值金風蕭瑟,小生每夜翫月,直至夜半方睡。今夜取琴對著月裏嫦娥,操一曲孤鸞憶鳳之音。〔末下〕

《誠齋雜劇》下《新編張天師明斷辰鈎月》一 朱有燉

齊魯書社 201431

 

〔孤雲〕既與大姐琴瑟相和,魚水共歡,願大姐收拾了鶯花活計,小生永不負心。

《誠齋雜劇》下《新編甄月娥春風慶朔堂》一八 朱有燉

齊魯書社 201431

 

〔旦同蔔兒上,雲〕自家陶媽媽的便是,有箇女兒,樂名小桃紅,生得十分顔色,諸般樂器皆能,是這揚州江都縣上廳行首。家中留了箇員外姓劉,聰明標致,廣有金資,與我女兒堪為配對,琴瑟和諧,魚水相同。昨夜員外多飲了兩盞酒回去了,今日敢較來的遲些。梅香,門首看者,員外來也。

《誠齋雜劇》下《新編惠禪師三度小桃紅》四零 朱有燉

齊魯書社 201431

 

〔末雲〕寶刹清涼永日閑,旋移禪榻對青山。衆中若有知音者,抱得瑤琴試一彈。衆中莫有宗門居士,禪苑高僧,參學未明,法有疑難,今日會中,備為大衆少伸問答,衆中莫有麽?

《誠齋雜劇》下《新編惠禪師三度小桃紅》四零 朱有燉

齊魯書社 201431

 

〔金蕉葉〕冷落了花裀綉褥,昏慘了銀釭畫燭,香燼了鴛衾怕覩,塵暗了瑤琴倦撫。

《誠齋雜劇》下《新編美姻緣風月桃源景》一七八 朱有燉

齊魯書社 201431

 

〔後庭花過柳葉兒〕今日箇坐琴堂官爵臨,受恩波寵渥深。捱了那十載虀鹽運,證了這百年眷愛忱。想當日為知音,將瞞兒陡恁。撲魯,驚鸞凰,散遠岑。可塔,雲迷的,楚岫陰。吉丁,掂拆了,碧玉簪。支楞,絃斷了,焦尾琴。忽郎,腕鬆了,寶釧金。撲通,銀缾落,井底沉。疎刺,朔風寒,鴛鴦枕。忽剌八粉淡了花容香沁,捱孤寒守到如今。若不是感深恩洪福把微軀廕,這其間貧窮甚,不能禁,誰承望到今日美姻緣稱了歡心。

《誠齋雜劇》下《新編美姻緣風月桃源景》一七八 朱有燉

齊魯書社 201431

 

〔金盞兒〕你問我索青蚨,我這裡一文無。〔保雲〕師傅既不將酒錢來,卻來喫俺酒。〔末唱〕我怎肯相逢不飲空歸去。〔保扯末環絛要酒錢科,雲〕脫下道袍當酒錢。〔末唱〕你怎生揪撏了我絛穗要當我衣服?我比不的郎君每攜妓飲,秀士每典琴沽。〔末帶唱雲〕我有,我有,我有這滿籃香嫩蕊,一部悟真書。

《誠齋雜劇》下《紫陽仙三度常椿壽》二二四 朱有燉

齊魯書社 201431

 

〔越調·鬬鵪鶉〕列一帶寺後青山,喚兩行門前緑柳。種五粒澗下蒼松,栽幾箇園中翠竹。聽了些鶴唳猿啼,看了些烏飛兔走。閑來時琴一張,困來時茶一甌。喫了些淡飯黃虀,抵多少肥羊法酒。

《誠齋雜劇》下《新編豹子和尚自還俗》二九六 朱有燉

齊魯書社 201431

 

〔姚魏二旦引梅、引酸淨上,雲〕俺是姚黃美人、魏紫美人,今往牡丹亭赴會,到此同壽安紅美人去也。〔做與壽旦衆相見了〕〔雲了〕〔辦素驚旦引梅上雲〕妾乃牡丹仙子,名是素鸞,今日天氣融和,特來探壽安紅姐姐,來到此處,正遇姚魏二姐姐在此。〔相見了〕〔云云了〕〔司花女雲〕今又有素鸞仙子也來了,小仙辭了四位美人先去,再請那六位美人去也。〔同下〕〔壽旦雲〕梅香,先將茶來待三位姐姐,就將琴來,我操一曲,奉呈三位姐姐,暫滌塵襟,以解鬱悶。〔梅取琴並桌上〕〔壽旦操曲〕〔素鸞旦唱〕

《誠齋雜劇》下《新編十美人慶賞牡丹園》三二七 朱有燉

齊魯書社 201431

 

〔酸淨忙奪旦琴〕〔酸淨雲〕我也彈一曲。〔發科了〕〔甜淨雲〕你這酸妮子,怎會操琴?我且問你,這琴面上的十三箇金星兒,是甚名號?〔酸淨雲〕是土。〔甜淨雲〕打你不識,不是土,這是徽。〔酸雲〕徽也是土。〔打住〕〔甜又問雲〕這琴底下七箇妳頭兒,是甚名號?〔酸雲〕是翼。〔甜雲〕打你不識,不是翼,這是軫。〔酸雲〕二十八宿,翼軫也相近。〔就急念雲〕角亢氐房心尾箕,鬥牛女虛危室壁,奎婁胃昴畢觜參,井鬼柳星張翼軫。〔打住〕〔甜又問雲〕琴底下這兩箇蘑菇頭兒,是甚名號?〔酸雲〕是腿中間的縫兒,名是腿縫。〔甜雲〕打你不識,這是鳳腿。〔酸雲〕腿縫敢便是鳳腿。〔二淨相爭雲〕腿縫,鳳腿,鳳腿。〔相打下〕〔素旦雲〕俺這裡操琴,被這兩箇村妮子打攪,十分俗氣也,古人雲:琴有五不彈,風雨不彈,酒後不彈,惱怒不彈,對俗人不彈,不遇知音不彈。試聽妹子説咱。〔素旦唱〕

《誠齋雜劇》下《新編十美人慶賞牡丹園》三二七 朱有燉

齊魯書社 201431

 

〔感皇恩〕聲慢似流水行雲,聲急也驟雨翻盆,你看這玉徽明,金軫耀,鳳池新,感得人心情和暢,指法輕勻。端的是魚出聽,馬仰秣,道凝神。〔姚旦雲〕這操的琴聲,果是清高。〔素旦唱〕

《誠齋雜劇》下《新編十美人慶賞牡丹園》三二七 朱有燉

齊魯書社 201431

 

〔牧羊關〕所忌當風雨,尤宜遠俗人,更難教酒醉相聞,知音的不遇休彈,欲操時先防怒嗔。〔素旦雲〕這琴的指法有擘托、抹挑、勾踢、打摘、大間鈎、小間鈎。〔素旦唱〕似雲間威鳳舞,如水底老龍呻,丁丁的啄木般幽禽響,悠悠的落花般隨水滾。

《誠齋雜劇》下《新編十美人慶賞牡丹園》三二七 朱有燉

齊魯書社 201431

 

〔金盞兒〕你如今悔當初忒無徒,你道是從今改過尋些活路,你待要做經商買賣走江湖。〔蔔雲就唱〕你出外呵,便索改了你那性疎狂胸次傲,拳頭大肐膊麄。〔正淨雲〕今後卻不敢撞事了。〔蔔唱〕你休要有花逢店宿,無酒典琴沽。

《誠齋雜劇》下《清河縣繼母大賢》三四三 朱有燉

齊魯書社 201431

 

〔付末雲〕曹國舅高歌大麯。〔淨雲〕徐神翁慢撫琴絃。

《誠齋雜劇》下《新編呂洞賓花月神仙會》三六四 朱有燉

齊魯書社 201431

 

〔南曲·四朝元〕羅幃秋暮,正值金鳳到翠梧,望神仙何處?雲隔江浦,把瑤琴倦撫,知音間阻。無奈胭粉慵施,好夢如初。鴈帖魚緘,情懷難訴,寫不盡思仙句。嗏,憶秀士,漫嗟諮。正是渭北江東,雲暮春天樹。〔拜,合唱〕誠心仰太虛,焚香悄聲語。仙還念予,長生永壽,也須相許。

《誠齋雜劇》下《新編呂洞賓花月神仙會》三六四 朱有燉

齊魯書社 201431

 

〔尾聲〕願相公琴堂中穩請天家俸,錢堆裏多償業海龍,每日價受賄貪贓濫搬弄。聽著那放雕把鷹的小童,誤了你舉枉錯直的相公,慚愧波水精塔官人也做了麵糊桶。

《誠齋雜劇》下《新編蘭紅葉從良煙花夢》四零五 朱有燉

齊魯書社 201431

 

〔梁州第七〕匹配了離宮坎位,斡旋得坤軸乾機,便是俺出家兒躧定箇著實地,那裡怕斜風哨雨,生熬成烈日轟雷,跳出了龍潭虎窟,翫雲山鶴唳猿啼,又無那道童兒步步相隨,攜的是樂清閑茶藥琴棋,將心猿意馬牢拴,把舌劍唇鎗緊閉,共嬰兒姹女相期。儘知,就裏,學仙的自有神仙濟,久已後丹成日,一萬道霞光北斗齊,這是我數十載修積。〔旦做見外科〕〔外雲〕仙姑稽首。〔旦唱〕

《誠齋雜劇》下《新編小天香半夜朝元》四四九 朱有燉

齊魯書社 201431

 

〔感皇恩〕大古裡不念經集,不禮神祇,更有一張琴,一丸藥,一盤棋,常則是精全氣爽,怎肯教心動神疲,斷的了眼前情,忘的了身間事,熬的這腹中飢。

《誠齋雜劇》下《新編小天香半夜朝元》四四九 朱有燉

齊魯書社 201431

 

〔三煞〕這琵琶四絃應四時,匙頭如鳳掌,中空外實乾坤象。雲和鼓罷精神健,金縷彈來逸興揚,到妙處收心放。他比那箏韻急,與琴瑟相仿。

《誠齋雜劇》下《新編四時花月賽嬌容》四六二 朱有燉

齊魯書社 201431

 

〔金不換〕

〔又一篇雲,看上了妙人兒,不能勾成就,背地裡只將那小腳兒勾,眉來眼去情兒厚,待教開開口,人面前又怕羞,假意兒傳杯也,撚撚他的手。〕○金不換想起來你那人,(使我)魂都消盡,看遍了千千萬,(都不如)你那人,你那人美容顏,(又且多)聰俊,(就是)打一個金人(來)換,(也)不換你那人,(就是金人也是)有限的金兒也,(你)那人(有)無限的風流景。〔惟甚愛金,故以金不換為尤愛,然則可換者亦多矣,餘有慨世篇雲,雖有知音,不如名琴,雖有知心,不如黃金,為之三歎。〕

《掛枝兒·山歌》《掛枝兒篇》一六〔明〕馮夢龍 編著 關徳棟  選注

濟南出版社1992101

〔墨斗〕

〔秦少遊制墨斗謎與東坡射雲:我有一間房,半間租與轉輪王。有時射出一線光,天下邪魔不敢當。東坡偽射不中,仍作一謎雲:我有一張琴,琴弦藏在腹,憑君馬上彈,彈盡天下曲。秦亦射不中,歸為小妹言之。妹曰:我亦有一謎雲,我有一隻船,一人搖一櫓一人牽,去時牽纖去,來時搖櫓還。秦思之良久,仍不能射。小妹雲: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大兄的,大兄的就是我的。〕

《掛枝兒·山歌》八五〔明〕馮夢龍 編著

濟南出版社1992101

 

〔推〕

[梅子垂金]

梅子垂金。楊花飛雪。園林中又逢長晝。綠蔭亭館。碧水池塘。靜沉沉爽似清秋。竹徑深幽。午夢初回。攜琴款步在溪岩左右。熏風馥馥。炎日遲遲。綠荷香裡。閑駕漁舟。得魚換酒。野興悠然。曲子無腔任意謳。微醉前村。找尋故友。談笑盤桓。斜陽掛樹晚煙浮。

《掛枝兒 山歌》〔明〕馮夢龍 編著 關徳棟  選注

濟南出版社1992101

 

〔操琴〕

姐在房中織白綾,郎來窗外手操琴,琴聲嘹亮,停梭便聽,一彈再鼓,教人動情,姐道郎呀,小阿奴奴好像七弦琴上生絲線要我郎君懷抱作嬌聲。

《掛枝兒·山歌》一一四〔明〕馮夢龍 編著

濟南出版社1992101

 

〔何用浮名〕

相達許久得相親,才得相親又遠行,三年取士,秋闈又春,書箱琴劍,匆匆起程,(姨道、郎呀、)我聽你雪月風花、有亻奢弗快活,何用浮名絆此身。

《夾竹桃頂針千家詩山歌》(文無章節頁碼之分)〔明〕浮白主人 

中華書局出版社195912月第1 

 

〔前腔〕〔貼〕惜春知否。我爲何不捲珠簾。獨坐愛淸幽。〔醜〕淸幽淸幽。怎奈人愁。〔貼〕縱有千斛悶懷。百種春愁。難上我的眉頭。〔醜〕小姐。只怕你不常恁的。〔貼〕休憂。任他春色年年。我的芳心依舊。〔醜〕只怕風流年少的哄動你。〔貼〕這文君。可不擔閣了相如琴奏。

《六十種曲》第一冊《琵琶記》一二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古風〕明月匣中鏡。盈盈曉來妝。憶昔事君子。雞鳴下君牀。臨鏡理筓總。隨君問高堂。一旦遠別離。鏡匣掩靑光。流塵暗綺疏。靑苔生洞房。零落金釵鈿。慘淡羅衣裳。傷哉憔悴容。無復蕙蘭芳。有懷悽以楚。有路阻且長。妾身豈歎此。所憂在姑嫜。念彼犬員猱遠。眷此桑楡光。願言盡婦道。遊子不可忘。勿彈綠綺琴。絃絕令人傷。勿聽白頭吟。哀音斷人腸。人事多錯迕。羞彼雙鴛鴦。奴家自嫁與蔡伯喈。纔方兩月。指望與他同事雙親。偕老百年。誰知公公嚴命。強他赴選。自從去後。竟無消息。把公婆拋撇在家。教奴家獨自應承。奴家一來要成丈夫之名。二來要盡爲婦之道。盡心竭力。朝夕奉養。正是天涯海角有窮時。只有此情無盡處。

《六十種曲》第一冊《琵琶記》三六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南鄉子〕翠竹影搖金。水殿簾櫳映碧陰。人靜晝長無個事。沉吟。碧酒金樽懶去斟。幽恨苦相尋。離別經年沒信音。寒暑相催人易老。關心。卻把閑愁付玉琴。院子。將琴書過來。〔末將琴書上〕黃卷看來消白日。朱弦動處引淸風。炎蒸不到珠簾下。人在瑤池閬苑中。相公。琴書在此。〔生〕院子。你與我喚那兩個學僮過來。〔末叫介淨執扇醜持香上〕

 

〔參見介生〕我在先得此材於爨(cuàn)下。斫成此琴。即名焦尾。自來此間。久不整理。今日當此清涼。試操一曲。以舒悶懷。你三人一個打扇。一個燒香。一個管文書。休得嫚誤。〔眾〕領鈞旨。〔生操琴介〕

 

〔懶畫眉〕強對南薰奏虞弦。只覺指下餘音不似前。那些個流水共高山。呀。只見滿眼風波惡。似離別當年懷水仙。

 

〔前腔〕〔生〕頓覺餘音轉愁煩。似寡鵠孤鴻和斷猿。又如別鳳乍離鸞。呀。只見殺聲在弦中見。敢只是螳螂來捕蟬。

 

〔貼〕相公。元來在此操琴呵。〔生〕夫人。我當此淸涼。聊托此以散悶懷。〔貼〕奴家久聞相公高於音樂。如何來到此間。絲竹之音。杳然絕響。鬥膽請再操一曲。相公肯麽。〔生〕夫人待要聽琴。彈甚麽曲好。我彈一曲雉朝飛何如。〔貼〕這是無妻的曲。不好。〔生〕呀。說錯了。如今彈一曲孤鸞寡鵠何如。〔貼〕兩個夫妻正團圓。說甚麽孤寡。〔生〕不然彈一曲昭君怨何如。〔貼〕兩個夫妻正和美。說甚麽宮怨。相公。當此夏景。只彈一曲風入松好。〔生〕這個卻好。〔彈介貼〕相公。你彈錯了。〔生〕呀。到彈出思歸引來。待我再彈。〔貼〕相公。你又彈錯了。〔生〕呀。又彈出個別鶴怨來。〔貼〕相公。你如何恁的會差。莫不是故意賣弄。欺侮奴家。〔生〕豈有此心。只是這弦不中用。〔貼〕這弦怎的不中用。〔生〕俺只彈得舊弦慣。這是新弦。俺彈不慣。〔貼〕舊弦在那裏。〔生〕舊弦撇下多時了。〔貼〕爲甚撇了。〔生〕只爲有了這新弦。便撇了那舊弦。〔貼〕相公何不撇了新弦。用那舊弦。〔生〕夫人。我心裏豈不想那舊弦。只是新弦又撇不下。〔貼〕你新弦旣撇不下。還思量那舊弦怎的。我想起來。只是你心不在焉。特地有許多說話。

 

〔桂枝香〕〔生〕夫人。舊弦已斷。新弦不慣。舊弦再上不能。待撇了新弦難𢬵。我一彈再鼓。一彈再鼓。又被宮商錯亂。

 

〔前腔〕〔貼〕相公。非彈不慣。只是你意慵心懶。既道是寡鵠孤鸞。又道是昭君宮怨。那更思歸別鶴。思歸別鶴。無非愁歎。

《六十種曲》第一冊《琵琶記》八六~八九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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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孩兒。吾老入桑榆。自歎吾之皓首。汝身乖琴瑟。每為汝而懊懷。夫壻何故憂愁。孩兒必知端的。

《六十種曲》第一冊《琵琶記》一二〇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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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貧道不敢誇口。大則琴棋書畫。小則針指工夫。次則飲食肴饌。頗諳一二。

《六十種曲》第一冊《琵琶記》一三八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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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合巹交歡喜頗濃。 〔老〕琴調瑟弄兩和同。

〔醜〕今宵賸把銀缸照。 〔合〕猶恐相逢在夢中。

《六十種曲》第一冊《荊釵記》三八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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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親一一體天心。 無暇重調綠綺琴。

憔悴容顏愁裏變。 妝臺從此懶相臨。

《六十種曲》第一冊《荊釵記》五六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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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江仙〕〔貼〕曉鏡離鸞羞覩影。孤琴久絕朱弦。只應腸斷柏舟篇。姆儀崇四德。教子慕三遷。

《六十種曲》第一冊《香囊記》十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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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腔〕〔末〕攜取琴書筆硯。行裝只半肩。客計甚蕭然。水宿風餐。怎生消遣。天晩長途人倦。芳草芊綿。王孫豈不思故園。看落日下平川。歸人爭渡喧。〔合前〕

《六十種曲》第一冊《香囊記》一八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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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笳亂奏青雲外。猛然裏亂我心曲。走風塵勤勞王事。鬢絲銷綠。

《六十種曲》第一冊《香囊記》四七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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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麼令〕鄰居左近。有嬌娥美貌靑春。相如未得遇文君。

《六十種曲》第一冊《香囊記》九七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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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翫仙燈〕〔旦上〕琴瑟久乖張。整宮商重調角徵。

《六十種曲》第一冊《香囊記》一二三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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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查子〕日長深殿中。拂拂南風競。聊撫五弦琴。爲解吾民慍。

《六十種曲》第一冊《浣紗記》八一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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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所以養人性情。故陽春動於花下。子夜奏於房中。

〔旦〕歌罷陽春飛白雪。 舞餘涼月醉霓裳。

《六十種曲》第一冊《浣紗記》八八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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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園橫生梧桐者。桐作琴瑟。音調和也。

《六十種曲》第一冊《浣紗記》九九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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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劍瑤琴。雄心尙在。

〔懶畫眉〕鳳閣鸞臺做了棟樑材。芸省蘭堂做了詞賦魁。也有玉堂金馬轉天街。也有做閫帥琴堂宰。書偏我讀你呵。敎我十謁朱門九不開。

《六十種曲》第一冊《尋親記》二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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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忝鳴琴。桃李爭開。

《六十種曲》第一冊《尋親記》三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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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太平〕何須歎息。算從古聖賢。都經災厄。簞瓢陋巷。那顏子未有憂色。思昔。絕糧陳蔡自弦歌。那夫子幾曾憂戚。讀書守道。他日自然榮貴赫奕。

《六十種曲》第一冊《尋親記》九六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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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劍相逢浙水東。

《六十種曲》第二冊《鳴鳳記》二九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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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琴聲瑟調。常無間歇。

《六十種曲》第二冊《鳴鳳記》一〇九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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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合劍喜相逢。琴瑟添和韻。

《六十種曲》第二冊《鳴鳳記》一六〇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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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得好淸樂。理得好玉琴。

《六十種曲》第二冊《八義記》二五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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諧琴瑟聲和美。

《六十種曲》第二冊《八義記》四六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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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情處詩酒琴棋。

《六十種曲》第二冊《三元記》二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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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瑟調和。春滿玉臺金鏡。

《六十種曲》第二冊《三元記》三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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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閨中琴瑟相宜。奈膝下蕭條丹桂。

《六十種曲》第二冊《三元記》四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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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尊威。奏明君。當束琴書步後塵。

《六十種曲》第二冊《三元記》八五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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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和順從今定。這段姻緣夙世成。琴瑟和諧樂萬春。

《六十種曲》第二冊《三元記》九七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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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路阻兵圍。 小紅娘書傳簡遞。

崔鶯鶯月下聽琴。 張君瑞春闈及第。

《六十種曲》第三冊《南西廂記》一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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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童安排酒。與杜太爺賀喜。

《六十種曲》第三冊《南西廂記》四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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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劍上京華。 寧辭道路賒。學成文武藝。 貨與帝皇家。

《六十種曲》第三冊《南西廂記》五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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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慕功名辭故里。獨攜琴劍驅馳。

《六十種曲》第三冊《南西廂記》七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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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生昨日已分付琴童。收拾行李。上京取應。不知完備未曾。琴童那裏。〔醜上〕

〔水底魚兒〕聽叫琴童。兩腳走如風。慌忙來到。呀原來是家主公。琴童生得靑標。每日街上擺擺搖搖。日間跟隨官人出入。夜間與官人撒腰。昨夜與官人同睡。渾身上下把我一澆。我只道葫蘆裏放出的水。官人原來是個老瓢。〔見介〕官人有何分付。〔生〕琴童。琴劍書箱完備未曾。〔醜〕俱已完備了。就請官人起程。

《六十種曲》第三冊《南西廂記》八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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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琴童在此安頓行李。我去一會就來。

《六十種曲》第三冊《南西廂記》九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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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秀才家不過琴劍書箱。那有良金美玉。

《六十種曲》第三冊《南西廂記》三九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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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小姐素慕於琴。今夜我與小姐同到花園中燒香。但聽咳嗽爲號。先生操動。若小姐聽得。說甚麽話。那時將此情達之。明日卻來囘報先生。這早晚怕我夫人尋。我囘去也。〔下生〕正是

一曲瑤琴試探心。 鶯鶯小姐是知音。

高山流水千年調。 管取文君側耳聽。

《六十種曲》第三冊《南西廂記》四九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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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蔔運算元〕〔生上〕月掛柳梢頭。漏斷人初靜。千古風流指下生。付與知音聽。東邊日出西邊雨。莫道無情卻有情。日間紅娘說道相如將琴挑動文君之意。不免叫琴童取琴出來。琴童何在。〔醜上〕夜靜瑤琴三五弄。悲風動處月光寒。知音彈與知音聽。不是知音不與彈。琴在此。〔生〕琴童。你與我燒下一爐香。煎下一罐茶。你自回避。〔醜應下生〕爨下焦桐玉琢成。輕勾緩剔鳳凰鳴。高山流水千年調。白雪陽春萬古情。松籟響。澗泉淸。攜來指下韻將成。文君未必能知否。月滿池塘夜氣淸。你這琴呵。小生與足下湖海相隨數年。今夜這場大功。都在你這金徽玉軫蛇腹斷紋繹陽焦尾冰弦之上。怎生借得那一陣順風。將小生這琴聲吹入俺那小姐玉堆成粉撚就知音俊俏的耳朶裏去。〔生作理琴介旦貼同上〕

〔生作彈琴介旦〕是甚麽響。

〔旦做聽介〕呀。我只道甚麽響。卻原來近西廂誰理絲桐。

〔貼下生〕窗兒外有人聲。想必是他來了。待我將琴改調其詞。另彈一曲。就歌一篇鳳求凰。昔日司馬相如得此曲成事。我雖不及司馬相如。那小姐到有文君之意。〔歌介〕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鳳飛翺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何日見許兮慰我徬徨。願言匹配兮攜手相將。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旦〕是彈得好也。其聲哀。其意切。淒淒然如鶴鳴九臯。使妾聞之。不覺淚下。

〔旦貼下生吊場介〕那壁廂俏然。想是小姐去也。琴童過來。收拾進去。〔醜上收介〕敢問官人。這件東西板上有索。零零落落。被人盤問。有口難答。官人若不敎我。一似夢中搖鐸。〔生〕你原來還不曉得。我說與你知道。這是金徽玉軫。蛇腹斷紋。龍池鳳沼。仙人背。玉女腰。焦尾雁足。〔醜〕下麵這一塊是甚麼。〔生〕這是底板。〔醜〕上面這幾條是甚麼。〔生〕是弦。〔醜〕底板是樹皮鋸的。弦是牛脊筋做的。許多零零碎碎。敎我如何記得。〔生〕你若難記。我編成一首詩與你念何如。〔醜〕這等好記。〔生〕金徽玉軫伴弦調。焦尾低垂雁足蹺。未向龍池尋變化。且臨鳳沼弄波濤。風流肌骨仙人背。窈窕形軀淑女腰。

《六十種曲》第三冊《南西廂記》五十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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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貼〕道風淸月朗。聽琴佳趣。到如今念千番張殿試。

《六十種曲》第三冊《南西廂記》五六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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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病轉添。謾把瑤琴弄。

《六十種曲》第三冊《南西廂記》五七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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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上〕托冰弦。傳素手。

《六十種曲》第三冊《南西廂記》五九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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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片聽琴心淸露月明間。

《六十種曲》第三冊《南西廂記》六一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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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月燒香。隔牆聽琴。

《六十種曲》第三冊《南西廂記》七二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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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蓋著一條布衾。頭枕著三尺瑤琴。

《六十種曲》第三冊《南西廂記》七四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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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挾琴書上帝畿。姓名今喜達金闈。

《六十種曲》第三冊《南西廂記》九一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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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貼〕這瑤琴何用。〔旦〕當初五言詩謹趁逐。後來七弦琴成配偶。

《六十種曲》第三冊《南西廂記》九七~九六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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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琴意趣。敎我閉門禁指。調養聖賢之心。洗蕩巢由之耳。

《六十種曲》第三冊《南西廂記》九八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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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上〕有福之人人伏事。無福之人伏事人。自家乃蔣狀元府中使用的便是。蒙狀元鈞旨。著俺打掃畫堂。整理琴書淸玩。鋪設已完。不免在此伺候。
〔玩仙燈〕〔生上〕有事掛心懷。好一似和鉤呑線。憶自離家幾變更。此身須在亦堪驚。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情卻有情。昨爲王尙書遣官媒婆院子來此說親。教我越加煩惱。不知甚日方得我嬌妻的消息。唉。不免將琴書消遣一番則個。

〔懶朝天〕一自瑤琴操離鸞。眼底知音少。不與彈。今朝拂拭錦囊看雪寒。傷心一曲倚闌幹。續關雎調難。

《六十種曲》第三冊《幽閨記》一〇八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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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江月〕〔醜上〕門戶年來冷落。郞君日下崢嶸。蕭然琴劍照人淸。笑指長安馳騁。

《六十種曲》第三冊《明珠記》三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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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覆官人。錦囊盛七弦焦尾。瑤鞘掛三尺龍泉。

《六十種曲》第三冊《明珠記》三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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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上〕風塵奔走。歎肩挑琴劍。

《六十種曲》第三冊《明珠記》八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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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爭虎鬬都休料。牀頭留得琴樽在。

《六十種曲》第三冊《明珠記》二六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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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名有分。雲程未騰。琴書無恙。春闈早登。

《六十種曲》第三冊《明珠記》五三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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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藥修琴歸去遲。白雲何處又相期。人生一世長如夢。萬事囘頭早拂衣。

《六十種曲》第三冊《明珠記》一〇五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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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節避暑溪潯。對明月撫琴。對明月撫琴。

《六十種曲》第三冊《明珠記》一一七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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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桃李遍柴荊。花館琴書不絕吟。

《六十種曲》第三冊《玉簪記》二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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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進安上〕抱琴聽月露。洗墨惹煙雲。受得燈窗苦。方成館閣人。稟上老爺奶奶。有何分付。〔外〕進安。你可急去收拾琴劍書箱。跟隨大相公長安赴試休得遲誤。

《六十種曲》第三冊《玉簪記》三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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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相思〕晝垂簾。夜垂簾。三炷淸香佛座煙。心閑身亦閑。晝幽然。夜幽然。竹下淸風琴上弦。龍團身自煎。何人到此。

《六十種曲》第三冊《玉簪記》一二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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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江仙〕〔旦上〕松風驚枕簟。琴牕人坐壺天。

《六十種曲》第三冊《明珠記》一八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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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小旦〕久聞陳姑彈得好琴。求聽一曲。女童取琴過來。〔旦理琴科〕試操玉露。汙耳汙耳。欲聽瑤琴月下彈。彩雲暗逐飛瓊度。〔外〕玉鑒銀光散不收。紅亭花老似含羞。風來借得些兒便。一曲琴聲何處幽。小生步月閑吟。忽聽琴聲淸婉。儼若白鶴沖霄。靑鸞逸駕之韻。不免上前再聽一番。呀。此處角門半開。挨身進去。〔做看科〕原來松棚之下。陳姑與衆姑彈琴。可愛可愛。〔衆〕方纔彈得絕妙。再彈一曲如何〔旦〕使得。〔前腔〕〔衆〕天風蕩玉珂。瀉銀河。涼生玉指聲悽楚。哀如訴。惹恨多。牽愁大。玉盤倒影穿簾幕。〔外作聽科旦〕爲何琴弦急絕。敢是有人盜聽。〔衆〕這裏那得人來。〔旦〕空門雖是隔紅塵。怕花陰深處人藏躱。〔淨醜小旦〕夜深了。我等吿囘罷〔旦〕如此多慢了。
閑亭吟罷露華濃。 相見渾如一夢中。

玉漏敲殘花外月。 金徽聽徹柳邊風。

《六十種曲》第三冊《明珠記》二一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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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乘月閑吟。忽聽仙姑彈琴。

《六十種曲》第三冊《明珠記》二四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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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仙姑。瑤琴一曲邀殘月。松梢露滴聲悲切。歸去洞房更漏永。巫山有夢和誰說〔旦〕相公。我意絮沾泥心鍊鐵。從來不愛閑風月。莫把楊枝作柳枝。多情還向章臺折。

《六十種曲》第三冊《明珠記》二五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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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腔〕〔旦上〕粉牆花影自重重。簾卷殘荷水殿風。抱琴彈向月明中。香嬝金猊動。人在蓬萊第幾宮。妙常連日茸茸俗事。未曾整此冰弦。今夜月明風靜。水殿生涼。不免彈瀟湘水雲一曲。少寄幽情。有何不可。〔作彈科生上聽琴科〕〔前腔〕步虛聲度許飛瓊。乍聽還疑別院風。淒悽楚楚那聲中。誰家夜月琴三弄。細數離情曲未終。此是陳姑彈琴。不免到他堂中。細聽一番。多少是好。

〔前腔〕〔旦〕朱弦聲杳恨溶溶。長歎空隨幾陣風。〔生〕仙姑彈得好琴。〔旦驚科〕仙郞何處入簾櫳。早是人驚恐。〔生〕小生得罪了。〔旦〕莫不是爲聽雲水聲寒一曲中。〔生〕小生孤枕無眠。閑吟步月。忽聽花下琴聲嘹嚦。淸響絕倫。不覺步入到此。〔旦〕小道亦見月明如洗。夜色新涼。故爾操弄絲桐。少寄岑寂。欲乘此興。請教一曲如何。〔生〕小生略記一二。弄斧班門。休笑休笑〔生作彈吟曰〕雉朝雊兮淸霜。慘孤飛兮無雙。念寡陰兮少陽。怨鰥居兮徬徨。〔旦〕此曲乃雉朝飛也。君方盛年。何故彈此無妻之曲。〔生〕小生實未曾有妻。〔旦〕也不幹我事〔生〕敢求仙姑。面教一曲如何。〔旦〕旣聽佳音。已淸俗耳。何必初學。又亂芳聲。〔生〕休得太謙。〔旦〕汙耳汙耳。〔作彈吟曰〕煙淡淡兮輕雲。香靄靄兮桂陰。喜長宵兮孤冷。抱玉兔兮自溫。〔生〕此廣寒遊也。正是仙姑所彈。爭奈終朝孤冷。難消遣些兒。

《六十種曲》第三冊《明珠記》四二~四三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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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不免抱琴進去安宿則個。此情空滿懷。末許人知道。明月照孤幃。淚落知多少。〔下生〕小生在此聽了半晌。雖是不甚明白。〔前腔〕我想他一聲兩聲。句句含愁恨。我看他人情道情。多是塵凡性。妙常。你一曲琴聲。淒淸風韻。怎敎你斷送靑春。

《六十種曲》第三冊《明珠記》四四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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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腔〕〔衆姑〕你本是鴻才俊英。偶暫住衡門考槃。幾摺征帆。幾摺征帆。眼底天涯。利鎖名牽。一曲離歌。三曡陽關。〔合前〕

《六十種曲》第三冊《明珠記》六二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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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背介〕記當年邂逅禪房。他愛淸幽獨理瑤琴。他旣是道姑。王仁。你也不該強逼他爲婚。你那王尼姑也不該替人主婚作媒。誰知蓮臺人抱水雲心。空學簫吹鸞鳳音。

《六十種曲》第三冊《明珠記》八一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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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醉東風〕〔生〕想當初同出帝畿。正慌忙向他鄕逃避。你那司空不見你我呵。只道我似司馬相如。道我似司馬相如。把文君竊去。應猜做琴颱風致。

《六十種曲》第三冊《紅拂記》三五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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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三酲〕〔小生〕想那日琴調瑟弄。歎中途付與東風。只道今生已作鴛鴦塚。誰承望再覩乘龍。幾囘賸把銀缸照。猶恐相逢似夢中。〔合〕恩山重。把斷弦再續。勝似鸞封。

《六十種曲》第三冊《紅拂記》五三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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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尋常到講堂。時常向瑣窗。怕燕泥香點渦在琴書上。
                               
《六十種曲》第四冊《還魂記》二四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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逗工夫一線多更晝長閑不過。琴書外自有好騰那。

            《六十種曲》第四冊《還魂記》三二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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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捧衣裳。背負琴書。

            《六十種曲》第四冊《紫釵記》二八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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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腔〕比王粲從軍朔土。似小喬初嫁東吳。正才子佳人無限趣。怎棄擲在長途。三春別恨調琴語。一片年光攬鏡噓。心期負。問歸來朱顏認否。旅鬢何如。

            《六十種曲》第四冊《紫釵記》六四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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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簾以內。深院大宅了。門兒外瞧著。前面太湖石山子。堂上古畫古琴。寶鼎銅雀。碧珊瑚。紅地衣。

            《六十種曲》第四冊《邯鄲記》十四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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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武之道頓盡。琴書之興猶存。

            《六十種曲》第四冊《還魂記》十八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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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腔〕槐殿欲成陰。把金枝付瑟琴。

            《六十種曲》第四冊《南柯記》十七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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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攜琴瑟。坐錦韉。一條官路直如弦。遊春樣。盡世緣。秦樓簫史弄雲煙。

                《六十種曲》第四冊《南柯記》五八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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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貼〕妾見先生有囊琴一張。必善於此。俺小姐素躭於琴。

 

〔生做理琴介〕琴呵。小生與足下。湖海中相隨數年。今夜這一場大功。都在你這金徽玉軫冰弦焦尾之上。天那。怎生借得一陣順風。將這琴聲。吹入那小姐玉琢成粉揑就知音俊俏耳朵兒裏去。

《六十種曲》第四冊《北西廂記》四二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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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貼咳嗽生理琴介旦〕甚麽響。

 

〔生〕窗外有人。一定是小姐。將弦改過彈一曲。就歌一篇名曰鳳求凰。昔日相如以此曲成事。我雖不及司馬相如。願小姐有文君之意。〔歌曰〕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鳳飛翺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張琴代語兮。聊寫微腸。何時見許兮。慰我徬徨。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旦〕是彈得好也呵。其詞哀。其意切。淒淒然如鶴唳天。使妾聞之。不覺淚下。

 

〔貼〕姐姐。則管聽琴怎麽。張生著我對姐姐說。他囘去也。

《六十種曲》第四冊《北西廂記》四四~四五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旦上〕自從昨夜聽琴後。更不復見張生。我今著紅娘去書院裏看他說甚麽。

《六十種曲》第四冊《北西廂記》四六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只因午夜調琴手。引起春閨愛月心。

《六十種曲》第四冊《北西廂記》四七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相思恨轉添。謾把瑤琴弄。

 

〔靑歌兒〕顚倒寫鴛鴦鴛鴦兩字。方通道在心在心爲志。看喜怒其間覷個意兒。放心波學士。我願爲之。並不推辭。自有言詞。則說道昨夜彈琴的那人兒敎傳示。

《六十種曲》第四冊《北西廂記》五〇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石榴花〕當日個晩妝樓上杏花殘。猶自怯衣單。那一片聽琴心淸露月明間。

《六十種曲》第四冊《北西廂記》五四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紫花兒序〕把似你休倚著櫳門兒待月。依著韻腳兒聯詩。側著耳朵兒聽琴。

《六十種曲》第四冊《北西廂記》六三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禿廝兒〕身臥著一條布衾。頭枕著三尺瑤琴。他來時怎生和你一處寢。凍得來戰戰兢兢。說甚知音。

《六十種曲》第四冊《北西廂記》六五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下生〕琴童。趕上一程兒。早尋個宿處。淚隨流水急。愁逐野雲飛。〔下〕

《六十種曲》第四冊《北西廂記》八二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寫介〕書卻寫了。無可表意。只有汗衫一領。裹肚一條。絹襪一雙。瑤琴一張。玉簪一枚。斑管一枝。

《六十種曲》第四冊《北西廂記》八九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後庭花〕〔旦〕當時五言詩緊趁逐。後來因七弦琴成配偶。他怎肯冷落了詩中意。我則怕生疎了弦上手。

《六十種曲》第四冊《北西廂記》九〇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白鶴子〕這琴他敎我閉門學禁指。留意譜聲詩。調養聖賢心。洗蕩巢由耳。

《六十種曲》第四冊《北西廂記》九三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三煞〕這天高地厚情。直到海枯石爛時。此時作念何時止。直到燭灰眼下纔無淚。蠶老心中罷卻絲。我不比遊蕩輕薄子。輕夫婦的琴瑟。拆鸞鳳的雄雌。

《六十種曲》第四冊《北西廂記》九四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顧旦歎介〕孩兒。我年已逼桑楡。爾尙未諧琴瑟。使我朝夕縈懷。怎生是好。

《六十種曲》第五冊《春蕪記》四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前腔〕〔小生〕寡人囘敬諸大夫一杯。弦歌萬戶淸。伯業千秋盛。捧璚巵更進。玉珮和鳴。香飄寶殿春風轉。花覆彤庭淑景新。

《六十種曲》第五冊《春蕪記》二二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今日是滿座風流才子。四方儒雅先生。喜聽錦囊佳句。願聞白雪新聲。所演的乃是相如琴心記。聽道家門始終。

 

〔滿庭芳〕蜀郡相如。臨邛卓氏。風流兩愛琴聲。

《六十種曲》第五冊《琴心記》一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久矣椿萱雙逝。傷哉琴瑟孤盟。

《六十種曲》第五冊《琴心記》二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醜上〕翠篋乘黃卷。靑囊伴綠琴。蕭然何處去。千裏覓同心。相公。行李已備。就請起程。

〔前腔〕銷骨。短劍無鋩。孤琴罷響。荒村野店黃葉。一點征鴻。愁共遠天俱絕。心裂。貂裘已破黃金盡。這凍魂仗誰醫熱。怕從今無限淒涼。恨深啼鴂。

《六十種曲》第五冊《琴心記》三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集賢賓〕鍾郞已死虞舜遠。知音寡矣羞彈。

《六十種曲》第五冊《琴心記》七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一江風〕〔生醜上〕喜停車已入仙郞縣。政治民安堵。滿城中聲遍弦歌。敎化如東魯。田野草萊除。田野草萊除。公門鳥雀虛。不三年成了彈琴治〔淨上〕方纔說大老爺鄕裡要到。你看遠遠來的莫不是他。我且問那相隨的人。便知分曉。〔問醜介〕你家相公可是大老爺鄕裡。〔醜〕正是。你問他怎的。〔淨驚介〕亭長跪見。〔生〕請起。〔淨〕請相公在亭中少坐。王老爺就來了。〔生〕曉得了。煩你通報一聲。〔淨〕通報通報。疾忙來到。〔下〕

《六十種曲》第五冊《琴心記》一一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外末對小生〕父母大人。久隔鳴琴之教。〔小生〕卓程二公。常懷挾彈之期。

《六十種曲》第五冊《琴心記》一三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淨〕委實有箇女兒新寡。小字文君。工容言德無有不備。方纔你挑這一張琴。他也曉得弦上音的。果若配合。卻好夫妻。

《六十種曲》第五冊《琴心記》一四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生〕你去囘報他相公。身子不快。不來了。就到書房中抱取綠綺琴過來。試彈一曲。以消旅懷則箇。

《六十種曲》第五冊《琴心記》一六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醜攜琴上〕拍托勾剔。打抹挑泛。小人不知。相公彈慣。吿相公。琴在此。〔生〕靑囊。我在此撫琴。你去烹一壺茶來。今後卓家人至。可決意囘報他。〔醜〕相公。你不去飮酒。計亦左矣。小人聞知他家有箇小姐。喚名文君。容羞閉月。才擅知音。近日新寡。未曾許配。想是欲招相公爲壻。故此擺下會親酒。〔生〕咄。豈有此理。他是敬我人才。二來王老爹分上。故此相邀。不許胡說。〔醜〕相公。你若不去。待我替喫了。先領他一箇梅香來做老婆。相公又省得去嫖。大家用一用。卻不是兩得其便。〔生〕咄。胡說。快烹茶來。〔醜〕喏。你看我相公外貌雖恭。中心實喜。且潛躱在此。聽他怎麽說。〔生〕這廝所言。倘或有之。就浼王祥甫作伐。有何不可。〔醜偸上〕相公。不消王老爹作伐。聞知小姐好音。若飮酒之時。將機就機。把琴去挑動他。那時或者天作良緣。勾引他逃別處去。也到省出茶禮錢。〔生〕教你烹茶。到來閒話。好打。你去門外伺候。王老爹到時。卽來通報。〔醜應下生〕琴呵。委實是挑動得他。強似央人做媒。莫作嘲風弄月。須知戲鳳調凰。廿載相攜未就。今宵賴爾成雙。

〔駐雲飛〕幸履仙階。一曲冰絃事早諧。了卻煙花債。全仗絲桐在。嗏。魆地好音來。調成歡愛。密意深情。願爾多才解。休使雙飛鳳足歪。休使雙飛鳳足歪。

《六十種曲》第五冊《琴心記》一七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西地錦〕〔小生上〕自愧牛刀未解。堪憐鵠操能哀。〔生〕呀。王兄來了。多因滿目雲山隘。悶時獨上琴臺。〔小生〕卓氏待兄久矣。如何不屑一顧。〔生〕委實有恙。非敢固辭。〔小生〕安有不赴之理。他爲吾兄虛席以待。一座不敢嘗食。因此小弟自來相邀。車馬人從。門外久候。吾兄屈駕枉顧。小弟交誼有光。〔生〕旣如此。只得領命。〔小生〕仗劍追遊。攜琴訪客。高懷旣展。風月不孤。就命靑囊。抱此綠綺。過諧歡宴何如。〔生〕靑囊。你抱琴隨來。〔醜應〕只因將進酒。從此罷催茶。〔下〕

《六十種曲》第五冊《琴心記》一八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下生〕小生本非眞醉。只因席上聞聲。想是文君咳嗽。欲待眼角留情。又恐衆人窺見。思欲將琴挑動。又怕識者猜疑。只得佯醉。借榻書齋。少待更深人靜。那時仗一曲瑤琴。吹到他耳朵裏去。若是委實有情。難道不打動他。我且閑佇一囘。再作區處。呀。這是誰人題詠在粉垣上。可奈花陰遮了。不免細看他出來。呀。到是一篇漁父詞。

《六十種曲》第五冊《琴心記》二一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霜天曉角〕〔旦上〕珊瑚鉤蕩。悞觸冰絃響。驀地偸開錦帳。琴心遶遍檀郞。銀潢耿耿霜稜稜。可憐線斷風簷箏。齋中有人睡未起。羅裙窣地潛蹤行。奴因貴客豐儀。春心飄動。聞知借榻西齋。欲到那廂潛聽。又被孤紅驚喚。一時春思難降。恰纔脫得身來。如何悄無聲響。莫是那生睡著了也。細聽則箇。

〔下山虎〕〔生〕河橫玉樹。月轉迴廊。猛見花陰去。心中自忙。小姐。或者你正來時。我又睡著。還愁你雲度空陰。又恐那天囘曉光。展眼驚心不可當。〔旦〕呀可怪。蒼苔路溼。湮透弓鞋。腰肢瘦損。不禁延佇。且倚著花梢。再聽則箇。〔生〕且住。你看宿鳥微驚。庭枝低亞。莫是多嬌在那廂了。樂意相親傍。花生暗香。咫尺天臺隔短牆。如今待取琴來。對西園下試彈一曲如何。牆高不掩相思路。紙帳燈昏曲意來。〔下旦〕呀。你聽隔牆人聲。想是那生了。不免踮著鞋尖。聳聽則箇。〔生攜琴上〕一樹花中連理夢。七絃絲內五陵人。琴呵。數年相隨。全在今夜一更。玉成好事。不免橫膝而彈。〔整介〕呀。爲何第五絃鬆了。再整一整纔好。〔旦〕呀。已有整琴之聲。聽他所彈何曲。

《六十種曲》第五冊《琴心記》二二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呀。你聽那壁廂弄琴在棲鳳齋中。呀。你看這壁廂潛身在太湖石畔。多應弄出好事來也。細聽則箇。

《六十種曲》第五冊《琴心記》二四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聽介醜上〕好事多磨障。還資一路人。相公背我彈琴。必有所爲。怕他弄出事來。不免潛去追蹤則箇。呀。你看你看。要尋老底板。便脫醜靑囊。不免仔細聽著。〔聽介生〕琴已整完。試向西園彈一曲鳳求凰以自寓如何。〔彈介〕

《六十種曲》第五冊《琴心記》二四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下旦〕那廂琴聲已罷。無路相從。芳魂飛動。如之奈何。

《六十種曲》第五冊《琴心記》二五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旦〕我自家遊翫。有甚麽尋學士。〔貼〕是誰聽琴。口裏說著許多話。一聲琴韻切。細端詳。

《六十種曲》第五冊《琴心記》二七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只爲七弦琴。 弄出相思調。

落得夢魂中。 猶怕丫鬟叫。

《六十種曲》第五冊《琴心記》二七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自家在卓家弄琴之後。精神恍惚。如醉如癡。昨夜靑囊說此事十分可成。但不知文君心上如何。侍者畫計如何。道途通塞。家中謹急如何。好生掛牽人也。不免喚靑囊出來。再與他商議則個。靑囊何在。

《六十種曲》第五冊《琴心記》二八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傾杯序〕把重門仔細扃。但取琴書整。

《六十種曲》第五冊《琴心記》二八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醜上〕先將行李安排了。漫把歸途取次行。吿相公。琴書俱已收拾了。

《六十種曲》第五冊《琴心記》二九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奴家昨夜聽琴心動。一時爲孤紅所知。不覺惶愧無已。幸他憐念。相許周全。

《六十種曲》第五冊《琴心記》三一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願奇計脫金蟬。幽情付黃蝶。佳期暗浹。與弄琴人一時歡接。

《六十種曲》第五冊《琴心記》三一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鬬黑麻〕〔生〕止賴得一聲瑤琴譜牒。便上了數行月書婚帖。

《六十種曲》第五冊《琴心記》三五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前腔〕〔貼〕香爐煙氣。常繞繡屛飛。吹玉管。奏新詞。金花箋上獨題詩。刺桐邊孰掩朱扉。怪美人睡時。抱琴來無興調纖指。

《六十種曲》第五冊《琴心記》四三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天呵。這四壁淒涼。孤琴冷淡。好不羞死了文章魁首。仕女班頭。〔拾柴介〕

《六十種曲》第五冊《琴心記》四四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小生別介〕明知鼔琴者。故作采薪憂。

《六十種曲》第五冊《琴心記》五〇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醉太平〕〔旦〕恩深怨深。愁臨病臨。向來蕭索難禁。〔貼〕悔聽牆外琴。〔旦〕芳菲懶尋。年華易侵。到今休說知音。〔貼〕空孤隨鳳心。

《六十種曲》第五冊《琴心記》五三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不意有女好音。相如故以琴心挑動。遂至一宵歡慶。四壁潛依。夫婦窮坊出醜。王孫掩戶遮羞。後來雖蒙救濟。近複被寇蕭條。

《六十種曲》第五冊《琴心記》六二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前腔〕〔旦〕忽自松蟬鬢。須臾鎖黛眉。盼知心咫尺成千裏。長卿。你此去呵。短琴孤劍荒村裏。頻將好夢安排睡。須念鴛衾恩意。只怕到了京畿。別見紅樓思娶。

《六十種曲》第五冊《琴心記》六九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前腔〕眞心休廢。念相從幾成禍危。記都亭月下徘徊處。四壁歸來秋去。賣花聲在金市西。醉鄕開在紅塵地。你呵。再休題瑤琴自隨。再休題靑囊自隨。

《六十種曲》第五冊《琴心記》七〇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旦〕他道這畫屛後靜悠悠會聽琴的夫人到。

《六十種曲》第五冊《琴心記》九〇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江兒水〕〔貼〕枉笑著風流主好事非。恨書生窮遇終不濟。負卻彈琴當日意。拋閃得人也沒由去。驀地思量心碎。小姐。怎知他綠綺雙調。今做了靑鸞孤處。

《六十種曲》第五冊《琴心記》一〇二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這些時奔走中飄零琴劍悲司馬。那些時歡娛處歌舞樓臺憶孝王。

《六十種曲》第五冊《琴心記》一一八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玉樓瓊閣。琴心飄蕩。月明風細。相引赴高唐。

《六十種曲》第五冊《琴心記》一一八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閃過鄰東。盼不見操琴學士。每聽子規聲啼過柳外。喚不醒挾彈郞君。

《六十種曲》第五冊《琴心記》一二二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每聽他長籲聲罷。便調一曲瑤琴。

《六十種曲》第五冊《琴心記》一二二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前腔〕謾思當日鳳琴調。番惹得紛紛淚暗拋。

《六十種曲》第五冊《琴心記》一二三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今日悔思前日事。錯教人聽斷弦琴。

《六十種曲》第五冊《琴心記》一二六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醜〕好羞人也。又做出當初弄琴模樣。

《六十種曲》第五冊《琴心記》一二九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一封書去泬寥天。 行盼神都意惘然。

可惜平生弄琴手。 挑燈來蔔擲金錢。

《六十種曲》第五冊《琴心記》三一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援雅琴以變調兮。奏愁思之不可長。

《六十種曲》第五冊《琴心記》一三五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畫眉序〕梧葉始知秋。勸取天孫別來酒。喜西齋風景依然還又。聽琴心浥露生寒。求鳳侶見花添瘦。

《六十種曲》第五冊《琴心記》一四一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才子文章冠古今。 佳人傾國更知音。

花間每憶相思調。 月下常追隔壁琴。

分散莫嫌淸夜怨。 團圓須記白頭吟。

誰人爲寫雲和曲。 落魄孫生萬古心。

《六十種曲》第五冊《琴心記》一四四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古今詞傳。紛紛迭出。雕鎪矯揉。蟲技轟轟。更有朱弦囊錦鶯簧三傳。調古音淸。白雪陽春。金聲玉振恁人聽。憑君看取。雄詞驚四座。壓倒羣英。

《六十種曲》第五冊《玉鏡臺記》一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醜喝拜淨〕竊以窈窕佳人。委實蘭房之秀。象賢庶士。乃爲席上之珍。邇者神相其成。天作之合。一雙兩好。綢繆宜合於瑟琴。二姓百年。

《六十種曲》第五冊《玉鏡臺記》一八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太和佛〕帶結同心花共蒂。連袂酳金巵。瑟琴在禦。夫唱婦相隨。偕老百年期。

《六十種曲》第五冊《玉鏡臺記》一九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合前老旦〕憑欄。琴瑟調弦。斑斕戲彩。花前擲舞蹁躚。拾翠尋芳。啣杯且自消遣。孩兒。休長恁林壑投閑。須早把桑弧射遠。

《六十種曲》第五冊《玉鏡臺記》二五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憶昔我夫子。下以玉鏡臺。魚水遂歡合。琴瑟相和諧。

《六十種曲》第五冊《玉鏡臺記》五四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我和你琴瑟乖張。違卻當年白首期。

《六十種曲》第五冊《玉鏡臺記》一〇〇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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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鏡破鳳離鸞。琴瑟於今再整弦。

《六十種曲》第五冊《玉鏡臺記》一〇八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金錢花〕〔淨醜上〕書童生得淸標。淸標。琴童且又蹊蹻。蹊蹻。畫堂終日把臀搖。薰風盛。忒妝喬。家主見。也難饒。〔見介〕官人有何使令。〔生〕昨日分付你們收拾行李。曾完備麽。〔淨醜〕琴劍書箱鋪陳包裹之類。俱完備了。〔生〕旣已完備。今日黃道大吉。可卽起身去罷。〔淨醜挑生行李生行介〕

《六十種曲》第五冊《懷香記》二~三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前腔〕〔生〕平生倚馬豪。吐胸中星斗。芒寒光耀。斜封徵辟。匆匆馳騁鳴鑣。琴書跋涉愁千里。頭角崢嶸奮一朝。〔合〕誇瑚璉。鄙鬥筲。從來出穀尙遷喬。遵周制。珥漢貂。歷觀形勝赴皇朝。

《六十種曲》第五冊《懷香記》三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駐馬聽〕四海無虞。相府淸閒樂有餘。每日研硃點易。掃石焚香。閣筆吟詩。金樽獨酌月明時。瑤琴謾鼓淸風裏。雖則是爲掾名微。黃扉出入。不失文林佳致。

《六十種曲》第五冊《懷香記》二三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古輪臺〕解雙眉轉愁爲喜。訂芳期歡聲和氣。忻忻語。相看屈指。趁月影花陰。消卻從前風趣。正楚岫行雲。武陵流水。恩情眞是兩無虧。莫敎容易。料赤繩繫足何疑。花同並蒂。鴛同交頸。樹同連理。琴瑟與塤箎。音和美。天長地久相終始。

《六十種曲》第五冊《懷香記》七〇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四邊靜〕〔外〕彤庭納禮誠丕赫。宜家慶朱芾。震位燦三星。靑宮鼓琴瑟。

《六十種曲》第五冊《懷香記》七二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歎箕帚之無緣。痛瑟琴之莫續。

《六十種曲》第五冊《懷香記》一二七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餘文〕〔合〕華堂珠履三千客。共聽嗈嗈鼓琴瑟。不覺繚繞歡聲盈吉席。

《六十種曲》第五冊《懷香記》第一三二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幸相調琴瑟音諧。願永固海山情共。

《六十種曲》第五冊《懷香記》第一三四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末扮李龜年淨扮曹崑侖貼扮賀懷智老旦扮張野狐上〕君王樂譜手親刪。羯鼓聲高琴瑟間。一自三郞度曲後。許多天樂在人間。

《六十種曲》第五冊《彩毫記》一三~一四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針線箱〕〔外末小外〕際明良玉京天府。賜微臣金莖仙露。薦琱盤鳳臘和麟脯。倚錦瑟鵾弦雁柱。靈妃自賦唐山曲。天子親歌豐鎬都。

《六十種曲》第五冊《彩毫記》一六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滴滴金〕〔旦〕文鸞彩鳳諧琴瑟。燕於飛鶼比翼。而今幸沐君王澤。相公。怕忘了糟糠室。心中暗憶。頃刻間把釵分鏡拆。奈蔗景親年。提起柔腸寸織。

《六十種曲》第六冊《運甓記》一一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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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上〕桃李無言花滿城。印文生蘚訟庭淸。雨餘綠野人耕樂。月照花陰犬臥寧。自家乃陶老爺衙內陶旺是也。俺老爺彩筆生花。淸標貫玉。民安事集。錦裁百里春風。政暇心閑。琴弄一簾晝日。眞個是試牛刀於雞割。令名不數桐鄕。旋驥足於蟻封。政績誰誇單父。

《六十種曲》第六冊《運甓記》一七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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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腔〕老爹呵。政簡刑淸。盡日公堂撫宓琴。

《六十種曲》第六冊《運甓記》二四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金菊對芙蓉〕〔生〕夫人。我虎帳圖功。鴛幃久遰。囊閑綠綺塵披。

《六十種曲》第六冊《運甓記》一三八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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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調瑟奏。家室允宜。

《六十種曲》第六冊《運甓記》一四五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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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秀才〕〔小旦〕俺待向花前誦眞經幾巡。啓金爐把名香自焚。住居的淸隱。山書小篆文。一會價鼓琴邀夜月。一會價看鶴舞閑雲。不與那煙霞廝渾。

《六十種曲》第六冊《鸞鎞記》一七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傾杯序〕詩章。語句新。意味長。才貌都休講。只盼著天臺。比著湘渚。踐著巫山。多少思量。信豪如太白。豔過韓偓。賦同元亮。好似弄琴心坐間翻出鳳求凰。

《六十種曲》第六冊《鸞鎞記》四二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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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眞兒〕〔小生上〕客院寒風漸灑灑。淒涼味早入窗紗。綠綺空挑。丹楓未轉。惹得無端縈掛。著悶嫌宵永。含情覓信稀。何因窺戶數。只恐應門遲。小生溫飛卿。爲慕魚玄機。投詩表意。求媾傾心。鄰居張老嫗來說道。昨日已叫他女兒綠翹轉送去了。怎麽這時候還沒囘音。好生放心不下。

《六十種曲》第六冊《鸞鎞記》四三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生〕莫不是逗春心綠綺弦。

《六十種曲》第六冊《鸞鎞記》五九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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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腔〕銅駝草色映空明。長樂花枝拂曙輕。同官載酒出郊行。問他們去不曾。〔衆問介〕我們是高常侍。去訪韓相公。王摩詰員外孟浩然山人去了麽。〔內應介〕有兩個過柳營去了。〔衆〕柳下停車遙問津。〔下旦〕這又去訪韓君平的。那韓生十年作客。未有鸞棲。末路依人。還同燕幕。所幸門如流水。猶多長者之車。筆可淩雲。定獻子虛之賦。但今日下方困泥中。想起我李郞。珠圍翠擁。何在一姬。我雖慚司馬之琴。願舉梁鴻之案。只是此事。我卻怎生好說來。早見那飛絮橫空。香塵撲地。好春光都則孤負也。

《六十種曲》第六冊《玉合記》二四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粉蝶兒〕〔小生李王孫上〕瑟懶琴慵。一曲懷仙堪弄。

《六十種曲》第六冊《玉合記》三三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閑雲不系東西影。 野鶴寧悲去住心。
蘭渚蒼蒼春欲暮。 落花流水怨離琴。

《六十種曲》第六冊《玉合記》三四~三五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人無囘意似波瀾。 琴有離聲爲一彈。
縱使空門再相見。 還如秋月水中看。

《六十種曲》第六冊《玉合記》四六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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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樂〕〔小生道妝上〕舊事空囘首。幾度鸞書曾到否。仙壇醮罷碧雲流。千層弱水。萬裡瀛洲。一息神遊。早服還丹無世情。琴心三曡道初成。遙見仙人綵雲裏。手把芙蓉朝玉京。俺李王孫。棄家訪道。徑入中條。見張果尊師。他教我納新吐故。卻老還童。來這華山雲臺觀做個羽人。明星夜禮。靈藥朝修。綠簡丹文。指日形骸欲委。靑天白日。沖霄羽翼將生。住此數年。不覺又是初秋了。且自散步閒行。也可乘時觀化。看這華山景物呵。

《六十種曲》第六冊《玉合記》八〇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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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旦女使上〕繡幕珊瑚鉤。春開翡翠樓。深情不肯道。嬌倚鈿箜篌。俺乃沙府中女奴。見隨著新夫人。這夫人聞得原有丈夫。不知怎的在法靈寺爲尼。俺老爺誘他到府。堅志不從。幾番尋死。太奶奶收在身邊。同他臥起。老爺只索無奈。他雖在府中數年。鏡中窺影。常則含啼。檻外將花。何能共笑。卻正是龍悲別劍。鶴怨離琴。怎怪得他。昨日老爺分付俺再三勸解。且待出來。試說一囘。

《六十種曲》第六冊《玉合記》一〇四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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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供養〕棲分只鳳。奏絕囘鸞。跡印飛鴻。將軍將軍。縱君難再得敎妾若爲容。聲繁思冗。怎別做瑟調琴弄。水流何日反。花戀舊春叢。對面無緣。百年殘夢。

《六十種曲》第六冊《玉合記》一一三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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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旦〕琴曲隨流水。簫聲逐鳳皇。細縷纏鐘格。圓花釘鼓牀。你們有甚戲場麽。

《六十種曲》第六冊《玉合記》一一七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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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腔〕細雨孤燈愁只影。不堪聞腸斷猿聲。離懷總付春流咽。別恨羞看曡嶂靑。〔合前僕〕劍匣琴囊。已經整理。筆牀茶竈。亦複相攜。請相公官人登舟。

《六十種曲》第六冊《金蓮記》四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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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倖〕〔小旦扮朝雲正旦扮夢巫同上雲〕細雨妝凝。輕煙夢杳。正春寒江樹。愁濃湖草。聽流鶯百囀。縈人煩惱。試看腰肢一撚。更爲春來漸小。〔渡江雲〕〔雲〕晴嵐低楚岫。暖囘雁翼。陣勢起平沙。驟驚春在眼。借問何時玉枕印桃花。〔巫〕塗香暈色。增粉黛競作姸華。千萬絲陌頭楊柳。漸漸可藏鴉。〔雲〕妾身姓王。名朝雲。字子霞。錢唐人也。蕙質多奇。蘭媌堪畫。金牋玉管。偏超織錦之才。寶氣瓊香。不羨投珠之號。正是腰纔勝露。未曾南戶窺郞。年已破瓜。豈向西園待客。當此春深。悶人殊甚。夢巫。你說琴操姐姐今日來看我。須索候他。〔巫〕曉得。〔貼旦扮琴操上〕

〔掛眞兒〕翠館香深鶯乍老。依然夢入蘭苕。髻束芙蓉。眉描楊柳。堪恨靑樓腔調。〔琴〕妾身妓女琴操是也。少逢漂泊。偶爾失足於風塵。長厭繁華。每欲投身於空寂。與朝雲妹子同枝連氣。原爲中表之親。搦管拈針。更結相知之雅。昨曾邀我。今特訪他。呀。夢巫已在門首了。〔巫〕等候多時。就此請進。〔相見坐定介雲〕姐姐。殘雪欺梅。斷雲嚼柳。如斯景物。可是賞人。〔琴〕

〔好姐姐〕當筵調笙弄簫。羞殺我韓娥蘇小。但閒房坐臥。羅衣擁柳條。驚春早。應承勉強非心好。無耐飛花點翠翹。〔琴〕賢妹。花呼蜂對。香殢蝶羣。舉目生嗔。傷心無耐。〔雲〕

〔前腔〕樓頭紅妖翠嬌。芳心逗闌幹低靠。鸞臺塵積。蛾眉只自描。愁誰掃。殘花萬縷縈靑草。夢入箜篌伴寂寥。〔琴〕瑤琴在禦。應知指法過人。〔雲〕桐譜未窺。深愧師傳無自。望姐姐見教一二。〔琴〕恐汚尊聽。不敢胡彈。〔雲〕何必太謙。願聞郢調。〔琴作彈琴介〕
〔二犯江兒水〕徽音淸俏。聽縹緲徽音淸俏。似求凰聲韻好。這梅窗夜話。蘭操春調。和朱絃風外裊。流水寫輕綃。高山逼絳霄。音入藍橋。響振瓊瑤。卻是羨焦桐一曲巧。芳心頓消。問卿家芳心頓消。幽懷偏遶。嘆文君幽懷偏遶。最堪悲是羅衫萬點淚澆。〔雲〕聲落梁塵。詞超柳絮。願賡一曲。博笑大方。

〔前腔〕〔雲〕瓊樓妝曉。正百尺瓊樓妝曉。看靑靑湖外草。怕蜂窺帳底。燕掠花梢。倩龍池和鳳沼。寡鵠望秦簫。孤鸞怯楚腰。黛綠慵挑。金粉羞調。卸朱徽銀甲小。巫山夢遙。怕難尋巫山夢遙。湘江春杳。有誰憐湘江春杳。枉敎人背鞦韆珠淚暗拋。〔琴〕調出廣寒。聲同鈞樂。誠爲絕響。慚步後塵。〔雲〕近日曾見些才子麽。〔琴〕妾閱人多矣。皆是井底蝦蟇。未有中原麟鳳。

〔懶畫眉〕那曾見鎔今鑄古五車饒。冰蠒花生玉粟嬌。雖然是章臺深處醉紅綃。紫芝未有人年少。羞泛春深數葉桃。〔雲〕眞是才子難逢。佳人空老。

〔前腔〕那些個陽春白雪調偏高。賦寫甄神醉裏邀。風流難遇五陵豪。憐奴禁放漁郞棹。愁殺濃煙鎖碧桃。〔琴〕妹子莫怨。佳人薄命。自有君子好逑。〔雲做羞介琴〕暫且吿歸。又來相訪。飛煙閒遶望春臺。〔雲〕十二山晴花盡開。〔琴〕無限春愁莫相問。〔雲〕明朝有意抱琴來。〔琴下雲〕琴操姐久居樂籍。尙少奇逢。妾身困守衡茅。怎諧佳偶。

〔前腔〕他胭脂一抹冷金翹。雙釧寒生眉影雕。難逢京兆筆尖描。憐我花關晝鎖無靑鳥。目斷西湖夾岸桃。〔長嘆下介巫弔場雲〕我姐姐未舒荳。遽望桃夭。好笑好笑。

〔前腔〕他淒涼挨過可憐宵。浪想銀河駕鵲橋。只恐怕參商難傚女牛交。我姐姐桃李之姿。尙未締鸞交鳳友。我夢巫柳蒲之質。何日成燕侶鶯儔。春愁害得腰圍小。怕見蜂鬚掠絳桃。

《六十種曲》第六冊《金蓮記》五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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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見介秦〕鞍馬旣當孔道。琴尊複伴奚囊。願拉翠袍。同遊芳草。

《六十種曲》第六冊《金蓮記》一〇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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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駐馬聽〕目斷驕騧。紫燕春風又落花。只見香消金鼎。琴冷瓊弦。蝶隱窗紗。牀頭孤枕向人斜。眼前彩袖憑誰掛。何處浮槎。登樓遙望愁難畫。

《六十種曲》第六冊《金蓮記》一九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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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入松〕〔琴上〕輕風暗透碧紗廚。正是悶人天氣。雙飛乳燕雕梁語。掠浪影蝦鬚簾細。近日春山落翠。多負了賞花期。〔江神子〕長堤柳絮半摶風。水溶溶。颺殘紅。野渡舟橫。楊柳綠陰濃。望見西湖山色遠。人不見。草連空。妾身琴操是也。頗知絃管。略涉詩書。雖落秦樓楚館之中。殊無送舊迎新之態。欲求落籍。先且杜門。前日去訪朝雲。看他芳心漸露。倦體難勝。今又著夢巫請我。未知有何話說。正是萬點愁心隨絮舞。數行血淚送春歸。此間便是。不免呼喚一聲。妹子何在。〔雲攜巫上〕

〔玩仙燈〕花染羅裙。又送韶華歸去。〔相見介琴〕光景如拋機上梭。初晴天氣尙淸和。蛾眉不掃爲誰恨。豈少樓頭半斛螺。〔雲〕前屈寵臨。未伸報謁。穠華供眼。敢邀共陟吳山。蒼翠逼人。還擬冥搜瑞石。〔琴〕願追玉步。同覓仙蹤。〔行介雲〕眞好風致也。

〔前腔〕風簷落燕雛。水荇浮魚戲。糝徑楊花。羞殺隨風起。沈香煙燼也冷金猊。睡怯新蟬係夢思。我如今謝客久了。綠陰滿院淸如水。怕紅燭燒窗醉似泥。愁腸碎。柘枝花帽。冷落半年餘。〔合前琴〕色麗靑山。百尺飛巒掛薜。春濃綠樹。一羣嬌鳥啼花。値此芳辰。可無佳句。〔雲〕繁華節序。觸景須吟。繚繞川原。登高堪賦。卿先走兔。妾願續貂。〔各持筆賦詩介雲〕〔鎖南枝〕雲催雨。霧隱枝。和風扇人閒寫詩。淸味落江堤。香氛滿蘭蕙。愁誰洗。恨莫題。笑飛花。惹人意。〔琴〕〔前腔〕花裁障。柳織絲。春愁一腔聞鳥啼。鳳蠟灑羅衣。驪珠滴鬟髻。霜毫弄。蠒紙題。怨靑山。使人殢。〔雲〕佳篇已就。初學願聞。〔琴做付詩雲讀介〕飛絮全欺雪。殘花乍入衣。春風如舊識。偏向玉階吹。〔琴〕深慚弄斧。聊作拋磚。〔雲付詩琴讀介〕閒坐吳山巓。拾盡吳山翠。無耐樹頭鶯。喚得愁心碎。此春閨之最勝者也。借妾攜去細玩何如。〔雲〕

《六十種曲》第六冊《金蓮記》二七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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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節高〕紅紗燭影鮮。繡簾前。榴裙喜遂彈琴願。揮朱線。整玉鈿。飛金燕。翠奩深處偸相見。芙蓉帳額香風扇。〔合〕此夜嫦娥間玉郞。休敎蓮漏頻催箭。〔雲琴合〕

《六十種曲》第六冊《金蓮記》四三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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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腔〕奇景。難畫處翠隱千山。映著湖光冷。五馬聲嘶。雙蛾影細。只爲宦沈成病。孤琴響葉朱弦。翠筆淡描冰鏡。妝樓曉看荷香十裏。猊爐煙燼。

《六十種曲》第六冊《金蓮記》四六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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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供養〕瑤琴欲碎。寶鏡無輝。環珮空歸。楚山雲外斷。蜀國望中迷。況是深宮腰細。卻難禁霜雕風殪。相公呵。馬嘶驚蝶夢。夫人呵。鸞舞恨蛾眉。眞是兩處相思。一般縈系。

《六十種曲》第六冊《金蓮記》六六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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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葫蘆〕背劍囊琴盼白雲。停馬足。問花村。舉目千山。頓覺容顏損。幾囘長歎。掩面欲銷魂。

《六十種曲》第六冊《金蓮記》八六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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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腔〕〔旦〕繾綣。合巹情歡。同心帶綰。難禁喜溢眉端。燕爾綢繆。自愧德容疎短。鴛蘿附千歲喬枝。琴瑟遂百年深願。

《六十種曲》第六冊《四喜記》三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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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啄木兒〕曆風亭。臨水榭。向冰山盡觀遍閱。旣然有琴在此。試彈一曲到好。細撫瑤琴將心事寫。難得個兩情恰。比翼鶼鶼不爭些。連理芳枝相似者。到底團圓不差別。願地久天長懽永協。

《六十種曲》第六冊《四喜記》二八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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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囀林鶯〕〔小生〕朝囘無事堪舉觴。綠陰淸晝偏長。夫人爲何悶坐在此。怎生心中不樂。爲甚麽也。我和你琴瑟和諧多好況。且乘暇開罇。傍水雲臺。線兒丫鬟。整酒涼亭上來。看鴛鴦兩兩相隨。戲浴在綠波池上。

《六十種曲》第六冊《四喜記》八一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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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搗練〕〔末上〕如馬駿。似琴淸。黃茅從事膺新命。奸黠聞風鹹自靜。謾誇蘇呂擢名卿。

《六十種曲》第六冊《四喜記》八六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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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春令〕流光迅。菊已秋。歎人生誰長黑頭。鳳簫鸞管。風流肯落誰人後。庭院深翠繞珠圍。琴瑟好天長地久。〔合〕且流連花前。玉斝郁金芳酒。

《六十種曲》第六冊《四喜記》九四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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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家傲〕〔外〕恁收拾琴劍書箱。把囊金滿載行裝。願只願車馬無勞。壯行色滿懷春盎。

《六十種曲》第七冊《繡襦記》四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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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戶雖慚卑陋。聲名早播京華。久棄琴棋書畫。渾忘雪月風花。

《六十種曲》第七冊《繡襦記》七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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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亞仙。幾上有琴。你可試操一曲。〔旦〕恐汚耳。〔生〕自古道不焚香不彈。待我燒些香來。〔二郞神〕〔旦〕爐燻裊。啟南軒把絲桐緩操。彈一曲彩鳳求凰聲合調。聽嗈嗈不似離鸞別鶴無聊。〔生〕如此妙音。愧我不是知音者。〔旦〕差矣。我喜遇知音情更好。〔生〕再彈一曲猗蘭如何。〔旦〕使得。君蘭也。妾草也。今日呵。歎猗蘭不嫌伴草。〔合〕兩情高。願鼓瑟宮商。相應和調。〔集賢賓〕〔生〕淸商宛轉音律悄。聽巫山夜雨蕭蕭。暗約高唐魂夢杳。想夜奔文君窈窕。相如智巧。把綠綺輕挑低調。〔合〕心太擾。總不入歌樓歡笑。〔貓兒墜〕〔旦〕願爲侍妾。箕箒日猶操。玉樹蒹葭雖有誚。兎絲免得附蓬蒿。〔合〕偕老。願恩意地久天長。海闊山高。〔前腔〕〔生〕同心比翼。擬結鳳凰儔。梧竹棲遲不暫拋。丹山有日共歸巢。〔合〕偕老。期誓海盟山。如同地厚天高。

《六十種曲》第七冊《繡襦記》三九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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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腔〕〔旦〕言雖慰。氣未伸。念關山役夢魂。囊琴羞把朱弦整。怕聲聲彈出思歸引。〔合前〕金盡牀頭惹厭憎。

《六十種曲》第七冊《繡襦記》四三~四四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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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供養〕〔旦〕琴調瑟弄。母命傳呼。速應相從。

《六十種曲》第七冊《繡襦記》四七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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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旦〕瑤琴塵暗鐘聲遠。輸與銀箏動富兒。

《六十種曲》第七冊《繡襦記》七七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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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姓姻緣成始終。琴調瑟弄兩和同。有緣千裏能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

《六十種曲》第七冊《繡襦記》一〇九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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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陽臺〕〔生上〕呑吐虹霓。氤氳豹霧。文場旗鼓森列。東壁圖書。東山琴酒雲月。含章未展經綸手。志空懷伊呂功烈。且從容芸牕麗澤。待時而發。〔鷓鴣天〕當年安石著英聲。近代長庚嗣美名。前輩風流誰可擬。依稀指點屬狂生。營竹帛。冀丹靑。烏兔催人夢暗驚。自信儒冠不相誤。毛錐豈肯負生平。自家姓白。名居易。字樂天。本貫下邽人也。早年失怙。常懷風木之悲。壯歲鼓盆。久虛琴瑟之樂。止有侍兒小蠻樊素。可侍琴書。竊比謝氏。明月白雲。每隨杖屨。我交厚只有劉君夢得。元子微之。劉已早入仕途。元亦同叨桂籍。他才高倚馬。志許攀龍。結髮成膠漆之堅。同心締金蘭之契。晤無虛日。談卽連牀。昨日許我早過齋中。共勤揣摩之業。以爲進取之資。爲何此時還不見來。白璧那裏。〔末上〕書當快意讀易盡。客有可人期不來。相公有何分付。〔生〕你看元相公到來。卽便通報。〔末〕曉得。

《六十種曲》第七冊《青衫記》二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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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苦介〕這覊愁似離琴斷弦。這牢籠似失林檻猿。

《六十種曲》第七冊《青衫記》五六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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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齊陣〕〔生扮趙汝州上〕文采南金比色。詞華北鬥方高。太白星精。義山浪子。誰似風流俠少。天上玉蜍欣獨佔。河中匹鳥恨難招。何時琴瑟調。

《六十種曲》第七冊《紅梨記》二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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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文王寤寐而求。未聞先見淑女。相如援琴而鼓。何曾預識文君。謝素秋雖不曾見。人言決不虛謬。

《六十種曲》第七冊《紅梨記》三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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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上〕院鎖春風楊柳。門深夜雨梨花。未許情諧琴瑟。空勞夢遶琵琶。

《六十種曲》第七冊《紅梨記》一五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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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供養犯〕妾是王家子姓。父做黃堂。薤露朝零。〔生〕元來是王太守的小姐。尊公旣亡。家裏還有誰。〔旦〕萱堂當暮景。〔生〕曾適人否。〔旦〕琴瑟未和鳴。

《六十種曲》第七冊《紅梨記》六〇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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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琴劍書箱。都在這書房裏。怎麽敢再進去取。罷。撇下罷了。就今日快去別了孟博。就與他借些盤纏。快快上路去罷。

《六十種曲》第七冊《紅梨記》七七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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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休迷。他爲甚的疾速登程。把琴劍書箱拋棄。我那解元呵。這些時你在何處飄零無倚。

《六十種曲》第七冊《紅梨記》八一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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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書〕春風醉碧桃。喜風微燕雀高璚樓啓碧霄玳筵開。花燭燒。多少佳人幷才子。誰似你雙雙年正嬌。〔合〕意堅牢。海山遙。百歲和諧琴瑟調。

《六十種曲》第七冊《紅梨記》九四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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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姓謝名惠德。祖居萊陽鳴珂巷口。年過半百。至今無嗣。止有老妻小妾三口而已。惠德雖系出身汙賤。頗知書禮。似我這樣家風。那些箇風月場。正是箇瞞天帳。近來取一義女。年方二八。叫名桂英。誰知他是宦家之女。琴棋書畫。針指女工。無所不曉。堅持志節。不肯苟且從人。這也都是他的好處。自古道君子成人之美。我豈肯貪圖微利。壞人心術。爭奈媽媽朝夕絮聒。逼令接客。桂英死不肯從。如之奈何。我老夫只願與他招一佳壻。庶幾彼志可遂。我亦終身有托。且昨夜夢一人對我說。你明日有貴客登門。與你有瓜葛之分。竟不知夢兆如何。

《六十種曲》第七冊《焚香記》八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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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女琴碁書畫。女工針指。無所不通。更兼姿色絕倫。

《六十種曲》第七冊《焚香記》一四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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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殷勤共把佳期盼。早辦取書囊琴劍。明日春風快祖鞭。

《六十種曲》第七冊《焚香記》二五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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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官人。如蘿附長松。將己托枝生。如弦系玉琴。將己和知音。願得不相離。附系有所依。

《六十種曲》第七冊《焚香記》三四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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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美人〕〔生上〕冠蓋新霑恩命。徽音久絕朱弦。忽聽西風逐征鴈。又見飛花啼杜鵑。離愁轉萬千。蕭條宮舍客天涯。強把離愁寄酒巵。丹鳳早膺天子詔。蓴鱸又動異鄕思。思密約。數歸期。舊情新敘在何時。欲將綠綺舒心曲。流水高山付與誰。下官且喜鼇頭獨佔。賜宴瓊林。蒙聖恩除授徐州之職。雖兩字之功名已遂。奈三載之琴瑟塵埋。一壁廂欽限難違。疾當赴任。一壁廂差人去取渾家。以慰久別之思。咳。又愁他嬌姿弱質。畏怯風霜。如何是好。正是關河朔鴈聲悲處。旅邸羈人腸斷時。

《六十種曲》第七冊《焚香記》五一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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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江兒水〕金屋春初曉。瓊樓月正高。奇葩半吐天香繞。難得又是我家先來說合。瑤琴未鼓相如調。明河已駕仙郞棹。絕勝襄臺虛渺。老爹。你想舊愛新姻。必竟是誰村誰俏。〔生〕

《六十種曲》第七冊《焚香記》五三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滴溜子〕藩城命。藩城命。暫屈英豪。玉堂選。玉堂選。徐頒丹詔。自是明堂淸廟。琴臺飛獨鶴。淩風歸早。聽雲外弦歌。聲徹九霄。

《六十種曲》第七冊《焚香記》六〇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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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天樂〕〔生上〕寒窗幾載師顏孔。樗朽敢言天縱。天上碧桃。日邊紅杏。浪說那倚雲栽種。親闈暮景。且刺股埋頭。藏火囊螢。〔菩薩蠻〕男兒志欲超凡俗。六經須向窗前讀。丹桂遇開時。期攀第一枝。黽勉三冬足。方得千鍾粟。白首悅高堂。還呈戲彩裳。小生姓李。名彥直。小字玉郞。松江華亭人也。年方弱冠。齒正齠齡。身列黌宮。名揚庠序。月車擲果。雖稱冠玉之姿。杏苑傳琴。尙切羮牆之望。家君諱棟。昔爲都憲。今已歸林。母親何氏。身沐皇恩。頗稱內德。正是義方有訓非私淑。熊膽調丸願苦心。小生日講學于會景樓上。久違定省。淹及月餘。今歸問安。道猶未了。爹媽早到。

《六十種曲》第七冊《霞箋記》一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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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腔〕〔旦上〕香添獸。理素琴。花奴忽報言有人。

《六十種曲》第七冊《霞箋記》一五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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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介淨〕老木。你花柳之鄕慣熟。可有出色馳名妓者麽。〔醜〕有。黃四娘家貌美。杜韋腸斷新詩。東坡琴操點爲尼。明月白雲豐味。燕燕鶯鶯正好。婷婷嫋嫋相宜。秋娘絡繡頗淸奇。樊素小蠻標緻。

《六十種曲》第七冊《霞箋記》一九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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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爺待小人想。嗄。有了。有一個張麗容。琴棋書畫。無所不通。工容賢淑。無所不備。果然是德色兼全。〔末〕果然如此。我將千金彩段作爲聘禮。你先去分付他母親。我隨後親到他家。與他面講。你把他容貌試說一番。〔東甌令〕〔醜〕老爺聽稟。眞國色。果傾城。堪羨紅樓張麗容。千嬌百媚都齊整。綽約難相並。吟詩作賦更鳴琴。歌舞著芳名。

《六十種曲》第七冊《霞箋記》三九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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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江仙〕〔小旦上〕春眠不覺東方曉。畫眉人來返天朝。羞傍妝臺整玉容。翠翹浮動寶玲瓏。羅裙半濺瀟湘水。金線斜牽太液風。奴家花花宮主。自從下嫁兀都駙馬。且喜調和琴瑟。並美皷鐘。侍兒們取過香奩。待我謾施膏沐。〔老旦扮侍女上應介〕
〔二郞神〕〔小旦〕春睡起。漸怯怯香肌褪臉桃。妝樓外一樹垂絲籠霧裊。玉奴頻笑。荼䕷忽報鴉嬌。聽窗外流鶯聲喚巧。倦梳洗懶將鸞照。琴瑟好。閑卻靑螺。留倩郞描。喚張麗容與我點鬢。

《六十種曲》第七冊《霞箋記》六六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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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下綠綺無弦。玄霜乏杵。如之奈何。咦難道三生石上。半笑也沒有。或遲速不同耳。今上元佳節。多少女子遊玩。不免觀看周遭。萬一夙緣。不期而會。也未可知。

《六十種曲》第八冊《西樓記》二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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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英臺近〕〔旦淡粧上〕夢初囘。燈未燼。鵶噪綺窗曉。自照菱花。羞點翠眉小。謾敎選伎徵歌。強爲歡暢。滿腔恨。有誰知道。朝朝淺淡妝。不競鉛華侈。太陽升輕霞。芙蓉出淥水。莫道人斷腸。每自銷魂死。風塵浪得名。淪落何時已。奴家姓穆。名麗華。字素徽。居住西樓。教坊出身也。七歲能謳桃葉。十三善舞柘枝。曲曲連娟。爭呼昔日修眉史。纖纖束素。不減當年來夢兒。只是性厭鉛華。無奈闐門車馬。心憐才雋。空誇滿壁圖書咳。倘得援琴之挑。永遂當壚之願。吾事畢矣。看來再沒有一個。只有做錦帆樂府的于叔夜。是天下奇才。我日夜習其歌曲。心欲歸之。但不知邂逅何日。緣分有無。今日託病謝客。不免把他歌曲。玩味一番。〔做翻譜介〕呀。是他做的楚江情。待我謄寫在花牋上則個。〔做口念手寫介〕朝來翠袖涼。薰籠擁牀。昏沈睡醒眉倦揚。懶催鸚鵡喚梅香也。把朱門悄閉。羅幃漫張。一任他王孫駿馬嘶綠楊。夢鎖葳蕤。怕逐東風蕩。蜂兒鬧紙窗。蜂兒鬧紙窗。蝶兒過粉牆。怎解得咱情況。〔看箋沈吟介〕

《六十種曲》第八冊《西樓記》六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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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我兒。我老身乜氏。年紀一把。秖收拾得你一個。從小聰明伶俐。學得歌舞琴棋。

《六十種曲》第八冊《西樓記》一四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笑介〕說起伎藝來。眞正要愧死。有個叫化的。吹簫過街市。私去拜從他。學得些兒伎。只因傳派低。到底原如此。提琴弄忒楞。又去彈弦子。串戲身段粗。淸唱喉嚨秕。一句十三腔。白字如流水。侵尋開口唱。天憐卻閉嘴。坐在石場上。磚片一齊起。聽得別人唱。倒把脣來

《六十種曲》第八冊《西樓記》一七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看介〕呀。寂寂瑣窗幽。琴書滿案頭。

《六十種曲》第八冊《西樓記》二三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琴聲簫意逗情緣。乍見隨看別淚漣。
東去伯勞西去燕。斷腸囘首各風煙。

《六十種曲》第八冊《西樓記》二八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金梧落五更〕〔金梧桐〕我則道腰肢著緊偎。早是孤琴倚。我則道臉搵香腮。卻是枕角支撐嘴。牀兒向那裏。

《六十種曲》第八冊《西樓記》六五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旦〕〔五供養〕伊家鄙陋。笑有甚琴挑曲逗。

《六十種曲》第八冊《西樓記》六九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出隊滴溜子〕〔出隊子〕〔老旦雜挑行李上〕琴書裝載。鎖卻西樓向水涯。淸風催我片帆開。

《六十種曲》第八冊《西樓記》八〇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破陣子〕〔小生同小旦雜隨上〕燕薊複來越水。蒼茫四海無家。〔小旦〕短棹輕橈同載月。坐對琴書試茗芽。閒話古豪俠。

《六十種曲》第八冊《西樓記》一〇四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第六齣 拒奸
獨向山中抱素琴。 子期何處覓知音。
祇因烽火連三月。 眞個家書抵萬金。

《六十種曲》第八冊《投梭記》二三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前腔〕撲通的瓶沈井。支楞的琴絕弦。撒琅的鏡兒墜落甎。生察察把鸞鳳錦窩掀。痛煞煞將鴛鴦彈兒蹍。

《六十種曲》第八冊《投梭記》五七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一枝花〕〔生同卒持祭物上〕天家嗟隕蹶。國寶亡雙傑。抱琴弦欲絕。月明夜。一代風流。地下脩文籍。妖氛方四徹。國事堪嗟。無奈袖手。劻勷謀拙。

《六十種曲》第八冊《投梭記》七二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貼〕也是我家君命巇嶮。入花營險如天塹。那後母自入我家。把家私當做水裏鹽。費盡了書囊琴劍。父親呵。只落得一病懨漸。撇得奴無處逃閃。

《六十種曲》第八冊《投梭記》一一六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珍珠簾〕〔生上〕明星有爛。翺翔舉猶淹旅。敬愼鹹遵禮。懷寶肯迷邦。値此密雲不雨。夙興兼夜寐。待養就侵雲翰羽。廟器豈凡庸。肯爲蹉跎自棄。落落襟懷度量寬。淸時未遇鋏空彈。秋聲到枕琴書潤。劍氣沖霄星斗寒。氣吐虹霓迷宇宙。淚和煙月滿江山。傷心兩眼英雄淚。倚偏西風十二闌。

《六十種曲》第八冊《玉環記》一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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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腔〕〔醜〕帳冷芙蓉。琴瑟慵調。琴瑟慵調妝鏡朦。老去成何用。那個來和哄。嗏。一枕雨雲空。有誰與共。送舊迎新。往事如春夢。冷落巫山十二峯。欹枕愁聽鄰寺鐘。

《六十種曲》第八冊《玉環記》二一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旦〕才子肌如香雪。佳人袖卷絲紅。〔醜〕綠階隔斷火雲峯。一曲瑤琴三弄。

《六十種曲》第八冊《玉環記》三〇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謁金門〕〔外上〕侯門深似海。人馬過來稀。晝永人閑誰作侶。消磨白日無過只仗琴書。

《六十種曲》第八冊《玉環記》九四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貼〕一壁廂裝香過來。待我撫瑤琴一番。消遣情懷。〔小淨裝香介〕淸商調綠綺。香篆裊金猊。
〔懶畫眉〕〔貼〕金猊香裊午風輕。綽注吟猱指下生。移商換羽峽猿驚。歌彈流水高山調。舉世寧無鍾子聽。〔撫弄琴介〕

《六十種曲》第八冊《金雀記》二六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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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兒水〕〔生上〕契友書投至。心交情意堅。匆匆行色難留戀。一肩負得琴和劍。陽關三疊情無限。怕聽驪歌聲囀。淚溼絞綃。頃刻化成冰霰。

《六十種曲》第八冊《金雀記》三二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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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衲襖〕豈不聞卓文君夜聽琴。他也曾奔相如。歸晝錦。女娘家說甚麼彝倫盡。蹕蹕班班利嘴脣。

《六十種曲》第八冊《金雀記》五三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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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元歌〕恩頒聖朝。勑賜郞官誥。河陽路遙。喜出都門道。爲赴瓜期。敢辭回遶。瑞世脩崇文敎。先試牛刀。管弦歌舞琴瑟調。房杜是吾曹。張湯不受嘲。〔合〕山川路杳。眞個是肅勤昏早。肅勤昏早。

《六十種曲》第八冊《金雀記》六六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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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纏道〕〔貼〕聽他言。惹起我心頭恨綿。情重美姻緣。不由人秋波玉筯雙懸。想那端陽日。在翠屛軒持觴席前。一霎時。共英才成就鶼鶼。夫和婦遂心田。鼓瑟琴。幸不嫌卑賤。無端整祖鞭。到做了分珠失劍。又誰知此日信音傳。

《六十種曲》第八冊《金雀記》六八~六九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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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水令〕〔旦上〕冰淸玉潤坐琴衙。對兩山排闥如畫。苔痕階上綠。日影席前花。脂粉輕搽。髻包籠香羅帕。只怕兒夫性不眞。故將金雀動伊心。若還鸞鳳和鳴調。不負燈前月下人。奴家已見相公。做作幾番嗔詈。只道我嫉妬之心。那知我因事納忠。相公與竹林七賢。遊賞河陽別墅去了。暮夜方歸。少待巫妹來到。送入繡房中去。管交三生重會約。鸞鳳喜和鳴。

《六十種曲》第八冊《金雀記》八四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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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齣 遊杭
〔破齊陣引〕〔生上〕風月煙霞情致。琴書薰茗襟期。富貴雲如。功名夢耳。畢竟親同螻蟻。拈花弄月須乘少。問水尋山莫待遲。從人笑絕癡。

《六十種曲》第九冊《錦箋記》一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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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扮家僮挑行李上〕錦囊藏綠綺。玉匣貯靑萍。

《六十種曲》第九冊《錦箋記》二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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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歌〕〔淨〕北來南去幾時休。爭利爭名各有頭。只有我裏官人愛山水。攜琴裹茗上扁舟。

《六十種曲》第九冊《錦箋記》三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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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腔〕〔淨〕風月陶情。琴樽聚歡。

《六十種曲》第九冊《錦箋記》一四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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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介〕你看趙明誠與李易安。夫妻雅好文墨。收貯琴書古翫。每日煑茶共賞。可謂天倫至樂。欣羡欣羡。

《六十種曲》第九冊《錦箋記》一六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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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起看介〕〔前腔〕〔生〕珠簾不卷。羅帳輕褰。迎風一帶蘭芬。弄日幾窠香篆。更花枝遶前。更花枝遶前。錦屛湘簟。瑤琴綃綣總堪憐。恍入天臺境。如逢玉洞僊。

《六十種曲》第九冊《錦箋記》二五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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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姐姐〕書齋香籠碧紗。伴幾榻淸琴古畫。膽瓶春水。一枝梅正佳。

《六十種曲》第九冊《錦箋記》二八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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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聽相啓。我瑤琴未鼓朱弦敝。傷悲五內。傷悲五內。

《六十種曲》第九冊《錦箋記》五二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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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學士〕〔生〕彈鋏長歌懷魴鯉。姻連仰賴邢姨。〔老旦〕中間委曲。老娘想已通達了。〔生〕朝來喜獲靑鸞信。他日誇乘彩鳳飛。〔老旦〕如今囘去幾時來。〔生合〕暫裹琴書歸故里。對蓉菊是來期。

《六十種曲》第九冊《錦箋記》七二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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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皁角兒〕〔旦小旦老旦〕驀遭逢天大災危。縱飛潛也難逃避。直愁殺萱徑椿塋。再休提鸞儔鳳侶。試看取剩釵梳。餘香粉。撇琴書。拋花竹。物物堪悲。〔合〕痛腸千縷。何忍別離。信今生若非魂夢。聚首無期。

《六十種曲》第九冊《錦箋記》一〇三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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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沽美酒帶太平令〕〔生〕我爲他悶塡了山水腸。我爲他愁埋了煙霞想。薰茗琴書興總忘。喜如今初心已盡償。全名節不曾把面目摧殘。老林泉又沒個五湖風浪。甘菽水絕勝他臨邛市觴。還笑那越重牆的心粗膽壯。贖屍骸的擔驚受枉。我呵年當貌當。雙擁著英皇。美風情一任千載評量。

《六十種曲》第九冊《錦箋記》一一九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合〕背人處繡抹酥胸。暗束琴心未許挑。

《六十種曲》第九冊《紫簫記》一〇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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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腔〕〔四娘〕他心良慧。影徘徊。不止你見了愛他。遍嬌娃擲菓囘。調琴獻帽多人愛。你見了呵。窺韓盼玉凝波待。

《六十種曲》第九冊《紫簫記》二二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風簾搖竹動春陰。爲拂餘埃寫綠琴。莫道香閨絕流賞。 幽蘭原自有知音。

《六十種曲》第九冊《紫簫記》二二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前腔〕他文字呵墨光飛素蠒。他積的書呵粉跡度花蟲。〔六娘〕這等是書底藏身一蠹魚。怕沒有甚風調。〔四娘〕盡有琴心曲髓供調弄。

《六十種曲》第九冊《紫簫記》三五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芳樹交花禦宿林。 女蘿低度結同心。
璚樓自有吹簫侶。 何用高堂綠綺琴。

《六十種曲》第九冊《紫簫記》六四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前腔〕惹春風鬢絲。惹春風鬢絲。南來北去。飄風泊浪寧由自。信人生馬蹄。信人生馬蹄。愁殺路傍兒。紅塵蔽千裏。要封侯怎的。要封侯怎的。賣藥修琴。浮生一世。

《六十種曲》第九冊《紫簫記》九六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前腔〕〔十郞〕別鴛閨催殘雁柱。臨鳥道繡出蝥弧。一曲顰蛾低翠羽。溝頭水。立須臾。三春別恨調琴裏。一片年光攬鏡初。功名苦。只落得靑樓薄幸。錦字支吾。

《六十種曲》第九冊《紫簫記》一〇〇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古輪臺〕兩靑年。合歡新展對文錢。逗衣煤潤香篝淺。乳禽偸眄。海棠紅顫。到如今惜與金鞭。不曾留戀。靑衫事業。怎敎長抱翠窩眠。報海西天遠。起從今夜。雨回廊朝雲別院。愛月移琴。羞花卻扇。獨自怨啼鵑。何時見。消灑翠花鈿。

《六十種曲》第九冊《紫簫記》一〇七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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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居崑侖山中。道書數卷。琴歌幾弦。長揖東王。乞丹西母。

《六十種曲》第九冊《紫簫記》一三〇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子毗〕俺草廬中。只有道書數卷。素琴一張。道童。便可捲入行囊。只是一件。可惜一座崑侖山。五城十二樓。再不堪囘首了。我有紫磨金鑄成西王母小像。可帶隨身。崑侖山除是夢中可遊。終南山或有閑時可到。

《六十種曲》第九冊《紫簫記》一三四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老旦〕只見琴堂軒敞臨南面。

《六十種曲》第九冊《水滸記》三二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生〕我陡然間侍琴堂靑鸞把信聞。忙慰你少原遺恨。塞馬去無憑准。楚弓喪何須問。況且那盜賊本王臣。

《六十種曲》第九冊《水滸記》三八 毛晉

 

〔前腔〕胠篋堪嗔。況令甲森然敢不遵。那人呵。好似籠中窮鳥。釜底枯魚。頃刻成擒。我們縣中百姓都是守分的。那有朱家仗義屬明庭。那有鄰邦須賈藏孫臏。只是神君未蒞琴堂。你從容此地安身。

《六十種曲》第九冊《水滸記》五〇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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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蝴蝶〕香偸羨賈午靑瑣褰。琴心司馬把綠綺彈。便匪石心難轉。聽關關鳥兒也相喚。若得神女繞巫山。香夢圓。便做韓重赴黃泉。鴛塚安。

《六十種曲》第九冊《水滸記》五四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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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旦上〕帳掩流蘇香夢杳。忽被鸚鵡覺。睡臉朦朧枕印俏。猛可的臨邛客抱琴共調。斂袂相邀。

《六十種曲》第九冊《水滸記》六四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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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房秦氏慶娘。荊襄鎭撫秦貞之女。德性幽柔。工容閑冶。愼周南蘋藻之職。兼衞女衣裳之能。正是室家攸宜。琴瑟靜好。靑春無事。欲往郊外遊賞一番。且待娘子出來。試問則個。

《六十種曲》第九冊《玉玦記》二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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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麼令〕〔醜〕燕姬趙女。小桃紅深護幽居。煙霓被服總明姝。調綠綺。待相如。

《六十種曲》第九冊《玉玦記》一六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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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腔〕〔貼〕耕耨。景物優遊。貲財富厚。承家謾論堂構。有女及筓。琴瑟未諧佳偶。詠關雎君子相逑。誦桃夭於歸不久。

《六十種曲》第十冊《灌園記》八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前腔〕無端邂逅情牽繞。沒來由心旌動搖。我若是當貴的時節呵。怕不會好逑窈窕。愁甚麼琴瑟和調。到如今寂寥枯槁。怎比得五陵年少。料難諧鸞儔鳳交。枉敎人孤幃夢斷魂勞。

《六十種曲》第十冊《灌園記》三三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生向旦小旦介〕同調琴瑟心相愛。

《六十種曲》第十冊《種玉記》六一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前腔〕〔小旦〕同居豈可懷猜忌。守三從四德良規。琴調瑟弄相和美。

《六十種曲》第十冊《種玉記》六七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小生〕憶嬋娟。對嬋娟。孤館相逢正解顏。何勞問故園。琴操。我連日館中事冗。把淸興全消。今日稍暇。趁有名香爇在此間。你可將瑤琴弄一曲我聽。〔老旦〕使得。使得。〔取琴撫介〕〔二犯傍妝臺〕纖指拂金徽。鵾弦撥處。誰道賞音稀。正好向客窗同夜話。怎忍彈別鶴竟思歸。我移商換羽腔須按。你流水高山思欲飛。〔合〕塵情頓滅。羈懷自怡。怪不得文君司馬深相契。〔小生〕〔前腔〕焦尾挈相隨。錦囊塵滿。恨未遇鍾期。喜風流齊薛倩。更文雅勝崔徽。我欣從湖海逢同調。你休道鷦鷯得暫棲。〔合前小生〕卿別彈一曲我聽。〔老旦再彈介生帶二家僮上生〕

《六十種曲》第十冊《獅吼記》五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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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生〕琴操。出來燒香煑茗。以供淸賞。〔老旦應上〕焚來雞舌輕煙裊。煑就龍團渴吻消。禪師相公萬福。〔生外〕美人免禮。〔小生〕小弟置酒以待二公久矣。琴操奉酒。〔老旦奉酒介外〕

《六十種曲》第十冊《獅吼記》二一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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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腔〕看花昨夜歸。尙未醒殘酒。聞喚急趨蹌。琴瑟娛淸晝。

《六十種曲》第十冊《獅吼記》三四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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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胞肚〕杯斟合巹。管情諧百年好姻。戲淸波堪羨鴛鴦。應明時定產麒麟。調琴弄瑟有餘春。敎他倚杖斜陽枉斷魂。

《六十種曲》第十冊《獅吼記》四七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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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旦上〕琴瑟相調。芝蘭又吐。三遷慈敎推賢母。

《六十種曲》第十冊《獅吼記》九二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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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腔〕〔旦〕門闌多喜氣。豪富意頗濃。褥映繡芙蓉。兩情同。琴調瑟弄。輳合姻緣會。佳壻近乘龍。人都道喜相逢也囉。伊家感得。感得公公。異日身榮。莫忘恩寵。

《六十種曲》第十一冊《白兔記》二四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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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腔〕炎威可畏。涼亭避暑。浴罷晩涼時。纖手調冰水。佳人雪藕絲。聽操瑤琴一曲。聽操瑤琴一曲。句句有相思。一似冰盤浸浮瓜與沈李。

《六十種曲》第十一冊《曇花記》七五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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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腔〕〔小。旦上〕亭亭秋水照芙蓉。心許題紅。心愧題紅。欄杆花影月朦朧。欲赴桑中。怕赴桑中。妾身陳木難是也。針挑刺鳳。工蘇蕙之錦機。曲寫求凰。慕相如之綠綺。與文士顧雕龍有約。月夜赴之。陽臺非遠。結想爲雲。桑濮可期。敢辭多露。行到這裏。就是顧生門首。不免叩門則個。

《六十種曲》第十一冊《曇花記》四一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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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歌〕〔末〕守靜存虛。忘情斷緣。霎時開透玄關。河車升降入丹田。結就靈珠黍米圓。〔合〕加溫養。鍊汞鉛。琴心三曡舞胎仙。抽添好。火候全。回陽換骨得長年。

《六十種曲》第十一冊《曇花記》四八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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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妾乃汾陽侍女紅綃是也。弦歌選伎。竊自恨於朱顏。琴瑟和聲。願永諧於白髮。今見師父道素襟懷。英雄氣色。使妾半生愜願。一見輸心。妙選才調。非止如卓女之奔相如。渴慕英賢。敢自附紅拂之歸李靖。惟師見容。

《六十種曲》第十一冊《曇花記》六九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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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慶子〕你雄姿秀骨風度好。瞥然見把人魂消。又不是琴心相挑。一意願詠桃夭。諧白髮附靑霄。

《六十種曲》第十一冊《曇花記》七〇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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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黃旛綽是也。以謳歌琴弈。伏事玄宗皇帝。出入宮禁。三寸舌尖兒好一似五色繡球。滴溜溜滾將去。說得楊妃破顏。六宮絕倒。

《六十種曲》第十一冊《曇花記》九七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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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腔〕〔貼小旦〕閉妝臺塵蒙素琴。守空房香銷冷侵。白頭罷吟。白頭罷吟。靈骨初成。道行堪欽。已際爲漕。誰度金針。

《六十種曲》第十一冊《曇花記》一八三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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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旦道妝扮袁大娘上〕坐掩茅菴鍊性靈。角冠時禮一壇星。藥將雞犬雲中試。琴許魚龍月下聽。

《六十種曲》第十一冊《龍膏記》七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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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鵲橋僊〕〔生上〕芳華開圃。錦茵鋪徑。常伴遊人孤悶。空齋長臥對瑤琴。看春光鄕愁堪盡。

《六十種曲》第十一冊《龍膏記》二〇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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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旦〕老爺見留在水閣上住下。水邊重閣含飛動。且喜琴尊數日同。

《六十種曲》第十一冊《龍膏記》二八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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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鄕關久隔。琴瑟未諧。正難爲情。勞卿垂問。

《六十種曲》第十一冊《龍膏記》三一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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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近高樓傷客心。 落花流水怨離琴。
勞君詩思猶相憶。 題在空齋夜夜吟。

《六十種曲》第十一冊《龍膏記》三三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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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鬬寶蟬〕〔外〕翩翩。秦晉交歡。喜蘭閨芳質。玉堂名彥。看瑟調琴弄。畫眉舉案。欣羡。仙郞步廣寒。姮娥愛少年。堪憐。妬殺獨宿鴛鴦。勝似於飛春燕。

《六十種曲》第十一冊《龍膏記》六八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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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有理有理。院子。我前日見搬琴甚麽記的戲文。那故事你可記得麽。〔衆〕是琴心記。卓文君的故事。

《六十種曲》第十一冊《龍膏記》七三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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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腔〕〔外小旦〕郞才和女貌。郞才和女貌。樂融融喜氣饒。幾廻兒笑聲。琴瑟好。鳳凰調。響悠悠玉簫。響悠悠玉簫。聽急錚錚琵琶兒振著碧霄。吉支支笛兒骨鼕鼕畫鼓兒鬧著彩鼇。同聲曲。相和歌。盡唱上元好。願雙心一意。百歲歡笑。

《六十種曲》第十一冊《龍膏記》九二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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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堂月〕〔生〕綠孕枝頭。紅胎樹頂。春妝上林煙景。好鳥啼花。聲聲助人遊興。喜居停挈榼提壺。堪破我劍孤琴冷。

《六十種曲》第十一冊《飛丸記》五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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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秦娥〕〔生〕神京近。一丸泥把函關定。函關定。羊腸世路。謾先馳騁。我上京求取功名。不料嚴家冰釋舊嫌。密投新好。莫不是意在得魚。計先舍餌。正是愁雲萬曡眉峯鎖。心月孤明膽海寬。且拋書卷。把冰弦撫弄。少撥悶懷。〔彈琴介〕〔解三酲〕〔生〕向南薰鳥啼淸晝。且拋著斷簡殘編。似我不窺園的苦把身牢穽。怎如那弄枯桐的落得心閴靜。琴呵。還指望高山流水鍾期遇。休動了寡鵠孤鸞遊子情。還思省。怕聽他螳螂蟬捕。弦裏傳驚。冰弦未轉番幽恨。玉軫調成畏殺聲。還不若把龍泉起舞。抖擻壯懷。〔舞劍科〕〔前腔〕〔生〕聽琴聲愁腸陡動。謾指望焦尾調情。似我弄宮商的惹得心兵競。怎如那控鏌幹的舞動我心豪興。劍呵。還想你階前按脫囊錐穎。莫做他客舍歌彈緱蒯輕。還思省。愁殺他鋒藏魚腹。解贈逃生。何年得遂上方請。折檻明廷斬佞臣。呀。照依我這般撫弄呵。也只是匹夫之劍。你看嚴介溪掌握朝綱。太阿在手。

《六十種曲》第十一冊《飛丸記》一二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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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撥棹〕〔旦〕胡麻流飯。尋徑的隨灣逐灣。笑相如綠綺空彈。笑相如綠綺空彈。爭奈這文君意懶。念懸懸他自儇。謾垂涎空自饞。

《六十種曲》第十一冊《飛丸記》二六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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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胞肚〕〔貼〕癡迷可哂。夢中言何須認眞。似琴心撥動文君。是非中眞假誰分。你捐生未必便成仁。我就木甘心代爾身。

《六十種曲》第十一冊《飛丸記》三七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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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腔〕〔合〕有玉琴象牀。有玉琴象牀。珠山瓊盎。寳鑲溺器金絲帳。占良家女娘。占良家女娘。阡陌接遐荒。閭閻受騷攘。樹私交外方。樹私交外方。酷勝張湯。方隅姻黨。

《六十種曲》第十一冊《飛丸記》四六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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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上〕筠管蠹編莫懶拈。寶劍瑤琴空掩塵。翹首望君門。一朶紅雲。

《六十種曲》第十一冊《飛丸記》六二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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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蟾宮〕〔生上〕瑟琴和靜何足道。酬恩願一時風掃。今宵彷彿鳳臺簫。月下孤鸞轉調。愁戰西風吹鬢髮。喜看春色遶樓臺。關山魂夢驚收處。報導梅花人到來。左右。打掃華堂。掀開簾幕。以待夫人車到。

《六十種曲》第十一冊《飛丸記》一〇一 毛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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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燈蛾〕〔合〕荷神明呵護飛丸事眞巧。會合在今宵。聯屬何須媒妁。也是前生緣結好。想赤繩綰足再難逃。只願得同諧到老。曆天長地久。永把瑟琴調。

《六十種曲》第十一冊《飛丸記》一〇二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合〕同遊耍。願琴瑟調和。弄璋及瓦。

《六十種曲》第十二冊《東郭記》二二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前腔〕沒佳音。空盼庭槐蔭。夏日長偏甚。解伊心。強自歡顏。玉筯心中飮。何時再撫琴。何時再撫琴。堪憐剩繡衾。怪流鶯枝上啼難禁。

《六十種曲》第十二冊《東郭記》七七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山坡羊〕〔生〕我激昂昂氣衝霄漢。烈轟轟志淸宮殿。虛飄飄斷送一生。急煎煎蚤喪沙場畔。步欲前。行行去不還。胸中萬事。萬事難提遍。做東市遭刑。鴟夷啣怨。堪憐。欲奏廣陵琴曲難。澘然。欲聽華亭鶴唳難。

《六十種曲》第十二冊《節俠記》七四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相見介老旦〕老身生於盛氏。嬪於王門。早喪槁砧。僅存兒女。柏舟眇眇。矢志終身。萱草萋萋。銷魂半世。鏡中畏見靑鸞舞。琴裏愁聞黃鵠音。

《六十種曲》第十二冊《雙珠記》三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左右介末醜上〕暫時離井地。咫尺詣琴堂。

《六十種曲》第十二冊《雙珠記》一〇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憶多嬌〕蒲柳質。山水窟。迢迢千裏傷行役。望斷囘琴幷點瑟。

《六十種曲》第十二冊《雙珠記》一七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五遊朝〕〔小生上〕試邑嚴明推健令。門階寂事簡詞淸。百裡弦歌。千村花影。次第經綸齊整。赤縣郞官宰。淸朝學士班。割雞聊自試。馴雉信非難。飛舃雲光冷。調琴柳色閑。

《六十種曲》第十二冊《雙珠記》四三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前腔〕〔醜淨〕咫尺琴堂威凜凜。分明虞芮質成庭。

《六十種曲》第十二冊《雙珠記》四四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今日乃正倫之始。此時爲倡道之初。琴瑟相調。葭莩共倚。宜其室。宜其家。允矣蘋蘩之潔。俾爾昌。俾爾熾。願言蘭桂之芬。請老爺夫人就席。

《六十種曲》第十二冊《雙珠記》一三二 毛晉

 

〔前腔〕香霧噴金猊。珠履三千豔羅綺。羨室家相稱。琴瑟相宜。晩妝餘鏡掩紅鸞。酣飮處樽浮綠蟻。

《六十種曲》第十二冊《雙珠記》一三三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小旦作避虛下生〕莫笑區區遽賦歸。行裝琴鶴兩相依。

《六十種曲》第十二冊《四賢記》三二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餘音〕〔末〕淸風半榻琴三弄。堪鄙那書空殷仲。

《六十種曲》第十二冊《四賢記》五二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傳言玉女〕〔生〕山水情懷。時聽一聲欸乃。〔旦〕畫堂中琴和瑟愷。〔小生〕鯉趨庭對。喜萬裏雲程堪待。

《六十種曲》第十二冊《四賢記》五七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小生〕果然他反了。我這山中人那裏曉得。正是尙不知有漢。安知有魏晉乎。靑霞翠禽。丹書素琴。管什麽蕭蕭烽火連妖祲。也罷。容你入山。到那雲關底下。有座淸風菴。都是女道士在內。你可持此照票。自然相留。

《六十種曲》第十二冊《四賢記》七六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末上〕撥悶惟棋局。忘言有匣琴。棋枰在此。

《六十種曲》第十二冊《四賢記》九三 毛晉

中華書局 1958

 

 

四、清代

 

文姬唱:縱有遺書,一筆何曾補?縱有遺琴,一曲何曾撫,此二字原作,當是字音訛。

《續琵琶箋注·前言》一 曹寅

中華書局 2012101

 

拍:樂曲的段落、章節。據郭沫若說,突厥語稱,則幾拍幾首胡笳,秦漢時流行於塞北和西域一帶的吹奏管樂器,漢魏鼓吹樂中常用之,在此指蔡琰所創作的《胡笳十八拍》琴曲。原始的胡笳,它是將蘆葦葉卷成雙簧片形狀或圓椎管形狀,首端壓扁為簧片,簧、管混成一體的吹奏樂器。《太平御覽》卷五八一:笳者,胡人卷蘆葉吹之以作樂也,故謂曰胡笳。”“,蘆葦。清代形制有三孔,木制,兩端彎曲。

《續琵琶箋注·第一出  開場》一 曹寅

中華書局 2012101

 

吾師因此棄職而歸,惟以杜門修史為業。近聞新得爨下桐材,制為焦尾之琴,聲韻清越,時常撫弄。小生意欲往彼問候,一來考訂古今,二來聽其琴操。想起師弟之情,非同泛泛也。

《續琵琶箋注·第二出 述志》五 曹寅

中華書局 2012101

 

爨下桐材二句:(音竄),炊,燒火做飯。東漢蔡邕用一端有焦痕的桐木所制的琴。《後漢書·蔡邕傳》:吳人有燒桐以爨者,邕聞火烈之聲。知其良木,因請而裁為琴,果有美音,而其尾猶焦,故時人名曰焦尾琴焉。後因稱琴為焦桐焦尾。琴操:琴曲的一種。《後漢書》卷三《曹褒傳》:歌詩曲操,以俟君子,唐李賢注:操猶曲也。漢應劭《風俗通·聲音》:其道閉塞,憂愁而作者,命其曲曰操。操者,言遇災遭害,困厄窮迫,雖怨恨失意,猶守禮義,不懼不懾,樂道而不改其操也。又東漢蔡邕撰有《琴操》二卷,為解說琴曲標題的著作,它是現存介紹早期琴曲作品最為豐富而詳盡的專著。原書已佚,經後人輯錄成書。

《續琵琶箋注·第二出 述志》五 曹寅

中華書局 2012101

 

[旦引貼惜春抱琴隨上](旦唱)《唐多令》:蓮步鯉庭趨,閨中一女儒。自矜憐玉骨清臒,一半是緣春去也,一半是為耽書。(旦)[]名閨嬌豔及笄年,景仰班姬《女誡》傳。不是有心為博士,且拋螺黛事丹鉛。奴家蔡琰,小字文姬。父親官拜議郎,因宦寺擅權,告歸林下,日與奴家纂修《漢史》,閑來或彈琴歌詠。今日天氣晴和,候爹爹出來相求撫操一曲。惜春,可將焦尾取來放在桌上,烹茶伺候。正是:未竟青編業,先調綠綺琴。

《續琵琶箋注·第三出 卻聘》一三 曹寅

中華書局 2012101

 

[]我兒,今日正待與你商量史事,你叫惜春抱這焦尾琴出來卻是為何?[]孩兒知爹爹酷愛此琴,意欲敬聆一操。[]這也使得。[醜、貼、旦安琴桌介][]自古不焚香不彈,不盥手不彈,不正坐不彈。我兒既欲聽琴,須與我把名香焚著。[旦焚香,外端坐彈琴介。貼、旦下]

《續琵琶箋注·第三出 卻聘》一三 曹寅

中華書局 2012101

 

[](尾聲):剩殘年、一地裡、自支吾。[]老師,休更涉、羊腸路。[]方通道、琴理精微不可誣。

《續琵琶箋注·第三出 卻聘》一三 曹寅

中華書局 2012101

 

青編:即青絲簡編,用青絲聯綴成的竹簡書。泛指古代史冊、史籍。宋陸游《讀史有感》:讀盡青編窗日晚,一樽聊複吊興亡。”“綠綺琴,古琴名。傳說漢司馬相如作《玉如意賦》,梁王悅之,賜以綠綺琴。後即用以指琴。明劉基《旅興》詩:願以綠綺琴,寫作《行路難》。

《續琵琶箋注·第三出 卻聘》一三 曹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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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琴曲。自古不焚香不彈幾句:明馮夢龍《警世通言·俞伯牙摔琴謝知音》:(鐘子期道)此琴有六忌、七不彈、八絕。何為六忌?一忌大寒,二忌大暑,三忌大風,四忌大雨,五忌迅雷,六忌大雪。何為七不彈?聞喪者不彈,奏樂不彈,事冗不彈,不淨身不彈,衣冠不整不彈,不焚香不彈,不遇知音不彈。

《續琵琶箋注·第三出 卻聘》一三 曹寅

中華書局 2012101

 

徽:本為系弦之繩,後為琴面識點之稱。

《續琵琶箋注·第三出 卻聘》一三 曹寅

中華書局 2012101

 

這段故事見於《後漢書·蔡邕傳》而有所改造,原文說:初,邕在陳留也。其鄰人有以酒食召邕者,比往而酒以酣焉。客有彈琴於屏,邕至門試潛聽之,曰:嘻!以樂召我而有殺心,何也?遂反。將命者告主人曰:蔡君向來,至門而去。邕素為邦鄉所宗,主人遽自追而問其故,邕具以告,莫不撫然。彈琴者曰:我向鼓弦,見螳螂方向鳴蟬,蟬將去而未飛,螳螂為之一前一卻。吾心聳然,惟恐螳螂之失之也。此豈為殺心而形於聲者乎?邕莞然而笑曰:此足以當之矣。’”

《續琵琶箋注·第三出 卻聘》一三 曹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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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嗟籲:枉自嗟歎。羑(音有)裡,古地名,也作牖裡,在今河南省安陽市湯陰縣北。今存羑裡城遺址。拘幽操,琴曲名。相傳周文王為崇侯虎所讒,商紂囚之於羑裡,抒憤而作此曲。宋郭茂倩《樂府詩集·琴曲歌辭一·拘幽操》:《拘幽操》,文王拘於羑裡而作也。”“匡居,安居。樂道儒,安貧樂道的儒生。

《續琵琶箋注·第三出 卻聘》一三 曹寅

中華書局 2012101

 

(旦唱)《紅芍藥》:趨函丈侍奉嚴親,安排著筆硯琴樽。空回首萱堂凋隕,剩伶仃獨承嚴訓。[]爹爹萬福。[外唱]吾兒誦讀須苦勤,論書囊無窮底蘊,望兒家繼述斯文,[淚介]歎無子暮年孤窘。

《續琵琶箋注·第五出 別女》三五 曹寅

中華書局 2012101

 

琴樽,也作琴尊,琴與酒杯。唐陳子昂《群公集畢氏林亭》詩:默語誰相識,琴樽寄此窗。

《續琵琶箋注·第五出 別女》三五 曹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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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孫梅錫《琴心記》第二十出:男兒漢壯氣吞牛,丈夫志豈困荒丘。另解:有的辭書把吞牛釋為食牛,喻英雄氣概,亦通。

《續琵琶箋注·第七出 斬雄》五一 曹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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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尾桐材至寶:指焦尾琴。東漢蔡邕用一端有焦痕的桐木所制的琴。《後漢書·蔡邕傳》:吳人有燒桐以爨者,邕聞火烈之聲。知其良木,因請而裁為琴,果有美音,而其尾猶焦,故時人名曰焦尾琴焉。後因稱琴為焦桐

《續琵琶箋注·第十五出 探獄》九五 曹寅

中華書局 2012101

 

[]別的罷了,爹爹書上說,焦尾琴生平所愛,不免背負而行。[取琴自負,同醜、老旦走介]

《續琵琶箋注·第十九出 被掠》一二零 曹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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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好一個女子,你背上什麼東西?[]是琴。[二番私語介]原來這女子會琴,記得大王吩咐,要個琴棋書畫俱全的美女子納做閼支,這個一定是了,不免送與大王去。

《續琵琶箋注·第十九出 被掠》一二零 曹寅 中華書局 2012101

 

[小旦](唱)《沽美酒》:原來是,外孫家,黃絹儔;曾聽那,焦尾琴,中郎奏。他為甚,灑胡笳冰天淚一般兒,抱琵琶賦《遠遊》?可正是,漢王嬙曠世的知心友。

《續琵琶箋注·第二十二出 感夢》一三八 曹寅

中華書局 2012101

 

名傳樂府,北宋郭茂倩《樂府詩集》卷五十九中載有琴曲歌辭《昭君怨》。

《續琵琶箋注·第二十二出 感夢》一三八 曹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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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此時大王出獵,俺獨坐帳中,你聽吟嘯成群,那些胡琴羌管,好不娛耳。俺蔡琰一腔心事,若不譜之歌詞,傳之樂府,百年之後,豈複知有蔡文姬乎?前日做下《悲憤詩》一首,自吟自歎,叫俺傳與何人也呵!

《續琵琶箋注·第二十七出 制拍》一六三 曹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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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俺今製成《胡笳十八拍》,可作琴操彈之。[老旦]婢子願聞。[旦取琴彈介]

《續琵琶箋注·第二十七出 制拍》一六三 曹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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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旦)娘娘你琴曲已終,試看月落參橫,明星煜煜,大王將次回獵。請娘娘安寢,內帳等候。

《續琵琶箋注·第二十七出 制拍》一六三 曹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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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的生活經歷,對匈奴土風的切身體會,加之她的詩文才華和音樂天賦(《後漢書》說她博學有才辯,又妙於音律),寫出琴歌《胡笳十八拍》這樣的類似作品是有可能的。本為琴曲,卻名為胡笳,是因為胡笳本自出胡中,緣琴翻出音律同(《胡笳十八拍》第十八拍的前兩句),就是說她的這首琴曲是受了當地胡笳哀怨之音的風格影響而創作的。

《續琵琶箋注·第二十七出 制拍》一六三 曹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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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笳十八拍》是一篇長達一千二百九十七字的騷體敘事詩,是古樂府琴曲歌辭,一章為一拍,共十八章,故稱十八拍。反映的主題是文姬歸漢。唐李頎的《聽董大彈胡笳》詩中有:蔡女昔造胡笳聲,一彈一十有八拍,胡人落淚沾邊草,漢使斷腸對客歸。《胡笳十八拍》琴歌,名列十大古曲。郭沫若稱讚《胡笳十八拍》:那像滾滾不盡的海濤,那像噴發著熔岩的活火山,那是用整個靈魂吐訴出來的絕叫,是一首自屈原《離騷》以來最值得欣賞的長篇抒情詩。郭老還把《胡笳十八拍》引入了他的戲劇作品《蔡文姬》中。另外,《紅樓夢》第五十四回《史太君破陳腐舊套,王熙鳳效戲彩斑衣》中也提到了《續琵琶》的《胡笳十八拍》,是這樣說的:(賈母指湘雲道):我像他這麼大的時候兒,他爺爺有一班小戲,偏有一個彈琴的湊了來,即如《西廂記》的《聽琴》、《玉簪記》的《琴挑》、《續琵琶》的《胡笳十八拍》竟成了真的了,比這個更如何。還有,作為曹寅忘年交的尤侗的《吊琵琶》雜劇四折,前三折以明妃自抒悲怨,第四折就有蔡琰酬酒青塚,並以《胡笳十八拍》寫入琴中鼓之,以申其哀思,這對曹寅《續琵琶》的創作有直接影響。尤侗是清初文學家、戲曲家,生卒年:1618—1704;曹寅生卒年:1658—1712

《續琵琶箋注·第二十七出 制拍》一六三 曹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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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琴,古代泛稱來自北方和西北民族的撥絃樂器,有時指琵琶。

《續琵琶箋注·第二十七出 制拍》一六三 曹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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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破,進入《涼州大麯》的最後一段,在此指進入琴曲的尾聲。唐宋大麯分為散序、中序、破三大段。樂曲入破之後,破其悠長慢拍,轉為繁音促節。

《續琵琶箋注·第二十七出 制拍》一六三 曹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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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顏奎《摸魚兒》詞:對琴台,不堪塵涴。這幾句是說:可歎這一忽是舒緩曼長,一忽是繁音促節的歌曲琴音飄散在玉門關的漫漫塵沙中(或譯為:只好把這一忽是舒緩曼長,一忽是繁音促節的歌曲琴音託付給被塵汙遮蔽的玉門關了)。

《續琵琶箋注·第二十七出 制拍》一六三 曹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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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代名家所畫《文姬歸漢圖》都有漢朝使者騎馬持節迎琰歸漢的場面,而此畫則是文姬于胡地氈帳中憂思垂泣,帳中有書籍、古琴,與本出《制拍》內容有合。

《續琵琶箋注·第二十七出 制拍》一六三 曹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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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唱)《五供養》:楚囚秦贅,驀地姻緣流離唱隨。昔年原有恨,今日更無歸。[老旦]娘娘且莫愁煩,走為上計。漫山賊壘,怕一例香殘玉碎。金鉦方鼎沸,鐵馬正喧豗。[]收拾囊琴,莫教失墜。[小番挑琴書隨行介]

《續琵琶箋注·第二十九出 徙帳》一七九 曹寅

中華書局 2012101

 

龍鍾:淚流沾濕貌。禿袖,袖口緝邊破爛脫落。漢蔡邕《琴操·信立退怨歌》:空山欷歔,涕龍鍾兮。

《續琵琶箋注·第三十出 築墳》一八三 曹寅

中華書局 2012101

 

絲桐:指琴。古人削桐為琴,練絲為弦,故稱。《史記·田敬仲完世家》:若夫治國家而弭人民,又何為乎絲桐之間?”“銘槧,指刊刻的書籍。

《續琵琶箋注·第三十出 築墳》一八三 曹寅

 中華書局 2012101

 

[旦素妝引婢背琴上](旦唱)《北一枝花》:捱盡斷腸年,生受消魂月。算舊時腰肢,漸褪過素裙褶。死別生離,兩地關情切。意搖搖似柳趁風斜,淚熒熒帶雨梨花,夢悠悠只想隨燈滅。

《續琵琶箋注·第三十三出 入塞》二零九 曹寅

 中華書局 2012101

 

(旦唱)《孝南歌》:身家喪,蘭玉鋤,孤墳三尺你魂在無?不及見你櫬還家,不及見你身歸土。念兒阿,漂流戎虜。縱有遺書,一筆何曾補?縱有遺琴,一曲何曾撫?[哭介]哭得我血淚枯,意緒蕪,幾時得夢魂中再把你音容睹?

《續琵琶箋注·第三十四出 祭墓》二一五 曹寅

中華書局 2012101

 

〔前腔〕知否,我為何不卷珠簾,獨坐愛清幽?

()清幽清幽,爭奈人愁。(小旦)

縱有千斛悶懷,萬種春愁,難上我的眉頭。 

()只怕小姐不常似恁的。(小旦)

休憂,任他春色年年,我的芳心依舊。

()只怕風流年少哄動你哩。(小旦)

這文君可不耽擱了相如琴奏? ()

《綴白裘》二集 一三 錢德蒼

中華書局193012

 

(旦)嚇!你這幾年上打柴積下的銀子,盛箱滿籠,討的小使,買的丫環,書童,琴童,連兒,伴兒,見你打柴辛苦回來,生的旺火,蕩的熱酒,拿來與你暖寒!如今柴梢兒沒有一根,炭兒也沒有一星,還虧你開得這個牛口!(生)

《綴白裘》二集 一五九 錢德蒼

 中華書局193012

 

我有千般懊惱,萬種悲愁,欲訴憑誰證?鶯愁魚恨也,恁衷情,燭毀香消恨怎平!〔咳!〕珠淚落,嗟薄命。焚琴煑鶴眞𤡔獍。堪切齒,恨難伸!

《綴白裘》二集 一九六 錢德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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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香〕夫性聰,才堪重;婦有容,德堪重。天生美質奇才,彩鸞丹鳳。(小生)自慚非比漢梁鴻,何當富室配我孤窮?(旦)念妾非孟光,奉親命,遣侍明公。(合)今日同歡共,想也曾修種。夫和婦睦,琴調瑟弄。(老旦)

〔漿水令〕恕貧無香醪泛鐘,恕貧乏美食獻供。(醜)〔咳!〕又無些湯水飮喉嚨,妝什麼大媒,做什麼親送!

阿呀!肚裡痛。我是餓弗起個,餓子是飽筋就要痛個。(眾合)

休相笑,莫妄沖,惟恐外人相譏諷。

(醜)也弗該缺我個禮。(眾)

非缺禮,非缺禮,只為窘中。(醜)

做准要對阿哥阿嫂說個哉。(眾)

凡百事,凡百事,望包籠。(眾合)

〔尾〕佳人才子德堪重,更人才又兼出眾。這夫妻到老和同。

(生)合巹交歡意頗濃。(老旦)琴調瑟弄兩和同。(小生)今宵剩把銀缸照。(合)猶恐相逢似夢中。(生)吿辭了。(小生送生下)(醜作睡介)(老旦)姑媽,姑媽。(醜)噯!刁鑽勞!促掐勞!我說等我困介忽躱過子個餓陣,只管叫!老許介?(老旦)將仕公去了。(醜)那老許也去哉?好個鴛鴦,卸我拉裡也無用,左右立到夜,餓到黑!(立介)去罷。親家母,多謝㕶待慢我。(老旦)多多有慢。

《綴白裘》三集 四四 錢德蒼

 中華書局193012

 

〔雙蝴蝶〕那香偷羨賈午靑瑣褰琴心司馬把綠綺彈,匪石心難轉。〔聽㖸!〕關關鳥兒也相喚。若得神女遶巫山,香夢圓;便做韓重赴黃泉,鴛塜安。

《綴白裘》三集 一〇四 錢德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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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可的臨卭客,抱琴其調。

(老旦)我兒,張相公在此,過來見了。張相公,小女出來了。(付)尊嫂。(揖介)(貼)

斂袂相邀,不語低含笑。

《綴白裘》三集 一一二 錢德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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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生上)

〔一枝花〕閒庭槐影轉,深院荷香滿。簾垂淸晝永,怎消遣?十二欄杆無事閑憑遍,悶來把湘簟展。方夢到家山,又被翠竹敲風驚斷。

翠竹影搖金,冰殿簾櫳映碧陰。人靜晝長無個事,獨沉吟,美酒金樽懶去斟。幽恨苦相尋,誰知離別經年沒信音。寒暑相催人易老,關心,卻把閒愁付玉琴。咳!下官蔡邕,自蒙聖旨贅居相府,雖則朝朝寒食,夜夜元宵,使我終日愁悶,如何是好?院子那裡?(末上)來了。黃卷靑燈消白日,朱弦動處引淸風。炎蒸不到珠簾外,人在瑤池閬苑中。老爺,有何吩咐?(小生)你去吩咐琴鶴二童在象牙床上取我的焦尾紈扇出來。(末應)琴鶴二童。(內)啥了?(末)老爺吩咐在象牙床上取焦尾紈扇出來。(醜,付)來哉。

〔金錢花〕自少承值書房,書房。快活其實難當,難當。只管打扇與燒香。荷亭畔,好乘涼;吃飽飯,上眠床。撒個屁,滿床香,乒乒乓乓。

老爺,焦尾紈扇有了。(小生)你二人一個燒香,一個打扇,違者各打十三。(付)兄弟,你打扇,我燒香沒是哉。(醜)曉得。(小生)

〔懶畫眉〕強對南熏奏虞弦。

(醜)好風嚇!(付)啥個風?(醜)願老爺官上加封。(小生)

只覺指下餘音不似前。

(付)好香!(醜)啥個香?(付)願老爺衣錦還鄉。(小生)

那些個流水共高山?只見滿眼風波惡,似離別當年懷水仙

(付,醜)夫人出來哉。(小生)你每回避。(付,醜應下)(貼上)

〔引〕嫩綠池塘梅雨歇,熏風乍轉。

(小生)夫人請坐。(貼)原來相公在此操琴。久聞相公精于音律,如何來到此間,絲竹之聲,杳然絕響?非是奴家鬥膽,請相公試操一曲,如何?(小生)使得。夫人要聽什麼?(貼)但憑相公。(小生)當此夏涼,彈一曲風入松罷。(貼)這也使得。(小生作彈琴唱琴曲)一別家鄉遠,思親淚暗彈(貼)相公,彈錯了。彈風入松,為何倒彈著思歸引?(小生)下官在家彈慣了舊弦,如今新弦再彈不慣。(貼)不如撇了新弦,重整舊弦,如何?(小生)新舊二弦,多撇不下。(貼)旣撇不下,提他怎麼?(小生)夫人。

〔桂枝香〕舊弦已斷,新弦不慣。舊弦再上不能;待撇了新弦,難拚。一彈再鼓,一彈再鼓,又被宮商錯亂。

(貼)敢是你心變了?(小生)

非幹心變。這般好涼天,正是此曲纔堪聽,又被風吹別調弦。(貼)

〔前腔〕非彈不慣,只為你意慵心懶。旣道是寡鵠孤鸞,又道是昭君宮怨。那更思歸別鶴,思歸別鶴,無非愁歎。有何難見?旣不然,你道除了知音聽,道我不是知音不與彈?

(淨老媽媽,醜惜春上)(老旦,丫環,末,付,外,生四院子持酒肴樂器上)(合唱)

〔燒夜香犯〕樓臺倒影入池塘,緣樹陰濃夏日長。一架薔薇滿院香。飮霞觴。卷起珠簾,明月正上。

(貼)看酒。(眾)有酒。(作定席介)(貼)

〔梁州序〕新篁池閣,槐陰庭院。日永紅塵隔斷。碧欄杆外,寒飛漱玉淸泉。只覺香肌無暑,素質生風,小簟琅玕展。晝長人困也,好淸閑,忽被棋聲驚晝眠。(合)金縷唱,碧筒勸,向冰山雪巘排佳宴。淸世界,有幾人見?

(小生,貼出席介)

〔前腔〕薔薇簾箔,荷花池館。一陣風來香滿。湘簾日永,香消寶篆沉煙。漫有枕欹寒玉,扇動齊紈怎遂得黃香願?

(小生落淚介)(貼)相公為何掉下淚來?(小生)非也。

我猛然心地熱,透香汗。

(貼)惜春,執扇。(醜)曉得。(小生)

我欲向南窗一醉眠。(眾合)金縷唱,碧筒勸,向冰山雪巘排佳宴。淸世界,有幾人見?

(內吹打,生,貼換衣入席,各坐介)(貼)

〔前腔〕向晚來,雨過南軒。見池面紅妝零亂,漸輕雷,隱隱雨收雲散。只覺得荷香十裡,新月一鉤,此景佳無限。蘭湯初浴罷,晚妝殘,深院黃昏懶去眠。(眾合)金縷唱,碧筒勸,向冰山雪巘排佳宴。淸世界,有幾人見?

(撤席,八字朝上場坐介)(小生)

〔前腔〕柳陰中,忽噪新蟬見流螢飛來庭院。聽菱歌,何處畫船歸晚?只見玉繩低度,朱戶無聲,此景猶堪戀。起來攜素手,不覺鬢雲亂。月照紗窗人未眠。(眾合)金縷唱,碧筒勸,向冰山雪巘排佳宴。淸世界,有幾人見?(小生)

〔節節高〕漣漪戲彩鴛,把露荷翻。淸香瀉下瓊珠濺。香風扇,芳沼邊,閑亭畔,坐來不覺神淸健,蓬萊閬苑何足羨?(合)只恐西風又驚秋,不覺暗中流年換。(貼)

〔前腔〕淸宵思爽然,好涼天。瑤台月下淸虛殿。神仙眷,開玳筵,重歡宴,任叫玉漏催銀箭。水晶宮裡把笙歌按。(合)只恐西風又驚秋,暗中不覺流年換。

〔尾聲〕光陰迅速如飛電。好良宵,可惜漸闌。管取歡悞歌笑喧。

(內打三更)(小生)譙樓上幾鼓了?(眾)三鼓了。(貼)相公,歡娛休問夜如何。(小生)美景良宵能幾何?(眾)遇飮酒時須飮酒,得高歌處且高歌。(小生,貼仝眾下)

《綴白裘》三集 一三二 錢德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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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供養〕妾是王家子姓。父做黃堂,薤露朝零。

(小生)原來是王太守的小姐。尊公旣亡,家裡還有何人?(貼)

萱堂當暮景。

(小生)曾適人否?(貼)

琴瑟未和鳴。

《綴白裘》三集 二五四 錢德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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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上)

〔引〕官有餘閒,垂簾下,鶴舞琴彈。

《綴白裘》四集 一 錢德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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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生)自然就去。(貼)成了親事,將什麼來謝我?(小生)若成親之後,將纒頭綾錦謝嬌紅。(貼)水溢藍橋路未通。(小生)管取門闌多喜氣。(合)定敎女壻近乘龍。(貼)張先生,恕乏人邀,就來嚇。(小生)紅娘姐先請,小生隨後就來。(貼)就來嚇。(下)(小生)就來的。琴童,老夫人請我去做親,快拿我的新員領來,新皂靴帽來嚇!(喜氣下)

《綴白裘》四集 一七 錢德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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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地遊〕風餐水臥,甚日得安妥?問天天怎生結果?

我一路問來,此間已是牛府。你看那邊有一府乾哥在彼,不免上前𥡴首。嚇,府乾哥,貧道𥡴首了。(末)道姑何來?(旦)貧道遠方人氏。(末)到此何干?(旦)聞知夫人好善,特來抄化。(末)住著。(旦)是。(末)啟上夫人,精細婦人沒有。有一道姑在外,說夫人好善,特來抄化。(貼)道姑麼,且喚他進來。(末)曉得。嚇,道姑。(旦)怎麼說?(末)夫人著你進去,須要小心嚇。(旦)曉得。嚇,夫人在上,貧道𥡴首了。(貼)嚇,道姑何來?(旦)貧道遠方人氏。(貼)到此何干?(旦)聞知夫人好善,特來抄化。(貼)你有甚本事,來此抄化?(旦)貧道不敢誇口,大則琴棋書畫,小則女工針指,次則飮食肴饌,無所不通,無所不曉。(貼)嚇,道姑,你旣有這等本事,何不住在我府中吃些現成茶飯?強如在外抄化。你意下如何?(旦)若得如此,感恩非淺。只怕貧道沒福,無可稱夫人之意。(貼)嚇,道姑,我且問你,你還是在家出家的呢?還是在嫁出家的?(旦)貧道是在嫁出家的。(貼)嚇!幾乎悞了大事。院子過來。(末)有。(貼)他是在嫁出家的,是有丈夫的了。你可多打發他些齋糧,敎他往別處去罷,我這裡難以收留。(末)嚇,曉得。道姑,夫人道你是在嫁出家的,必定有丈夫的了,府中難以收留,著我多打發你些齋糧,敎你往別處去抄化罷。

《綴白裘》四集 一四三 錢德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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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生上)

〔懶畫眉〕月明雲淡露華濃,欹枕愁聽四壁蛩。傷秋宋玉賦西風。落葉驚殘夢,閒步芳塵數落紅。

小生對此溶溶夜月,悄悄閒庭,背井離鄉,孤衾獨枕,好生愁悶!不免到白雲樓下閒步一回,多少是好?(下)

(貼攜琴上)

〔前腔〕粉牆花影自重重,簾卷殘荷水殿風。抱琴彈向月明中。香嫋金猊動,人在蓬萊第幾宮?

妙常連日冗冗俗事,未曾整理冰弦;今夜月明如水,不免彈瀟湘水雲一曲,少寄幽情則個。(彈介)(小生上)

〔前腔〕步虛聲度許飛瓊,乍聽還疑別院風。淒悽楚楚那聲中。誰家夜月琴三弄,細數離情曲未終?

嗄!原來是陳姑彈琴。門兒半掩在此,不免到彼細聽一番。(貼)

〔前腔〕朱弦聲杳恨溶溶,長歎空隨幾陣風!

(小生進介)仙姑彈得好。(貼驚介)呀!

仙郞何處入簾櫳?早是人驚恐。〔相公此來,〕莫不為聽雲水聲寒一曲中?

(小生)小生孤枕無眠,閒步花陰,忽聽琴聲嘹喨。不覺步入到此。驚動了,有罪。(貼)好說。小尼亦見月明如洗,夜色新涼,故爾操弄絲桐,少寄岑寂。有辱尊聽。請坐。(小生)有坐。(貼)久聞相公精于琴理,意欲請敎一曲,何如?(小生)小生略知一二,只是弄斧班門,怎好出醜?(貼)好說。一定要請敎。(小生)如此請。(貼)請。(小生彈介)

〔琴曲〕雉朝雊兮淸霜,慘孤飛兮無雙。念寡陰兮少陽,怨𩻴居兮彷徨,彷徨。

(貼)此乃雉朝飛也。君方盛年,何故彈此無妻之曲?(小生)小生實未有妻嚇。(貼)這也不幹我事。(小生)敢求仙姑面敎一曲,何如?(貼)旣聽佳音,以淸俗耳;何必初學,又亂芳聲?(小生)豈敢。請敎。(貼彈介)

〔琴曲〕煙淡淡兮輕雲,香靄靄兮桂陰。喜良宵兮孤冷。

(小生)彈得好阿!(貼)請坐。

抱玉兎兮自溫,自溫。

(小生)妙!此乃廣寒遊也,正是出家人所彈。只是終朝孤冷,難消遣些。(貼)相公言重。我們出家人,有甚難消遣處?

〔朝元歌〕長情短情,那管人離恨?雲心水心,有甚閑愁悶?一度春來,一番花褪,怎生上我眉痕?雲掩柴門,鐘兒磬兒枕上聽。柏子坐中焚,梅花帳絕塵。(小生)果然是水淸玉潤!(貼)長長短短,有誰評論?怕誰評論?(小生)

〔前腔〕〔仙姑,〕更深漏深,獨坐誰相問?琴聲怨聲,兩下無憑准。翡翠衾寒,芙蓉月印,三星照人如有心。只怕露冷霜凝,衾兒枕兒誰共溫?

(貼怒介)呀!相公,你出言大狂,屢屢譏訕;莫非春心飄蕩,塵念頓起?我去對你姑娘說,看你有何分解?(背介)(小生)小生信口相嘲。出言顚倒,望乞海涵。

巫峽恨雲深桃源羞自尋。〔仙姑阿,〕你是個慈悲方寸,望恕卻少年心性,少年心性。

吿辭了。你肯把心腸鐵樣堅?(貼背低語)豈無春意戀塵凡?(小生)今朝兩下輕離別,一夜相思枕上看。(下)(貼)潘相公,花陰深處,好生行走。(小生複上)借一燈行如何?(貼急關門介)(小生)呀!你看陳姑十分有情,及至挑動他,他又著惱不免躱在此間,聽他說些什麼?(貼)咳!潘郞潘郞!

〔前腔〕你是個天生俊生,曾占風流性。無情有情,只見他笑臉兒來相問。我也心裡聰明,把臉兒假狠,口兒裡裝做硬。我待要應承,這羞慚,怎應他那一聲?我見了他,假惺惺;別了他,常掛心。看這些花陰月影,淒淒冷冷,照他孤另,照奴孤另。

夜已深了,不免抱琴進去罷。正是:此情空滿懷,未許人知道。明月照孤幃,淚落知多少!(下)(小生)小生在此聽了半晌,雖則不甚明白——

〔前腔〕聽他一聲兩聲,句句含愁悶。看他人情道情,多是塵凡性。〔妙常,〕你一曲琴聲,淒淸風韻,怎敎你斷送靑春?那更玉軟香溫?情兒意兒,那些兒不動人?他獨自理瑤琴。

阿呀!為何身上一霎時寒冷起來了?

我獨立蒼苔冷,分明是西廂行徑。

(揖介)老天阿老天!

早成就少年秦晉,少年秦晉。

閒庭看明月,有話和誰說?榴花解相思,瓣瓣飛紅血。(下)

《綴白裘》四集 二二七 錢德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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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腔〕汪汪淚數行。

(小生)不必悲傷,得暇就來會的。(醜)快介點罷。

來時總會,此際堪傷。(小生,貼合)緊牽紅袖難輕放。章台柳色系情長。何事花驄嘶得恁忙?

(醜)好肉麻!快點去罷!恐怕老爺先去子了。(小生)就此吿別。(貼)得暇就來一會。(小生)這個自然。琴聲簫意逗情緣。(貼)乍見隨看別淚漣。(小生)東去伯勞西去燕。(合)斷腸回首各風煙。(醜)進去罷哉,忒厭㖸!(小生)賢妹,請進去罷。(貼)相公,請乘騎,奴家纔敢進去。(小生)豈敢。賢妹請進去了,小生纔敢乘騎。(醜)神聖爺爺哉!快子點罷!(貼歎氣下)

《綴白裘》五集 七九 錢德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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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看花昨夜歸,尙未醒殘酒。

(貼)陳郞!(築杖介)(小生跌介)阿呀!

聞喚急趨蹌。(作怕介)琴瑟娛淸晝。

《綴白裘》五集 一五八 錢德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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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付,眾上)(付)啟上娘娘,王龍想來,娘娘此去,絲竹之音再不能聽見了。(旦點頭介)(付)請娘娘把琵琶扒這幾扒,抓這幾抓。(旦)把琵琶取過來。

〔弋陽調〕手執著琵琶撥調,音不淸明,使人心下焦。指尖兒重把絲弦操,料得個知音少。縱有那伯牙鐘子七弦琴,惟有仲尼堪歎顏回夭。常言道:功名富貴,難比天高,難比天高。鴛侶賦情多,藕絲弦下焦。音韻撥,多顚倒,撥響難成調;彈不響,音不湊。怎不敎人,敎人惶惶心下焦?怎不敎人惶惶心下焦?

《綴白裘》六集 一七六 錢德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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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萬福。(外)罷了。我兒,吾老入桑楡,自歎吾之皓首;你今幸調琴瑟,每為汝而忘憂。夫壻何故不樂?吾兒必知其故。(貼)吿爹爹知道:伯喈娶妻六十日,卽赴科場,別親三五載,並無消息。溫凊之禮旣缺,伉儷之情何堪?今欲歸故里,辭至尊家尊而仝行;待共侍高堂,執子道婦道以盡禮。特此拜稟,求爹爹允從。

《綴白裘》七集 一 錢德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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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生扯老旦衣,老旦撇下)(小生)婆子,轉來呀!諕死我也!那知王小姐是個鬼!如今怎麼處?也罷,建康開科,錢孟博兄幾次來催,正為那些頭腦不肯去,如今只得去罷。琴劍書箱在內,怎生是好?罷,只得撇下了罷。今日就去別了孟博兄,與他取些盤纒,快快上路去罷。

《綴白裘》七集 一五九 錢德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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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貼上)

〔降黃龍〕相國行祠,寄居蕭寺,苦因喪事;孤兒幼女,將欲從軍而死。張生此時伸志,一封書興師疾至。方顯得文章有用,天地無私!

〔又〕若非剪殺賊寇,險些個滅門絕戶一家兒。鶯鶯君瑞,在危急許配雄雌。夫人背盟失信,卻就以兄妹為之。把婚姻一時打滅,頓成拋棄!

我想那張生與小姐兩下裡都害得瘦了。

〔滾〕潘郞𩬆有絲,潘郞𩬆有絲。杜韋娘非舊時。一個帶圍寬,淸減了小腰肢;一個睡昏昏,不待觀經史;一個意懸懸,懶去拈針黹;一個筆下寫幽情,一個弦上傳心事:他兩下裡都一樣害相思!

已到書院門首了,我且不要叩門,把吐津兒潤破紙窗,看他在裡面做什麼。(小生上)欲將春夢遊巫峽,苦被鶯聲喚醒來。(貼)

〔前腔〕潤破紙窗兒,潤破紙窗兒俏聲兒窺視見他和衣初睡起,前襟有折䘭。孤眠滋味,淒涼情緖,這瘦臉兒不悶死是害死!

且住,他那裡曉得我在此嚇?有了。

〔又〕將金釵敲門扇兒,將金釵敲門扇兒。

(小生)是那個?(貼)

我是散相思五瘟使。

(小生)想是紅娘姐?待我開門。呀!果是紅娘姐。紅娘姐拜揖。(貼)張先生萬福。(小生)我望得你好苦也!(貼)

小姐想著伊,使紅娘來探取。

(小生)小姐著你來,必有好音?(貼)

道風淸月朗,聽琴佳趣;到如今,念千遍張殿試。

(小在)旣蒙小姐垂念,待我修書一封,煩紅娘姐帶去與小姐看何如?(貼)這個使不得。

〔前腔〕他若見了書,他若見了書,顚倒費神思。拽紮起面皮,道憑誰寄言語?他道:〔唗!〕這妮子敢胡行事!當面前嗤嗤的扯做紙條兒。

(小生)紅娘姐,你與我寄了書,多將金帛酬謝你。(貼)

〔前腔〕饞窮酸餓鬼,饞窮酸餓鬼,賣弄你有家私!我不為圖財特來到此,怕有情人乖劣性子。

(小生)紅娘姐,有甚方法敎我一個?(貼)

只說道可憐見我是孤身己。你且快些寫起書來。

〔尾聲〕從敎宋玉愁無二,瘦損了相思樣子。百歲歡娛全憑這張紙!

(小生)紅娘姐,請坐。待小生寫起書來。琴童看茶來。(醜內應介)(貼)這小廝不好,休要喚他。(小生)他已應了。你且躱一躱,待我打發他去。(貼)敎我躱在那裡?(小生)桌兒底下罷。(貼)不好。怎麼躱。(小生)略躱一躱兒。(貼)旣如此,就打發他去嚇。(小生)自然。(醜上)聽得叫琴童,兩腳走如風。官人,𠍽個?(小生)取茶來。(醜)噢哉。(小生)住子。要兩杯。(醜)一個人𠍽子要兩杯茶?(小生)不是嚇,一杯熱的,一杯冷的。(醜)官人亦拉厾顚寒作熱哉!(小生)胡說!快去拿來!(醜)是哉。想是紅娘個丫頭拉厾哉,等我摟摟哩介。(下)(取茶上)官人,冷茶拉裡,熱個無得。(小生)怎麼沒有?(醜)無得炭。(小生)快去買。(醜)我薑才去買買炭,山門前軋得勢厾,所以弗曾去買。(小生)為什麼?(醜)一個說書個拉厾說西遊記,眞正好聽!我學拉官人聽聽。說的是西遊記大唐僧。(小生)狗才!誰要你說!(醜)山裡走,山裡行,盆,盆,盆。(小生)狗才!還不走!(醜)山中和尙念山經,盆,盆,盆。行者開山路,唐僧去取經;八戒挑行李,沙僧隨後跟。盆,盆,盆。磚頭也是怪。(小生)狗才!快些走!(醜)瓦片也是精。(打桌介)拍撻一聲響。(貼鑽出介)(醜)𠲔!妖精出洞門。阿呀!㕶是紅娘姐喲,為𠍽了伴拉台底下?(貼)我不是私來的,老夫人著我來看你官人。(醜)等我去問老夫人。(小生)唗!狗才!還不走!(醜)專惱哩做腔做勢。要叫我一聲好聽個便罷。(小生)叫你什麼?(醜)要叫我小趣陀(小生)小趣陀。(醜)個個老貓聲,枕頭邊叫歇個,聽得出個,弗算數。(貼)小趣陀!(醜)老肉麻!(小生)唗!狗才!還不走!(打醜下)(貼)我說不要叫他出來。受這場氣!(小生)看小生分上,不要記懷。(貼)快些寫書。(小生)是。(寫介)(貼)

〔一封書〕殷勤處可喜。拂花箋,打稿兒。忒聰明,忒煞思,忒風流,忒浪子!先寫下幾句寒溫序,後題著五言八句詩。可知之,迭做同心方勝兒?

倒了。(小生)是要這樣的。

〔皂羅袍〕顚倒寫鴛鴦兩字,方通道在心為志。〔紅娘姐,你到他跟前,〕看他喜怒,其間覷個意兒,擇其善者而從事。(貼)放心,學士,自當區處。(小生)言談之際,作個這理:只說彈琴那人敎傳示。

書已修完,全仗紅娘姐帶去。(貼)𠳨!就是這樣帶去麼?還有算計。(小生)什麼算計?(貼)方纔受了你琴童的氣,如今要在你身上出我的氣,纔與你帶去。(小生)這個題目倒難。怎麼樣出氣?(貼)也要你叫我一聲。(小生)這個何難?紅娘。(貼)啐!紅娘是夫人,小姐叫的,是你叫的麼?(小生)得罪了。紅娘姐。(貼)希罕這個『姐』字!(小生)如此,要叫什麼?(貼)你把『紅娘姐』三字去了上下就是了。(小生)難道叫你『娘』不成?(貼)不叫我?去了。(小生)叫叫,叫!我的娘!如何?(貼)不是這等叫。待我坐在上面,你便雙膝跪下,叫我一聲『嫡嫡親親的娘』纔與你帶去。(小生)這個使不得。男兒膝下有黃金,怎麼跪你?就一世沒有妻子也不跪!(貼走介)(小生)且住,從容些!眞個要這樣?(貼)𠳨!(小生)如此,你坐了。我的嫡嫡親親的娘!(貼)乖乖的兒起來。(醜上)還有一個太太公拉裡來(貼下)(小生)唗狗才!放肆(打醜渾下)

《綴白裘》七集 一七六 錢德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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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扮堂候官上)錦堂月滿玳筵開,珠翠盈盈列玉階。試聽簫聲天際樂,特迎元輔下三台。俺牛丞相府中虞候是也。自從開國已來,就將襄城伯府第改為丞相府,又改造的天花地錦,少什麼珠殿瓊樓!又納無數宮娥彩女;又受那些官兒送的美女歌姬:眞個官妓千行,妖嬈百隊!今朝進朝侍宴去了,此時也該下朝,分付承値的安排筵席伺候。(內應介)歌姬們。(內應)(末)相爺將次回府,簪上宮花寶髻,穿上繡襖舞衣,抱著笙簫鼓樂琴瑟琵琶伺候。(內)曉得。(末下)(醜牛金星,淨,小生,付,雜四小軍上)

《綴白裘》七集 二〇二 錢德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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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竇公,非是我不想;只因王事在身,難以回去。(淨)啐!蓋個無遢煞個老老,我那倒埋怨俚起來?阿呀,老爺,我老老是個樣性格,老爺弗要氣。(生)還有一說,倘然我不在府中,夫人問及你,有興的話多說幾句,沒興的話不必提起。(淨)個是吃鹽比㕶吃醬多覺搭個。倘然夫人問我說:『竇老,你老爺在家裡做𠍽?』我說:『文呢,著棋,看畫,彈琴,做詩,燒香,吃茶;武呢,踢球,打彈,跑馬,射箭。』(生)嚇!好有竅!(淨)走得來,馬鳴王廟裡個只雞嘿,再弗提起個。(生)休得取笑。隨我來。(生下)(淨)㕶看,說著子俚個搠心說話了,對子戲房裡是介直閘介進去哉。(下)

《綴白裘》八集 二〇四 錢德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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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娘,你坐了。(貼)紅娘怎敢坐?(旦)坐了好下。(貼)紅娘不敢與小姐相對,待我喚一個來與小姐相對如何?(旦)這丫頭胡說!(貼)不是嚇,恐難盡小姐的興嚇!(旦)閑講!(貼)小姐還是聽琴的好呢,還是弈棋的好?(旦)紅娘嚇,

〔玉芙蓉〕棋中有密機。(貼)〔小姐嚇,〕怕輸去難回避。(旦)謹關防,卻被那人先覷。(貼)只圖兩下相粘住。(旦)怎當得他人急據提?

《綴白裘》九集 一〇三 錢德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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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齣時下新興,俱用旦腳裝,不用生醜,名曰女長亭。正旦扮張生,小旦扮鶯鶯,貼旦扮紅娘,作旦扮琴童,老旦扮車夫。如班中旦腳少者,仍照舊小生醜腳等做也。)

(正旦,小旦上,貼拿酒盤,作旦挑琴劍書箱,老旦推車同上)(正旦,小旦合)

《綴白裘》九集 一一二 錢德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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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隨身不慮無琴劍;慮只慮,盤纒缺欠。

《綴白裘》九集 一二七 錢德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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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腔〕連環細玩難釋手,敎人背地含羞。此話分明求配偶。

奴家若與老爺成就了此事呵,

樂琴瑟,便拋箕帚。(生)〔貂蟬,〕你沉吟差謬。

你把他留著,他日自有應驗的。久已後,自知機彀。(合)東西就,圓活處,兩通情竇。(貼)

《綴白裘》十集 二〇七 錢德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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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兒水〕聽汝言眞懇,令人長歎嗟。想焚琴煑鶴多磨滅;你憐香惜玉多周折,我琴心曲意多牽惹,一段幽懷怎寫?半夜聯床,早種就相思萬刧!

《綴白裘》十集 二二三 錢德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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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耍子說話!小的兒,看熱酒來!(外)嚇。(醜)大爺,我裡坐拉裡,美娘立拉厾,一點風月興趣纔無哉,阿可以󰬧讓俚坐坐?(淨)這句話兒倒還說得有理。小的兒,賞他一個坐兒。(外,末)嚇。(醜)美娘吿坐。(淨)甘休哩。(醜)罷哉,罷哉,大爺說罷哉。坐子,坐子。(淨)老祝,王美兒曉得𠍽物事?(醜)美娘個伎藝多得勢,對㕶彈得好琴,著得好棋,做得好詩,撇得好蘭,唱得好曲子!(淨)他會唱曲,有興哩。王美兒,你唱一隻曲子我大爺聽聽,唱得好,賞你介一杯酒兒吃;唱得不好,叫小的兒躭纖板兒伺候!(醜)美娘阿當得起個介?唱介一隻。(貼)我不曉得的。(醜)俚是個樣性格;唱一隻,弗論𠍽嘿是哉。(貼)

《綴白裘》十集 二二七 錢德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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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溜子〕連環結,連環結,同心共守。鳳頭簪,鳳頭簪,雙飛並偶。密意深情相謀,調和琴瑟弦,休停素手。海誓山盟,天長地久。

《綴白裘》十二集 二〇 錢德蒼 汪協如點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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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剧本《琴心記》

 

 (三幕話劇)

 

人物表

     卓文君 中國古代四大才女之一,漢代卓王孫之女,精通音律,未婚先寡。

     司馬相如  西漢文學家,家境貧寒,擅長寫賦、善彈琴。

     孤紅 卓文君的婢女,忠心為主。

     王吉 司馬相如之友。

     青囊 司馬相如家僕,性格圓滑,貪慕錢財。

     卓老爺 卓王孫,卓文君之父,封建禮教的代言人。

     小斯。

     小孩甲。

     小孩乙。

     太監。

     賓客兩三人。

 

第一幕

 [西元前121年春的一天黃昏,天氣晴好,竹林中一片安靜祥和,此時一座亭子裡傳來歡聲笑語]

(小孩子在前面追逐打鬧,老婆婆與老爺爺跟隨其後互相攙扶上場)

老婆婆:哎呦,孩子們慢點,別摔著了。

老爺爺(笑著扶住身邊的人,笑道)還是孩子們好啊,年輕。

老婆婆:是啊,我們都老啦,這腿腳也不利索了。

小孩甲:(跑到老人跟前)祖父,祖父,你快來看,昨日我們落在這的琴仍還在此處。

小孩乙:(拍手作歡喜狀)是呀祖父,昨日你剛提到你與祖母相遇的情形,還未講完,近日就再與我們講講吧。

老爺爺:好,好,好(孩子們攙扶著兩位老人進了亭子,老人坐在琴桌旁,撫摸著琴,滿臉滄桑,感歎道)歲月不饒人啊,幾十年過去了,老朋友你真是一點沒變呢,回想往事,仍猶如昨日......與你們祖母相遇,說來多虧了這首琴曲作了紅娘(說罷琴聲響起,老婆婆聞聲,辯認出這是琴曲《鳳求凰》,蹣跚地走到老人身旁。此時燈光昏暗,照在兩位老人身上,漸暗,人物定格,琴聲漸弱。)

 

[西元前159年,臨邛鉅賈卓王孫府邸前廳。卓府二小姐未婚先寡,終日抑鬱。

小姐坐于前廳之上,丫鬟孤紅奉茶從旁上]

孤紅:小姐,請用茶。

卓文君:......(哀歎一聲,並不用茶)

孤紅:小姐,你這幾日玉減香消,花榮月懶,可是有什麼心事?

卓文君:我哪裡會有什麼心事呢......

孤紅:小姐,自古婚姻大事皆由父母做主,雖說如今您的未婚夫婿竇太后的侄兒竇圭公子英年早逝,可你們既未成婚,又素未謀面。想來也是竇公子福薄命薄,與小姐無緣,小姐您芳姿絕世,妙韻可人,肯定有許多名人賢士仰慕您的風采,您又何必如此自怨自艾,苦了自己呢。您前幾日去西郊城外散心時,彈的那首曲子我雖然從未聽過,但卻使在場的無不悲慟傷神,就連奴婢這個不懂音律的人都要傷心落淚了。

卓文君:唉,我又何嘗不知道呢,可古代聖人都說“忠臣不易主,烈女不侍二夫”,更不能有還未出嫁就更改名節的,況且自古以身殉葬的女子不計其數,父親又是極為看重這禮教倫常。我每每想到此處便不自覺地將情感流露在琴音之上了。不過今日你這些悖謬的話可不要再說了,小心叫父親聽見了,要治你的罪。

孤紅:(惶恐不安)小姐,可千萬不能讓老爺知道,否則打死了孤紅,就再也不能侍奉小姐您了(佯裝擦淚)。

卓文君:(笑著要去捏丫鬟的臉)你這小丫頭,整日裡油嘴滑舌,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孤紅:好小姐,饒了我吧(嬉鬧過後,小姐心情大好)......小姐,女婢聽前門的小斯說,老爺今天宴請賓客,來了許多賢人雅士,奉茶的梅香姐姐偷偷告訴我,今日賓客中有一位名叫司馬相如的公子風度翩翩,氣宇不凡,小姐何不去瞧上一瞧?

卓文君:你這小妮子,終日這樣不正經,我近日身子不好,又有孝期在身,如何能去抛頭露面?

孤紅:這有什麼難的,等到小廝們引客人來到前廳喝茶的時候,小姐和我躲在這屏障的後面,不就能窺一窺這位公子的風采,看他是不是徒有虛名......

卓文君:(敲了敲丫鬟的腦袋)就你鬼點子多。

(此時響起談話聲)

孤紅:小姐聽,有人來了,我們先回避吧。

(丫鬟扶小姐下,小斯領王吉與司馬相如上場)

小斯:二位公子請先在此處用些茶點,我家老爺隨後就到。

王吉:有勞了。

(小斯退場)

王吉:長卿,近來為何總見你皺著眉頭,可是有什麼煩惱

司馬相如:王兄有所不知,昔日我位武騎常侍時,所做之事並非是我所好,遂辭官投奔梁國,整日攻讀詩書,卻不曾受過重用,加之父母雙亡,家道衰微,近來想起往日種種,覺得人生著實可歎呐。

王吉:人生十之八九不容易,長卿又何須如此,你近年寫的《子虛賦》辭藻豐富,氣魄雄偉,聲勢浩大,令王某感到十分敬仰傾慕。雖然你現在壯志未酬,閑賦在家,但憑藉你滿身的才氣與抱負,想必日後必定能一展雄姿,平步青雲。

司馬相如:但願如此吧。

王吉:暫且不想這些了,聽聞長卿你近日譜了新曲,不知王某是否有幸能欣賞一番。

司馬相如:王兄這番話就說的客套了,不過是我近日在西郊城外散步時,偶然聽得一位小姐彈琴,那琴聲哀婉動聽,如泣如訴,如怨如慕,使我牽動往事,覺著與這位女子甚是有緣,想要與之結交,可奈何隔著江岸,看不真切,又想到我如今的境遇可不委屈了人家好女子,於是就此作罷,可事後又後悔萬分,日日思念,於是作了一曲《鳳求凰》。

王吉:長卿如此,想必是動了春心了。我聽聞這卓王孫府上的二小姐精通音律,善彈琴,也是個姿色嬌美的大家閨秀,雖早已許配,卻是未婚先寡。

司馬相如:王兄此話何意?

王吉:《詩經》有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卓家小姐雖是養在深閨,卻擋不住她名聲在外,而長卿你又是一表人才,何不前去求娶,也可稱得上是良配。

司馬相如:王兄此言差矣,這卓府小姐是千金之軀,我一來無官職傍身,二來五父母高堂做主,如稱得上良配二字?

王吉:長卿不必妄自菲薄,你今日索性就在宴會之上彈奏你的新作,若她真能與你心意相通,與你見上一面......若她是你心心念念的人兒也未可知啊。

司馬相如:如此......

(說著響起談笑聲,卓老爺引一眾賓客前來)

卓老爺:兩位貴客有失遠迎,王縣令近來可好。

王吉:有勞卓老爺掛念,王某一切安好,(轉向司馬相如)這位是在下的故交蜀郡司馬相如,我前幾次與你談到的《子虛賦》的作者正是此人。

(眾人皆為司馬相如的風采傾倒)

卓老爺:(肅然起敬,再作揖)沒想到閣下如此年紀便能有如此風采,真是讓卓某大開眼界啊......

司馬相如:(急忙回禮)卓老爺客氣了。

卓老爺:如此就請大家入席吧。

(一時間小斯丫鬟呈上酒菜,宴會上觥籌交錯,王吉喚小斯抱來七弦琴一張)

王吉:聽說長卿你精於彈琴,此時可否彈奏一曲為大家助興?

卓老爺:哦?閣下竟還有如此雅興。(眾賓客附和)

司馬相如:小生不才。(向眾人作揖後便開始彈奏,琴聲響起)

(孤紅扶小姐從右側上場,立于屏風之後)

孤紅:小姐你聽。

卓文君:(聽得入迷)這琴音纏綿悱惻,用情至深......孤紅,取我琴來。

(丫鬟應聲取來小姐的琴,小姐在屏風外用琴音附和)

司馬相如:(配歌詞吟唱)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

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豔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

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從我棲,得托孳尾永為妃。

交情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

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餘悲。

(歌罷,眾人皆沉醉優美的歌聲之中)

卓老爺:司馬公子果真名不虛傳,琴藝了得啊。

司馬相如:卓老爺過獎了,不知剛才與我琴聲附和的人是誰,小生可否有緣結識,拜為知音。

卓老爺:正是小女文君。(語氣嚴厲對屏風喊道)還不出來拜見貴客。

(卓文君在丫鬟的攙扶下走出屏風)

卓文君:小女子見過各位賓客。

司馬相如:素聞卓小姐才貌雙全,琴技一絕,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卓文君頷首退下,司馬相如重新入座)

卓老爺:近日我剛得了一副墨寶,諸位何不隨我到後院喝茶評鑒一番呢,請!

(眾賓客退場,卓老爺跟隨其後)

司馬相如:卓老爺請留步。

卓老爺:司馬公子有何指教啊

司馬相如:小生不才,素聞令千金絕世無雙,今日一見著實令在下傾心仰慕,所以斗膽問一句,令嬡可否婚配?

卓老爺:小女福薄,雖然有一個未婚夫婿卻是英年早逝,自古烈女不嫁二夫,小女拙劣,怕是配不上公子遠揚的美名,司馬公子還是另尋良配去吧。卓某還有要事在身,司馬公子請自便罷。

司馬相如:卓老爺......

(卓王孫下場,司馬相如歎氣想要抱琴離開,卓文君與孤紅上場)

卓文君:公子請留步。

司馬相如:卓小姐。(驚喜)

卓文君:(行禮)司馬公子,你方才所言可是發自肺腑......

司馬相如:句句屬實,如有假話,天打雷劈。

卓文君:(躊躇)我自然相信公子的人品,公子的琴聲深情不已又不落污穢,我相信公子是個表裡如一之人。只是你我素未謀面,為何故意彈這首曲子,意欲何為?

司馬相如:(笑)卓小姐當真是我的知音,那日在西郊城外我遇見你在彈琴,仰慕不已,所以做了這首曲子,沒想到今日一見果然是你。

卓文君:此話當真?司馬公子可知道我雖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但天生福薄,還未出嫁就克死了自己的未婚夫,公子不怕嗎?

司馬相如:卓小姐此言差矣,我既仰慕卓小姐,必定仰慕的是卓小姐品格心性,與旁的又有什麼干係!

卓文君:公子的這番話說的文君甚是感動,可惜父親是決然不會同意你我的......不如公子你將我帶去,我願隨公子到天涯海角,只求日夜相伴。

司馬相如:小姐當真?可我如此貧寒,豈不委屈了小姐......

卓文君:就像公子說的那樣,文君仰慕的也是公子的品格心性,與旁的又有什麼干係!

司馬相如:如此,請隨我來。

孤紅:小姐,不可......

卓文君:孤紅,你自幼伴我長大,我已經把你當做我的親妹妹了,如今我這一去,你留在府上,想必母親以後會為你做主的。

孤紅:不,小姐,小姐既然已經打定了主意,孤紅說什麼也要陪在小姐的身邊......

卓文君:好吧孤紅,你我便一起去吧。

(司馬相如和卓文君帶丫鬟下場,卓老爺與王吉說笑著上場)

卓老爺:王兄請!

王吉:卓老爺客氣了。

卓老爺:來人啊,看茶。

(小斯慌忙上場)

小斯:老爺不好了,老爺。(跪下)

卓老爺:(怒斥)發生什麼事了,如此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小斯:二小姐......二小姐她不見了,聽門房的阿貴說,小姐她,她隱約跟著司馬公子上了馬車......

卓老爺:(氣得發抖)什麼!我寧願她老死閨中,也不想她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這個不肖女,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快去把她給我追回來。

王吉:卓兄,卓兄(卓王孫倒在王吉懷裡,燈光漸暗,叫喊聲四起)

 

 

第二幕

[西元120年,臨邛縣一座酒樓]

卓文君:孤紅,把這個拿到後院去。

孤紅:是,小姐。

(孤紅回來後看到小姐在擦桌子,未免於心不忍)

孤紅:小姐,您不要做這些粗活了,讓奴婢來做就好。

卓文君:所幸這些小事我還是做的來的。

孤紅:(聲音哽咽)小姐,孤紅本以為你跟這姑爺出來後能謀得一個好前程,不至於在家孤獨老死,可誰知咱們剛到姑爺家的時候,他家窮的只剩下四面牆壁,小姐整日連飯食都吃不飽,所幸小姐勸姑爺能回到臨邛賣掉車馬後才開了這麼一家酒樓,可卻要小姐抛頭露面,當壚賣酒,想當初小姐的這雙手可是要描龍繪鳳的呀。

卓文君:(替丫鬟拭淚)紅兒,你莫要傷心,雖說相公如今是困苦了些,比不得我們昔日在府上的風光氣派,可歎日子過的還算和美,如此這般自由自在,可不比在那金絲鳥籠子裡中快活多了。好了,你莫要再心傷了。

(司馬相如與小斯青囊搬著酒罈子從左邊上場)

司馬相如:娘子,我們回來了。

卓文君:相公,相公辛苦了,看你這滿頭的大汗,快讓我為你擦一擦。(為司馬相如擦汗)

(青囊見狀,拿起抹布湊到孤紅身邊)

青囊:(嬉皮笑臉)好姐姐,也替我擦擦吧。

孤紅:哼!(一把推開青囊,從左邊下場)

司馬相如:娘子也辛苦半日了,快歇歇去吧,我與青囊將這些搬到後院去。

(司馬相如與青囊從右邊下場,孤紅匆忙上場)

孤紅:小姐,小姐不好了,我方才看見老爺帶人朝這邊趕來了。

(卓王孫帶著三四個小斯上場)

卓老爺:(上來要打)你這不肖女,還有臉回到這地方來。

孤紅:老爺,饒了小姐吧

卓老爺:你這賤人,給我滾開。(被扔到一邊,揚手要打文君)

卓文君:(跪倒在父親面前)父親,我與長卿是情投意合,父親為何要苦苦相逼呢!

卓老爺:放肆,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竟不顧高堂尚在自己跟著那個窮小子私逃,你眼裡可還有我這個父親,你母親平日裡最為疼你,如今終日以淚洗面,你心中可有半分憐憫,你眼裡可還有你的母親,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你把我卓家的顏面都丟盡了!

卓文君:父母的養育之恩,文君無以為報,只求來生做牛做馬報答,只是現如今我與長卿心意相通,父親今日就是打死了女兒,女兒也不能跟您回去。

孤紅:老爺,事到如今,您就饒了小姐吧,您昔日可是最疼愛小姐的。

卓老爺:你看看你這一身的打扮,哪還有半分昔日千金小姐的風采,如今就連我府上的丫鬟都不如......我怎麼就生出了你這麼不爭氣的女兒......(於心不忍,少有放緩)

(司馬相如青囊上場,跪倒在地)

司馬相如:岳父大人,都是小生的錯,求您不要責怪文君了。

卓老爺:司馬公子一表人才,滿腹經綸,卻不知竟做出這等齷齪事來,不知令堂在世時可否教過閣下“禮義廉恥”四個字,閣下的這一聲“岳父大人”卓某是當不起的。

司馬相如:我......

(太監上場)

太監:聖旨到,司馬相如接旨。

(所有人跪倒在地)

司馬相如:草民在。

太監: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左馮翊夏陽司馬相如德才兼備,所作《子虛賦》甚得朕心,特命郎中,即刻上任。欽此。司馬郎中,接旨吧。

司馬相如:謝主隆恩。

卓老爺:(笑臉討好)公公一路辛苦了,這些是草民的一些心意(塞給太監一包銀兩)

太監:這位老爺客氣了,怎麼稱呼?

卓老爺:司馬郎中是草民的女婿。

太監:原來是老丈人啊,有福了。恕咱家還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留,司馬郎中,今日好生歇息,明日就請上路吧。

(太監下場,眾人行禮相送)

卓文君:相公,如此就好了,你這一身的才氣和抱負終於可以施展出來了。

司馬相如:娘子,只可惜我明日就要赴任,路途遙遠,你身子又不好,不能攜你同去。

卓文君:我雖然也捨不得與你分離,但是你終歸是要去的,只願你能時時思念著我,我便心甘情願地等你回來。

(兩人抱作一團,卓父假裝咳嗽)

卓老爺:罷罷罷,你們這對癡男怨女,長卿你且先去,文君你隨我回家去住,也可在你母親膝下盡些孝道。

司馬相如:如此便有勞岳父大人了,等到小生安頓好了以後,一定立刻回來接文君進京。

卓老爺:哼,真是孽緣!(揮袖下場)

 

 

第三幕

[西元前119年,卓府]

(卓老爺在前廳喝茶,有一小斯在門前鬼鬼祟祟)

卓老爺:什麼人在那裡鬼鬼祟祟的,進來!

青囊:(畏畏縮縮地進來跪下)求老爺搭救我家公子吧,公子他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現在正受著牢獄之災......(從懷裡掏出書信一封,卓王孫看過之後勃然大怒)

卓老爺:(將書信扔在地上)我早該知道這個豎子是個不成器的,竟然還盼望著女兒跟著他能苦盡甘來,呸,他如今犯了這麼大的事,我是該另作打算了......青囊,你可知你家公子犯了什麼樣的罪嗎?

青囊:(匍匐在地)小的不知。

卓老爺:哼,他犯的是要殺頭的死罪!橫豎他都是要死的,可你仍是年紀輕輕的,何不另某差事呢?

青囊:青囊.....青囊任憑老爺差遣......

卓老爺:很好,事成之後,我許你百錢,你選一畝良田,離開此處吧。

 

(燈光暗下,演員下場,卓文君與孤紅上場,燈光亮起)

孤紅:小姐,小姐你莫要再哭了,當心哭壞了身子。(說著拭淚)

卓文君:孤紅,前幾日父親告知我時我還不信,只當他是氣話,可當青囊親口對我說長卿的死訊的時候,叫我如何能不傷心啊......

孤紅:小姐,姑爺他......(泣不成聲)

卓文君:那日他被召做官,我以為他從此便是得償所願,誰曾料到他這一去就丟了性命......

(卓老爺上場)

卓老爺:女兒你不要再傷心了,為父一定再為你找一個如意郎君,江陵郡的田太尉早年喪妻,你嫁給他做妻子吧。

卓文君:爹爹怎麼能說這樣的話,我如今都還沒有見到相如的屍首,爹爹就要跟我說改嫁的事情嗎?

卓老爺:放肆,怎麼跟你爹說話呢,你這個不知羞恥的東西,當初竇圭死的時候,也是屍骨未寒,怎麼就沒見你守什麼本分!

卓文君:當初雖然說是我忤逆了父親的意思,可是我從未見過那竇圭,與他也沒有絲毫的情分,不想就此為了他荒廢我的大好青春,我雖是生的女兒身,卻也自幼飽讀詩書,自然不甘心像其他女子那般像傀儡一樣任由你們擺佈。為什麼男人可以三妻四妾,而女子卻必須要守忠貞,用這數不清楚的規矩將自己逼死。如今我不願意辜負長卿,為的是他敬重我,愛護我,把我當成一個活生生的人來看待,並不是為了這專門束縛女子的荒唐教義!

卓老爺:孽障!孽障!給我將這個不肖女綁回臥房,沒有我的命令不許放出來!

(卓文君從頭上拔下簪子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孤紅:小姐(驚叫)

卓文君:父親,女兒不孝,寧願死也不願拋棄長卿嫁給一個我從來沒有見過面的人!(苦笑一聲)如今我終於知道書中的那些烈女子是怎麼讓人逼出來的了......

(說完,拿起簪子要自裁)

孤紅:小姐不要啊......

司馬相如:文君住手!(卓文君哭倒在司馬相如懷中)沒想到你會做這樣的傻事,若是我晚來了一步該如何是好啊!(轉向門口,嚴厲道)還不進來跪下!

青囊:(上場跪下)夫人打死我吧,這都是青囊的錯,青囊......鬼迷了心竅,錯傳了少爺的死訊......

卓老爺:(一腳踢翻青囊)狗奴才!

青囊:青囊該死,青囊該死......

司馬相如:前不久我被奸人所害被迫下獄,幸而聖上明鑒,得以平冤昭雪,又升了我的官職,我出來後就立刻趕回家來,沒想到卻看到眼前這一幕......

卓文君:長卿,你回來就好,文君此生別無他求,只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

司馬相如:好,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卓老爺:哼,孽緣啊,孽緣!(揮袖離場)

(背景音樂響起,卓文君與司馬相如在舞臺中央緊緊相擁)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

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

何日見許兮,慰我彷徨。

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

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

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豔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

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從我棲,得托孳尾永為妃。

交情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

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餘悲。

(全劇終)

 

六、中國古代戲劇與古琴研究文獻綜述

作者:葉阿美 高雅潔 閆冰冰 吳彩瀅 陳鈺鎔

古琴是中國最古老的撥絃樂器,同時也是中國文人相伴的樂器。有大量詩詞文賦中都有古琴的身影。在針對古琴的大量研究中,大多數都集中在對古琴這一樂器本身、古琴曲、古琴譜及琴人等方面,對戲劇與古琴的文學研究則相對較少,而對中國古代戲劇作品與古琴的研究更為罕見。本次研究於相關文獻中查找中國古代戲劇中與古琴相關的資料並進行整理,借鑒前人的研究成果,以達到對中國古代戲劇與古琴的關係作出系統的論述,從以下三個方面整理了關於中國古代戲劇與古琴研究具有代表性的圖書、論文期刊和學者觀點:

 

                           一、古代戲劇與琴的文化淵源

中國古代戲劇的起源與最早的祭祀歌舞相關,真正得到繁榮與發展是在隋唐之後,發展的起步約莫在宋元時期,明清逐漸興盛。戲劇,作為一種娛人的表演藝術,在中國古代常被視為俗文化的代表,而據姚品文先生的觀點,朱權的《太和正音譜》已經有意識地從戲劇理論的高度上提高戲劇曲唱的地位,《太和正音譜》是一部完整的著作,宗旨在於把的地位從通俗的民間文學提高到民族高雅文化的領域。從朱權開始,在一代文人和劇作者的努力下,戲劇的地位逐漸提高。

琴被推崇為八音之首,還被賦予象天法地的意義,更有士無故不撤琴瑟之說,成為文人雅士修身養性的必須之物。從《詩經》可知,琴就已經作為祭祀禮器應用於宗廟中,在《樂府雜錄》雅樂部中,琴便是處於廟堂之音的地位,與簫、笙等同列,以奏法曲,可見琴的雅文化屬性。古琴這一中華傳統樂器,最早用於宮廷的祭祀等大型的活動場合,後來逐漸下移,成為個人文化修養的技藝。戲劇地位的上升和琴地位的下降,使得兩者之間得以有所關聯。

另一方面,《太和正音譜》中列出了五音十二律呂,使戲劇採用與古琴相同的五聲音階宮商角征羽和十二律呂,遵循中華傳統音律,琴在先秦時常與瑟同被置於宗廟演奏正樂,常用的定調是正調;而正調也是戲劇曲唱中常用的曲調,兩者具有共同的音樂基礎。戲劇與琴遵循相同的音律,取決於它們都生髮滋長于中華文化的文化基礎之上,中華人民在歷史發展過程中發展創造的音律成為戲劇與琴共同的音樂基礎。再者,琴作為禮器具有樂教的功能,而《太和正音譜》中引《毛詩序》治世之音安以樂 [2]之語將樂府曲唱與禮樂相結合,賦予曲唱以政治教化的功能,兩者的樂教功能因而相近。

       

                  二、琴在中國古代戲劇中的意象分類

 

1、琴象徵士人修身自好的儒家精神

琴作為文人四藝之首,是古代文人雅士的彈奏樂器,同時也是中和修身之器。文人士子左琴右書,琴書代表著文人的自我修養,如穀子敬套數《遊四門》尾聲言倚翠偎紅理當戒。樂琴書不出茅齋。似這般好光景我曾多見來。[2]湎女色,

琴蘊藉文士隱逸安身的道家思想

戲劇琴意象中蘊藉的隱逸志趣,源於琴音清微淡遠、孤高岑寂的特性,蘊含著自然逍遙的道家傾向,雖略有消極的遁世思想,卻也可見它寄寓了文士樂天知命、回歸自然、返璞歸真的精神追求,如盍志學的小令《雙調·蟾宮曲》陶淵明目不合時。采菊東籬。為賦新詩。獨對南山。泛秋香有酒盈巵。一個小顆顆彭澤縣兒。五斗米懶折腰肢。樂以琴詩。暢會尋思。萬古流傳。賦歸去來辭。[2]明采菊東籬、樂以琴詩的事抒發歸隱山林的意向。

琴流露知音期遇的情感訴求

以琴抒發期遇知音之渴望,源于伯牙鼓琴鐘子期善聽之典,琴的演奏與欣賞因而具有知音期遇的寓意,如關漢卿小令《崔張十六事·隔牆聽琴》月明中。琴三弄。閒愁萬種。自訴情衷。要知音耳朶。聽得他芳心動。司馬文君情偏重。他每也曾理結絲桐。又不是黃鶴醉翁。又不是泣麟悲鳳。又不是淸夜聞鐘。[2]表性,通過撫琴和聽琴的活動,撫琴之人將自己的情感融入琴聲之中,琴聲傳琴,如怨如慕,如泣如訴,聽琴者通過幽幽琴聲感受到撫琴者的情感訴求並予以回應,兩人進而互訴衷腸。

4、琴瑟喻恩愛和諧的男女愛情

以琴瑟調和喻夫妻恩愛或者以琴瑟不調比喻感情不合的劇文也並不少見。琴瑟之和喻夫妻和諧始見於詩經篇章,《詩經·小雅·常棣》:妻子好合,如鼓瑟琴;《詩經·鄭風·女曰雞鳴》:琴瑟在禦,莫不靜好,便是琴瑟和諧的來處。劉時中的套數《南呂·一枝花》羅帕傳情所寫的成就了洞房中夜月花朝事。受用些綠窗前茶余飯飽時。共賓朋廝陪侍。和鸞鳳效琴瑟。[2]

5、琴敘述婉約纏綿的相思之情

如曾瑞小令《四時閨怨·春》所寫:“心懷悒怏。無一時不盼望。塵蒙了錦瑟助淒涼。香盡了金爐空念想。弦斷了瑤琴魂蕩漾。[2]中,女主人公常以撫琴寄託難以排遣的相思。琴為八音之者,其弦為,與同音,思念之情,如絲如縷,古人常借此諧音雙關委婉曲折地表達對情人的思念,撫琴觸弦如觸相思,婉轉如伊人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的婉約與嬌羞。

 二、琴在中國古代戲劇中的作用

1、塑造人物形象

琴意象在人物形象的塑造上,主要表現為輔助塑造知音曉律、多才多情的淑女形象和琴書相伴或琴劍相隨的士人形象。

戲劇中的女子形象,多是精通詩書、知音曉律、多才多藝的佳人,在《續琵琶箋注》中,蔡文姬琴技高超,知書達理,後來被迫入塞,身邊帶著的也是琴,不管是面臨什麼樣的困境,她都不忘帶上琴,連左右要幫她拿,她都不願意。以文君在流離漂泊中對琴不離不棄的心理刻畫,展現文君的品性之高。再如《玉簪記》中寄身於女貞觀中的陳妙常正值芳年卻伴青燈古佛,偏偏又精通琴書,更為她添上絕俗氣質。

戲劇中的男主人公則多是博覽群書的文人形象,不管功成名就還是失意落魄,他們往往與琴書相伴,借琴棋書畫、吟詩作賦展現他們追求高雅的內心世界和精神追求。再如《狀元堂陳母教子》中出發趕考遠行的陳帶上琴劍書箱,則今日收拾了琴劍書箱,上朝求官應舉走一遭去。一舉首登龍虎榜,十年身到鳳凰池。[3]

2、推動情節發展

由於封建社會男女有別、授受不親的禮教思想十分深厚,古代男女之間難以進行直接的溝通交流,此時媒介的溝通聯繫作用得十分關鍵而必要,琴常在戲劇中成為溝通男女主人公情感的重要媒介。在《溫太真玉鏡臺》中,劉老夫人為女兒倩英請來教導她寫字撫琴的侄兒溫嶠,兩人因此得而相處,從今後琴趣詩篇吟和處,風流句,則我這意見功夫,會合了朝雲共莫雨。[3]成為男女主人公相識相處的媒介,仿佛月老的紅線將二人相牽,使得戲劇有發展的可能性,推動故事的發展。司馬相如琴挑文君的故事對後世影響頗深,它不僅演化為成語,更成為一種特定的情節,後人常以琴挑的方式促成才子佳人的相遇相知,才子佳人則以琴心互訴衷腸。宋高濂《玉簪記》中的琴挑情節廣為人知,琴挑甚至被作為典故廣泛應用於戲劇之中。《宋元戲曲史》記相如琴挑文君:“繡戶珠簾翠幕張,主人置酒宴華堂。相如年少多才調,消得文君暗斷腸。斷腸初人琴心挑,麼弦暗寫相思調。從來萬曲不關心,此度傷心何草草!草草,最年少,繡戶銀屏人窈窕。瑤琴暗寫相思調,一曲關心多少。臨邛客舍成都道,苦恨相逢不早!琴挑動文君之心,瑤琴以象徵的形態出現,傳達出文君思念相如的深情。

3、傳達人物情感、渲染環境氛圍

   在《綴白裘》中,陳姑彈琴,以琴曲《瀟湘水雲》來表達主觀感受,營造戲劇的情感氛圍。《誠齋樂府》裡提及琴的部分,則更以大半部分的內容來渲染、烘托氣氛,如《秋懷十韻》裡的不知琴調清,誰能寄古情。[4]以琴樂的清微太古烘托清遠古淡的懷古情感。

蘇涵在《中國戲曲與中國的琴文化》中這樣闡述中國古代戲劇與琴文化的關係:與琴相關的戲曲作品,或移注入傳統的雅文化意趣,或融會進別樣的文化情思,有的以琴寫人,有的以琴喻意,有的借琴通媒,有的又借琴造境,不僅以不同形態闡釋了傳統的琴文化,而且豐富了中國戲曲的文化內涵與藝術表現。[5]也有學者研究才子佳人戲中的琴意象,如張隋全《才子佳人戲曲中意象瑣議——<西廂記><玉簪記><琴心記>為例》[6]中,“‘意象正是這些才子佳人們情感的傳達,婚姻自主欲望的渴求,具有濃重的時代特色。

個人覺得琴與戲劇的文獻存在以下幾個問題:首先,關於中國古代戲劇與古琴的研究數量上稍顯不足。其次,中國古代戲劇類型豐富多樣,針對不同戲劇的研究較少。最後,對於中國古代戲劇與古琴關係的歸納不夠具體比較籠統,但也是有一定的研究價值。筆者總結前人的經驗,在論文中努力改進,主要將戲曲與琴的文化基礎、琴在戲劇中意象分類及形成分析、琴意象在戲曲中的作用三者聯繫起來進行研究。我的論文主要側重在琴的意象分類及其形成的分析。                      

                               參考文獻

   著作:

[1]朱權 《太和正音譜箋評》[M].北京:中華書局2010

[2]隋樹森《全元散曲》[M].北京:中華書局,1964.39-1639

[3]關漢卿《匯校詳注關漢卿集》[M].北京:中華書局,2006.898-1332

[4]朱有燉《誠齋樂府·小令》[M].山東:齊魯書社 2014.487

   期刊:

[5]蘇涵《中國戲曲與中國的琴文化》[J].《中華戲曲》,2003.28

[6]張隋全《才子佳人戲曲中意象瑣議——<西廂記><玉簪記><琴心記>為例》[J].《安徽廣播電視大學學報》,2009.4

 

 

 

中國古代戲劇與古琴研究

【摘要】戲劇與琴都採用傳統音律,兩者具有共同的音律基礎,更因統治者和文士的附麗而具有樂教的政治功能。琴作為傳統文學中經常出現的重要意象,文人將琴意象所寄託的豐富寓意移植到戲劇中,因此琴以多樣的意象形態頻繁出現在戲劇中,起著塑造男女主人公形象、促成戲劇的發展、渲染環境氛圍等不同的作用。總而言之,琴繼承詩文中的豐富寄寓,繼續在戲劇中發揮著獨特的作用。

【關鍵字】 琴 戲劇 意象

【專案名稱】中國古代戲劇與古琴研究   

【項目編號】201810402038

                 

正文

一、戲劇與琴的文化淵源

首先,戲劇作為一種娛人的表演藝術,在中國古代常被視為俗事,中國古代戲劇的起源與最早的祭祀歌舞相關,真正得到繁榮與發展是在隋唐之後,發展的起步約莫在宋元時期,明清逐漸興盛。琴卻被推崇為八音之首,被賦予象天法地的意義,是廟堂之音,更有士無故不撤琴瑟之說。在《樂府雜錄》雅樂部[1]中,琴便是處於廟堂之音的地位,與簫、笙等同列,以奏法曲,可見琴的雅文化屬性。戲劇與琴,一俗一雅,兩者看似風馬牛不相及,卻又偏偏關係密切。

中國古代戲劇與琴在音樂上具有共同的音樂基礎,它們採用的都是五聲音階宮商角征羽與十二律呂,遵循傳統音律。琴在先秦時常與瑟同被置於宗廟演奏正樂,常用的定調是正調;而正調也是戲劇曲唱中常用的曲調。這一方面,以朱權的《太和正音譜》為例說明,《太和正音譜》是一部完整的著作,宗旨在於把的地位從通俗的民間文學提高到民族高雅文化的領域。朱權在《太和正音譜》中列出戲曲的五音十二律呂,在知音善歌者三十六人部分中,對這三十六人的評述從四聲五音的角度進行區分和品評,這符合《太和正音譜》所遵循的傳統音律,也恰與琴相符合。戲劇與琴遵循相同的音律,取決於它們都生髮滋長于中華文化的文化基礎之上,中華人民在歷史發展過程中發展創造的音律規律成為戲劇與琴共同的音樂基礎。另一方面,正如李清照在《詞論》提出詞別是一家,在《太和正音譜》原序[2]中,朱權引《毛詩序》:“治世之音安以樂,其政和” [2]之語把樂府與禮樂聯繫在一起,樂府從雅樂歌辭逐漸發展成盛行一時的,而禮樂作為政治教化的代表,雅樂思想包含著音樂與人心相通的觀念,戲劇曲唱因此和樂與政治教化相通,作為而具有雅樂的音樂基礎和教化功能,聲音之感于人心大矣,提出將戲劇提高到與詩詞同等的地位上的意見,憑藉著他的身份,這一觀點得到更多的認同,促進了戲劇地位的提高。而古琴最早用於宮廷的祭祀等大型的活動場合,唐宋開始逐漸下移,成為士人文化修養的器具。由於明清時期大量文人加入到戲劇創作的隊伍中,使戲劇原先通俗的民間文學地位有所提升,戲劇的文本也開始由俗變雅,成為繼詞以後文人寄託情感抒發胸臆的案頭之物,表演娛人的實用功能有所下降。戲劇地位的上升和琴地位的下降,使得兩者之間得以產生關聯,戲劇中經常出現琴的身影。

 

二、琴在戲劇中的形態及意象分類

(一)琴的主體形態

古琴在戲劇中主要以兩種形態出現:一是主體形態,這一形態是具體可感的,即在戲曲劇本中作為道具或伴奏出現;二是象徵形態,這一形態是抽象的,即在劇本中常用來表現撫琴雅致和渴慕知音、琴瑟和諧、寄託相思、抒發隱逸志趣之情。

由於戲劇表演的條件和虛擬性限制,琴以本體形態出現的次數較少,但一旦出現,琴往往在劇中承擔著溝通男女情感、促僅情節發展、渲染意境氛圍的重要作用。琴常在戲劇中成為溝通男女主人公情感的重要媒介,《溫太真玉鏡臺》中,劉老夫人為女兒倩英請來教導她寫字撫琴的侄兒溫嶠,兩人因此得而相近相處,從今後琴趣詩篇吟和處,風流句,則我這意見功夫,會合了朝雲共暮雨。” [3] 825在王實甫所作的《崔鶯鶯待月西廂記》(簡稱《西廂記》)亦屢次出現琴的身影。如以下的片段:

〔貼〕妾見先生有囊琴一張。必善於此。俺小姐素躭于琴。今夕妾與小姐同至花園內燒夜香。但聽咳嗽為令。先生試操一曲。待小姐聽得時。說些甚麼。卻將先生之言達知。若有些話。明日妾來回報。這早晚怕夫人尋我。回去也。〔下生〕紅娘之言。深有意趣。天色晚也。月兒。你早些兒出麼。呀。卻早發擂也。呀。卻早撞鐘也。〔生做理琴介〕琴呵。小生與足下。湖海中相隨數年。今夜這一場大功。都在你這金徽玉軫冰弦焦尾之上。天那。怎生借得一陣順風。將這琴聲。吹入那小姐玉琢成粉揑就知音俊俏耳朵兒裡去。[4]42

此為張生與崔鶯鶯的丫鬟紅娘之間的一段對話,通過這段對話,我們不難發現,撫琴這一行為是才子佳人必不可少的活動。

清末才女汪藕裳的彈詞作品《子虛記》圍繞著文府展開了十分豐富的描繪,書寫了二十幾個家族的興衰,描寫了上百個各式各樣的人物。在這本彈詞作品中,對古琴的應用也可分為主體狀態和象徵狀態兩個方面。在主體狀態方面,古琴在彈詞裡也曾作為樂器形態出現,例如:支援來到西賓處,只聽琴聲隔院聞。便自欣然忙走入,問言那位撫瑤琴。內中驚動西賓等,忙即抬身共笑迎。接入堂中同坐定,玉粦便叫眾先生。尚求仍把宮商理,下官是,特地前來洗耳聽。書啟陳榮忙笑道,晚生初學未分明。久聞太史精音律,請奏求凰一曲新。但惜此間多寂寞,隔簾未有卓文君,願求天賜金莖露,免使相如病茂陵。書啟言完人共笑,探花笑把兩眉顰。下官偶爾沾霜露,故患微屙抱采薪。不是文園消渴疾,金莖雖有恐無靈。刑名羅馥聞斯語,帶笑回將太史稱。” [5]12琴作為樂器出現,構建了戲劇的情節。

(二)琴多樣的象徵意象與分類

琴的象徵意象可分為儒雅修身、志趣隱逸、渴慕知音、夫妻恩愛、寄託相思等多種類型,這些寄寓或得于琴樂本身清淡的音樂特性,或源於儒道思想的附麗,或源於流傳千古的典故,或源于溫柔敦厚的詩歌。

琴作為文人四藝之首,是古代文人雅士的彈奏樂器,同時也是中和修身之器,所謂琴者,禁也。禁邪歸正,以和人心。文人士子左琴右書,琴書代表著文人的自我修養和,如穀子敬套數《遊四門》尾聲言倚翠偎紅理當戒。樂琴書不出茅齋。似這般好光景我曾多見來。” [6]1639

戲劇琴意象中蘊藉的隱逸志趣,源於琴音清微淡遠、孤高岑寂的特性,蘊含著自然逍遙的道家傾向,雖略有消極的遁世思想,卻也可見它寄寓了文士樂天知命、回歸自然、返璞歸真的精神追求,如盍志學的小令《雙調·蟾宮曲》陶淵明目不合時。采菊東籬。為賦新詩。獨對南山。泛秋香有酒盈巵。一個小顆顆彭澤縣兒。五斗米懶折腰肢。樂以琴詩。暢會尋思。萬古流傳。賦歸去來辭。” [6]51借陶淵明采菊東籬、樂以琴詩的事抒發作者的隱逸志向;或攜一琴一鶴歸隱,自在山林,如鮮於必仁小令《折桂令·琴》拂瑤琴彈到鶴鳴。自謂防心。誰識高情。夜月當徽。秋泉應指。晚籟潛聲。廣陵散嵇康醉醒。越江吟易簡詞成。千古淸名。一去鐘期。無複能聽。” [6]396

以琴抒發渴慕知音之情,源于伯牙鼓琴鐘子期善聽之典,琴的演奏與欣賞因而具有知音期遇的寓意,如關漢卿的小令《崔張十六事·隔牆聽琴》月明中。琴三弄。閒愁萬種。自訴情衷。要知音耳朶。聽得他芳心動。司馬文君情偏重。他每也曾理結絲桐。又不是黃鶴醉翁。又不是泣麟悲鳳。又不是淸夜聞鐘。” [6]160最具代表性,通過撫琴和聽琴的活動,撫琴之人將自己的情感融入琴聲之中,琴聲傳琴,如怨如慕,如泣如訴,聽琴者通過幽幽琴聲感受到撫琴者的情感訴求並予以回應,兩人進而互訴衷腸。

而以琴瑟調和喻夫妻恩愛或以琴瑟不調表現感情不合也並不少見,這種寄寓始見於詩經篇章,《詩經·小雅·常棣》:妻子好合,如鼓瑟琴;《詩經·鄭風·女曰雞鳴》:琴瑟在禦,莫不靜好,便是琴瑟和諧的來處。湯式小令《雙調·天香引》望三山霧鎖雲埋。箒箕無憑。琴瑟難諧。轉頭人是人非。迅指花開花落。驚心春去春來。學不得秦蕭史跨彩鳳重登鳳台。趕不上晉劉晨采雲芝再入天臺。畫眉手慵抬。評花口羞開。但能夠鸞鳳和鳴。盡敎他鶯燕疑猜。” [6]1566抒發閨怨相思之情,如曾瑞小令《四時閨怨·春》所寫:“花飛春去愁偏甚。情緣惡夢難禁。分釵破鑒別離讖。淚滿襟。鸞拆衾。鴛分枕。弦斷瑤琴。髻墜瓊簪。玉消香。裙退錦。釧憁金。郞歡娛未審。妾煩惱特深。慵針指。懶梳掠。倦登臨。悶相侵。恨相尋。閒愁閑悶綠成陰。念想逐宵渾廢寢。相思無日不傷心。” [6]478在戲劇中,女主人公常以撫琴寄託難以排遣的相思。

古琴象徵意象的多樣,不止體現在《全元散曲》一書中,眾多劇文中也隨處可見,如《子虛記》彈詞裡的記載:母女聽完皆甚喜,夫人又自笑溶溶。原來賢侄非常輩,曾為皇家立大功。但惜琴弦何早斷,蘭房寂寞鳳帷空。不如重把絲蘿結,另娶夫人受誥封。尚德聞言窺玉映,佳人含笑粉腮紅。低頭手弄香羅帕,嬌媚無雙一笑中。勇國將軍尤愛念,凝眸不住盼花容。” [5]571這裡便以琴的斷弦比喻夫妻關係破裂,琴的意象又流露出人物的情動。

三、琴的形態意象在戲劇內容上具有塑造人物形象、推動情節發展、傳達人物情感、渲染氣氛的作用。

琴在人物形象的塑造上,主要表現為塑造多才多藝的女子形象和琴書相伴或琴劍相隨的士人形象。

戲劇中的女子形象,多是精通詩書、知音曉律、多才多藝的佳人,在《續琵琶箋注》中,蔡文姬琴技高超,知書達理,後來被迫入塞,身邊帶著的也是琴,不管是面臨什麼樣的困境,她都不忘帶上琴,連左右要幫她拿,她都不願意,別的罷了,爹爹書上說,焦尾琴生平所愛,不免背負而行。[7]120”堅持親力親為。古琴在其中起了一個見證的作用,可以作為線索,貫穿全劇。它見證了蔡文姬少女時期閑來或彈琴歌詠[7]130”的恬靜淡雅,見證了蔡文姬被迫入塞原來是,外孫家,黃絹儔;曾聽那,焦尾琴,中郎奏。他為甚,灑胡笳冰天淚一般兒,抱琵琶賦《遠遊》?可正是,漢王嬙曠世的知心友。[7]138”的無奈悲憤,見證了蔡文姬輾轉回鄉捱盡斷腸年,生受消魂月。算舊時腰肢,漸褪過素裙褶。死別生離,兩地關情切。意搖搖似柳趁風斜,淚熒熒帶雨梨花,夢悠悠只想隨燈滅。[7]209”的艱辛困苦。以文君在流離漂泊中對琴不離不棄的心理刻畫,展現文君的品性之高。再如《玉簪記》中寄身於女貞觀中的陳妙常亦精通於琴書,正由於陳妙常的。

而戲劇中的男主人公多是多才多情的文人形象,不管功成名就還是失意落魄,他們往往與琴書相伴,借琴棋書畫、吟詩作賦展現他們追求高雅的內心世界和精神追求。如《琴心記》中未有功名的司馬相如吟詩作賦風流多情,以琴挑文君,抱得佳人歸。再如王實甫《西廂記》中的張生赴京趕考求取功名,攜上琴劍書箱,更把書童取名為為琴童,張生對琴之喜愛可見一般。再如《狀元堂陳母教子》中出發趕考遠行的陳帶上琴劍書箱,則今日收拾了琴劍書箱,上朝求官應舉走一遭去。一舉首登龍虎榜,十年身到鳳凰池。” [3]1332

由於封建社會男女有別、授受不親的禮教思想十分深厚,古代男女之間難以進行直接的溝通交流,此時媒介的溝通聯繫就顯得十分關鍵而必要,琴常在戲劇中成為溝通男女主人公情感的重要媒介,在男女之間架起一座情感的鵲橋,使被分隔與禮教銀河的男女得以相聚在一起。在《溫太真玉鏡臺》中,劉老夫人為女兒倩英請來教導她寫字撫琴的侄兒溫嶠,兩人因此得而相近相處,從今後琴趣詩篇吟和處,風流句,則我這意見功夫,會合了朝雲共莫雨。” [3]898琴在這裡成為男女主人公相識相處的媒介,仿佛月老的紅線將二人相牽,使得戲劇有發展的可能性,推動故事的發展。

記載于《史記·司馬相如列傳》中琴挑文君的故事:“是時卓王孫有女文君新寡,好音,故相如繆與今相重,而以琴心挑之。對後世影響頗深,它不僅演化為成語,更成為一種特定的情節,後人常以琴挑促成才子佳人的相遇相知,才子佳人則以琴心互訴衷腸。宋高濂《玉簪記》中的琴挑情節廣為人知,琴挑甚至被作為典故廣泛應用於戲劇之中。《宋元戲曲史》記相如琴挑文君:“繡戶珠簾翠幕張,主人置酒宴華堂。相如年少多才調,消得文君暗斷腸。斷腸初人琴心挑,麼弦暗寫相思調。從來萬曲不關心,此度傷心何草草!草草,最年少,繡戶銀屏人窈窕。瑤琴暗寫相思調,一曲關心多少。臨邛客舍成都道,苦恨相逢不早!” [8]28相如以琴挑動文君之心,瑤琴以象徵的形態出現,傳達出文君思念相如的深情。

《綴白裘》是由清代錢德蒼編纂的戲曲劇本選集,收錄了當時經常演出的昆曲和折子戲。《綴白裘》中,與古琴相關聯的部分可分為以下兩個大方面,一是古琴作為樂器這一主體形態而出現的文本,即古琴在戲劇中以實際形態出現在觀眾眼前。這一方面可以從第四集中看出:

(貼攜琴上)

【前腔】粉牆花影自重重,簾卷殘荷水殿風。抱琴彈向月明中。香嫋金猊動,人在蓬萊第幾宮?

妙常連日冗冗俗事,未曾整理冰弦;今夜月明如水,不免彈瀟湘水雲一曲,少寄幽情則個。(彈介)(小生上)

【前腔】步虛聲度許飛瓊,乍聽還疑別院風。淒悽楚楚那聲中。誰家夜月琴三弄,細數離情曲未終?

嗄!原來是陳姑彈琴。門兒半掩在此,不免到彼細聽一番。(貼)

【前腔】朱弦聲杳恨溶溶,長歎空隨幾陣風!

(小生進介)仙姑彈得好。(貼驚介)呀!

仙郞何處入簾櫳?早是人驚恐。〔相公此來,〕莫不為聽雲水聲寒一曲中?

(小生)小生孤枕無眠,閒步花陰,忽聽琴聲嘹喨。不覺步入到此。驚動了,有罪。(貼)好說。小尼亦見月明如洗,夜色新涼,故爾操弄絲桐,少寄岑寂。有辱尊聽。請坐。(小生)有坐。(貼)久聞相公精于琴理,意欲請敎一曲,何如?(小生)小生略知一二,只是弄斧班門,怎好出醜?(貼)好說。一定要請敎。(小生)如此請。(貼)請。(小生彈介)[9]12

在這一段裡,琴以作為一個道具,以它的主體形態出現在觀眾眼前,人物因彈奏古琴而相遇,推動戲劇情節的發展;以琴曲《瀟湘水雲》來表達人物的主觀感受,烘托戲劇的情感氛圍。

古琴作為寄託的象徵形態而存在的文本,即古琴在戲劇中並沒有出現在觀眾眼前,而是在劇本中,通過人物的語言而存在的,是抽象的。這一方面具體表現為戲劇人物用與琴相關的成語、典故來表達自己的情感。

例如:

這文君可不耽擱了相如琴奏? ()

便是化用了司馬相如與卓文君的典故。

【江兒水】聽汝言眞懇,令人長歎嗟。想焚琴煑鶴多磨滅;你憐香惜玉多周折,我琴心曲意多牽惹,一段幽懷怎寫?半夜聯床,早種就相思萬刧!

《占花魁》裡借焚琴煮鶴來象徵主人公曾經的遭遇。

【滴溜子】連環結,連環結,同心共守。鳳頭簪,鳳頭簪,雙飛並偶。密意深情相謀,調和琴瑟弦,休停素手。海誓山盟,天長地久。

《誠齋樂府》裡提及琴的部分,大半用來渲染、烘托氣氛的,如《秋懷十韻》裡的不知琴調清,誰能寄古情。[10]487”,《春梅》裡的香也曾透西風角韻中,色也曾伴明月琴弦上。月冷風清平康巷,一枝洩露春光。[10]516”,《詠閨情別意》裡的香也曾透西風角韻中,色也曾伴明月琴弦上。月冷風清平康巷,一枝洩露春光。[10]518”等。

總的來說,古琴在戲劇中,大多扮演兩個角色,一是作為樂器,或是做配樂,或是展示主人公高超的琴技,表現出男女主人公的多才多情。二是作為意象,或抒發隱逸高潔的志趣、琴瑟和諧、知音期遇的美好願望,或是渲染、烘托氣氛,大多數都是渲染烘托淒清悲涼的氣氛,表達詩人的憂思惆悵。

 

 

 

致謝:最後,請允許我們對在論文撰寫過程中給予極大幫助的指導老師,以及負責版式、部分材料整理和提供技術援助的同學表達最真誠的感謝,這篇論文的誕生離不開你們的付出和幫助,本篇論文在編撰過程中遇到了諸多問題,正是有你們的鼎力相助,我們才得以將其克服,感謝你們。

 

 

【參考文獻】

[1] []段安節 《樂府雜錄》[M].北京:中華書局2012

[2] []朱權 《太和正音譜箋評》[M].北京:中華書局2010

[3] []關漢卿 《匯校詳注關漢卿集》 [M].北京:中華書局2006.825-1332

[4] []毛晉 《六十種曲》第四冊 《北西廂記》[M]. 北京:中華書局,1958.42

[5] []汪藕裳 《子虛記》[M].北京:中華書局,2014.12.

[6] 隋樹森《全元散曲》下《穀子敬套數》[M].北京:中華書局1964.51-1639

[7] []曹寅 《續琵琶箋注》[M]. 北京:中華書局,2012.120-209

[8] 王國維 《宋元戲曲史》[M].湖南:嶽麓書社,1998.28-29

[9] []錢德蒼編選.汪協如點校 《綴白裘》[M].北京:中華書局,1930.12.

[10] []朱有燉 《誠齋雜劇》[M].山東:齊魯書社,2014 .487-518

 


研究心得

古琴是中国最古老的拨弦乐器,同时也是中国文人相伴的乐器。有大量诗词文赋中都有古琴的身影。在针对古琴的大量研究中,大多数都集中在对古琴这一乐器本身、古琴曲、古琴谱及琴人等方面,对戏剧与古琴的文学研究则相对较少,而对中国古代戏剧作品与古琴的研究更为罕见。本次研究于相关文献中查找中国古代戏剧中与古琴相关的资料并进行整理,借鉴前人的研究成果,以达到对中国古代戏剧与古琴的关系作出系统的论述,从以下三个方面整理了关于中国古代戏剧与古琴研究具有代表性的图书、论文期刊和学者观点:

 

                           、古代戏剧与琴的文化渊源

中国古代戏剧的起源与最早的祭祀歌舞相关,真正得到繁荣与发展是在隋唐之后,发展的起步约莫在宋元时期,明清逐渐兴盛。戏剧,作为一种娱人的表演艺术,在中国古代常被视为俗文化的代表,而据姚品文先生的观点,朱权的《太和正音谱》已经有意识地从戏剧理论的高度上提高戏剧曲唱的地位,《太和正音谱》是一部完整的著作,宗旨在于把的地位从通俗的民间文学提高到民族高雅文化的领域。从朱权开始,在一代文人和剧作者的努力下,戏剧的地位逐渐提高。

琴被推崇为八音之首,还被赋予象天法地的意义,更有士无故不撤琴瑟之说,成为文人雅士修身养性的必须之物。从《诗经》可知,琴就已经作为祭祀礼器应用于宗庙中,在《乐府杂录》雅乐部中,琴便是处于庙堂之音的地位,与箫、笙等同列,以奏法曲,可见琴的雅文化属性。古琴这一中华传统乐器,最早用于宫廷的祭祀等大型的活动场合,后来逐渐下移,成为个人文化修养的技艺。戏剧地位的上升和琴地位的下降,使得两者之间得以有所关联。

另一方面,《太和正音谱》中列出了五音十二律吕,使戏剧采用与古琴相同的五声音阶宫商角征羽和十二律吕,遵循中华传统音律,琴在先秦时常与瑟同被置于宗庙演奏正乐,常用的定调是正调;而正调也是戏剧曲唱中常用的曲调,两者具有共同的音乐基础。戏剧与琴遵循相同的音律,取决于它们都生发滋长于中华文化的文化基础之上,中华人民在历史发展过程中发展创造的音律成为戏剧与琴共同的音乐基础。再者,琴作为礼器具有乐教的功能,而《太和正音谱》中引《毛诗序》治世之音安以乐之语将乐府曲唱与礼乐相结合,赋予曲唱以政治教化的功能,两者的乐教功能因而相近。

       

                  二、琴在中国古代戏剧中的意象分类

 

1、琴象征士人修身自好的儒家精神

琴作为文人四艺之首,是古代文人雅士的弹奏乐器,同时也是中和修身之器。文人士子左琴右书,琴书代表着文人的自我修养,如谷子敬套数《游四门》尾声言倚翠偎红理当戒。乐琴书不出茅斋。似这般好光景我曾多见来。”[1]湎女色,

琴蕴藉文士隐逸安身的道家思想

戏剧琴意象中蕴藉的隐逸志趣,源于琴音清微淡远、孤高岑寂的特性,蕴含着自然逍遥的道家倾向,虽略有消极的遁世思想,却也可见它寄寓了文士乐天知命、回归自然、返璞归真的精神追求,如盍志学的小令《双调·蟾宫曲》“”陶渊明目不合时。采菊东篱。为赋新诗。独对南山。泛秋香有酒盈巵。一个小颗颗彭泽县儿。五斗米懒折腰肢。乐以琴诗。畅会寻思。万古流传。赋归去来辞。”[2]明采菊东篱、乐以琴诗的事抒发归隐山林的意向。

琴流露知音期遇的情感诉求

以琴抒发期遇知音之渴望,源于伯牙鼓琴钟子期善听之典,琴的演奏与欣赏因而具有知音期遇的寓意,如关汉卿小令《崔张十六事·隔墙听琴》月明中。琴三弄。闲愁万种。自诉情衷。要知音耳朶。听得他芳心动。司马文君情偏重。他每也曾理结丝桐。又不是黄鹤醉翁。又不是泣麟悲凤。又不是淸夜闻钟。”[3]表性,通过抚琴和听琴的活动,抚琴之人将自己的情感融入琴声之中,琴声传琴,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听琴者通过幽幽琴声感受到抚琴者的情感诉求并予以回应,两人进而互诉衷肠。

4、琴瑟喻恩爱和谐的男女爱情

以琴瑟调和喻夫妻恩爱或者以琴瑟不调比喻感情不合的剧文也并不少见。琴瑟之和喻夫妻和谐始见于诗经篇章,《诗经·小雅·常棣》:妻子好合,如鼓瑟琴;《诗经·郑风·女曰鸡鸣》:琴瑟在御,莫不静好,便是琴瑟和谐的来处。刘时中的套数《南吕·一枝花》罗帕传情所写的成就了洞房中夜月花朝事。受用些绿窗前茶余饭饱时。共宾朋厮陪侍。和鸾凤效琴瑟。”[4]

5、琴叙述婉约缠绵的相思之情

如曾瑞小令《四时闺怨·春》所写:“心怀悒怏。无一时不盼望。尘蒙了锦瑟助凄凉。香尽了金炉空念想。弦断了瑶琴魂荡漾。”[5]中,女主人公常以抚琴寄托难以排遣的相思。琴为八音之者,其弦为,与同音,思念之情,如丝如缕,古人常借此谐音双关委婉曲折地表达对情人的思念,抚琴触弦如触相思,婉转如伊人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的婉约与娇羞。

 二、琴在中国古代戏剧中的作用

1、塑造人物形象

琴意象在人物形象的塑造上,主要表现为辅助塑造知音晓律、多才多情的淑女形象和琴书相伴或琴剑相随的士人形象。

戏剧中的女子形象,多是精通诗书、知音晓律、多才多艺的佳人,在《续琵琶笺注》中,蔡文姬琴技高超,知书达理,后来被迫入塞,身边带着的也是琴,不管是面临什么样的困境,她都不忘带上琴,连左右要帮她拿,她都不愿意。以文君在流离漂泊中对琴不离不弃的心理刻画,展现文君的品性之高。再如《玉簪记》中寄身于女贞观中的陈妙常正值芳年却伴青灯古佛,偏偏又精通琴书,更为她添上绝俗气质。

戏剧中的男主人公多是博览群书的文人形象,不管功成名就还是失意落魄,他们往往与琴书相伴,借琴棋书画、吟诗作赋展现他们追求高雅的内心世界和精神追求。再如《状元堂陈母教子》中出发赶考远行的陈带上琴剑书箱,则今日收拾了琴剑书箱,上朝求官应举走一遭去。一举首登龙虎榜,十年身到凤凰池。”[6]

2、推动情节发展

由于封建社会男女有别、授受不亲的礼教思想十分深厚,古代男女之间难以进行直接的沟通交流,此时媒介的沟通联系作用得十分关键而必要,琴常在戏剧中成为沟通男女主人公情感的重要媒介。在《温太真玉镜台》中,刘老夫人为女儿倩英请来教导她写字抚琴的侄儿温峤,两人因此得而相处,从今后琴趣诗篇吟和处,风流句,则我这意见功夫,会合了朝云共莫雨。”[7]成为男女主人公相识相处的媒介,仿佛月老的红线将二人相牵,使得戏剧有发展的可能性,推动故事的发展。司马相如琴挑文君的故事对后世影响颇深,它不仅演化为成语,更成为一种特定的情节,后人常以琴挑的方式促成才子佳人的相遇相知,才子佳人则以琴心互诉衷肠。宋高濂《玉簪记》中的琴挑情节广为人知,琴挑甚至被作为典故广泛应用于戏剧之中。《宋元戏曲史》记相如琴挑文君:“绣户珠帘翠幕张,主人置酒宴华堂。相如年少多才调,消得文君暗断肠。断肠初人琴心挑,么弦暗写相思调。从来万曲不关心,此度伤心何草草!草草,最年少,绣户银屏人窈窕。瑶琴暗写相思调,一曲关心多少。临邛客舍成都道,苦恨相逢不早!琴挑动文君之心,瑶琴以象征的形态出现,传达出文君思念相如的深情。

3、传达人物情感、渲染环境氛围

   在《缀白裘》中,陈姑弹琴,以琴曲《潇湘水云》来表达主观感受,营造戏剧的情感氛围。《诚斋乐府》里提及琴的部分,则更以大半部分的内容来渲染、烘托气氛,如《秋怀十韵》里的不知琴调清,谁能寄古情。[8]”以琴乐的清微太古烘托清远古淡的怀古情感。

苏涵在《中国戏曲与中国的琴文化》中这样阐述中国古代戏剧与琴文化的关系:与琴相关的戏曲作品,或移注入传统的雅文化意趣,或融会进别样的文化情思,有的以琴写人,有的以琴喻意,有的借琴通媒,有的又借琴造境,不仅以不同形态阐释了传统的琴文化,而且丰富了中国戏曲的文化内涵与艺术表现。[9]也有学者研究才子佳人戏中的琴意象,如张隋全《才子佳人戏曲中意象琐议——<西厢记><玉簪记><琴心记>为例》 [10]中,“‘意象正是这些才子佳人们情感的传达,婚姻自主欲望的渴求,具有浓重的时代特色。

个人觉得琴与戏剧的文献存在以下几个问题:首先,关于中国古代戏剧与古琴的研究数量上稍显不足。其次,中国古代戏剧类型丰富多样,针对不同戏剧的研究较少。最后,对于中国古代戏剧与古琴关系的归纳不够具体比较笼统,但也是有一定的研究价值。笔者总结前人的经验,在论文中努力改进,主要将戏曲与琴的文化基础、琴在戏剧中意象分类及形成分析、琴意象在戏曲中的作用三者联系起来进行研究。我的论文主要侧重在琴的意象分类及其形成的分析。

 

 

                            

                               参考文献

   著作:

[1]《全元散曲》下《谷子敬套数》隋树森 中华书局1964.1639

[2]《全元散曲》上 《盍志学·小令》隋树森 中华书局1964.51

[3]《全元散曲》上《关汉卿·小令》隋树森 中华书局1964.160

[4]《全元散曲》上《刘时中·套数》隋树森 中华书局1964.677

[5]《全元散曲》上《荆干臣·套数》隋树森 华书局1964.39

[6]《汇校详注关汉卿集》〔元〕关汉卿着 中华书局2006.1332

[7]《汇校详注关汉卿集》〔元〕关汉卿着 中华书局2006.898

[8]《诚斋乐府·小令》《北越调·凭阑人》朱有炖 齐鲁书社 2014.487

 

   期刊:

[9]苏涵《中国戏曲与中国的琴文化》[J].《中华戏曲》,200328

[10]张隋全《才子佳人戏曲中意象琐议——<西厢记><玉簪记><琴心记>为例》[J].《安徽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0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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